葉與知感覺自己很冷靜,甚至說,他從來冇有感覺到這麼冷靜過。
原本被拖離睡夢時遲鈍的大腦迅速運轉起來,他雙眼盯著窗戶的方向,坐直起來,伸手摸進枕頭下麵。
睡覺前,他特意將手l槍放在了枕頭下麵。倒不是為了防止出現什麼事情,而是為了好好將這東西藏起來。
很明顯的是,葉與知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公民,即使擁有這樣的武器,他也並冇有使用的打算。
或者說,他本來冇有使用的打算。
但也不知道到底是剛纔那聲音把他嚇到了,還是來自未知的恐懼讓他不得以選擇了以武器裝備自己。總之,葉與知做了一件平時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冇有片刻猶豫地拿出了槍,直接打開了保險,朝著窗戶的方向開了一槍。
窗戶處的玻璃應聲而碎,巨大的響聲瞬間驚醒了隔壁房間的人。
葉與知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拍打的聲音,似乎是窗外的東西想要離開一樣。他穩住因為槍l支後坐力而發麻的手臂,盯著外麵又連開了兩槍。
隔壁房間傳來人起床的聲音,而那離奇出現的生物則好像冇了動靜。
葉與知握著□□,從床上下來,走到窗戶邊,推開支離破碎的窗戶,朝外看去。
落在地麵上的雪帶來了微弱的光,而地上除了雪也什麼都冇有。
那東西冇被打中,葉與知想,也可能是被打中了,但如果被打中了的話,至少應該留下一些血液之類的東西。
正當他站在窗邊審視著附近時,他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猛地破開了。
葉與知回過頭,是那群應該是自己“隊友”的人。
夏節南他們休息的時候並冇有換衣服,就是為了防止突然出現的戰鬥。
然而夜晚時他們冇等到可能出現的怪物,卻被隔壁的槍聲驚醒了。
一行人立刻帶好了武器衝過來,破門而入之後才發現是葉與知的房間。
模樣精緻地好似神明滿懷愛意雕刻而出的男人站在破碎的窗戶前,微弱的光亮落在他的側臉與髮梢。與之對視的一瞬間,即便是見過不少美人的夏節南呼吸也停滯了。
能理解杜芸這種一心在這樣危險地方泡美人的是什麼心理了。
夏節南腦海裡冇由來閃過這樣一句話。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露出一副有些焦急且擔憂的神情:“發生了什麼嗎?肖恩先生,我好像聽見你這邊有槍聲。”
葉與知愣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裡,後知後覺地說道:“我開了槍?”
“是有小偷嗎?”夏節南故意問道。
葉與知搖了搖頭,他起腦袋看向走到自己麵前的人:“有東西在外麵,但我不知道是什麼。”
薑興跟在夏節南身後走了過來,順便心裡默唸了一句:“我要進行偵查。”
夏節南則是明顯感覺到葉與知的狀態好像有些不太對,他的眼神一直有些飄忽,即便是看向自己的時候也是一副無法集中的樣子。
他心裡有些猜測,問道:“大概是什麼樣的東西?”
“冇有看見。”葉與知的語調有些怪,“我不知道。”
語畢,他忽然鬆開了拿著槍的手,手指發顫地扶住自己的額頭:“我不知道,我不會開槍……也冇有打中…而且有聲音……”
夏節南眸光微沉:“我要對肖恩使用精神分析。”
【你對肖恩使用了精神分析72/50,失敗。】
夏節南皺了下眉,回頭準備喊薑興過來也試試,忽然有什麼撞到了他胸口。他下意識地將東西抱住,低頭一看才發現是葉與知已經昏迷過去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扶住了葉與知,然後微微俯身,將人直接抱了起來。
葉與知不像他們有經驗,在這裡睡覺就真當在家裡睡了。身上穿的衣服不多,在這種冬天下雪的時候更是顯得有些單薄寒冷。
另一邊將房間檢查差不多的杜芸也跟了過來,她撿起地上的槍,直起身看著夏節南懷裡的葉與知問道:“帶去我們那邊?”
“嗯。”夏節南點頭,“回去再說。”
三人於是帶著葉與知又回到了他們自己的房間。將人放在床上,他們又一起分析起新發現的線索。
“發現什麼了嗎?”夏節南問道。
“玻璃碎片上確實有一些黏液,在肖恩開槍前,那個地方是有神秘生物存在。”薑興答道。
“美人的房間很乾淨,東西冇有進來,而且外麵也冇有痕跡。”杜芸接著薑興的話分析道,“應該是某種會飛的,而且應該體型不小。”
她想了想說道:“我見過類似的,但不能確定。”
“它為什麼不攻擊我們,而是去攻擊了肖恩?”薑興問道。
夏節南看了一眼旁邊床上睡著的人,說道:“那就證明肖恩身上有很關鍵的線索。”
他頓了頓,起身道:“杜芸你先出去一下。”
“啊?”杜芸皺眉問道,“有什麼是我這個隊友不能聽的嗎?”
“不是不能聽。”夏節南想了想,乾脆說道,“算了,薑興你先跟杜芸去把肖恩房間裡的東西拿過來,順便好好檢查一下他的房間。”
杜芸想說些什麼,薑興卻已經站了起來:“好,走吧。”
杜芸抬頭瞪了他一眼,而後不高興地說道:“行吧,那我們回來之後再說。”
等兩人都離開之後,夏節南這才起身,走到木床附近,將葉與知身上的被子掀開。
剛纔他抱人起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有些不對,但這條線索不一定對他們有用,而且也不太適合讓杜芸在場看。
這個名叫肖恩的人後背上好像有點什麼。
夏節南一手扶住葉與知的腦袋,一手扶住葉與知的肩膀,準備將人稍微翻過來一點。
但他放在葉與知腦袋處的手一用力,又立刻感覺到了對方頭上也有些什麼。
夏節南抿了下嘴,先把人翻了個麵,稍微掀了一些葉與知後背的衣服,果然在對方背後看見了許多傷疤。
而且是那種,很早以前就發生在對方身上,但因為傷害過深,即便是到現在也無法從身上抹去的極為凹凸不平的傷疤。
雖然已經猜到了肖恩腦袋上會是什麼傷,但夏節南還是也將對方後腦勺那邊頭髮撥開了一些。掩在蓬鬆的頭髮後的,是一條如同蜈蚣一樣醜陋的手術縫針留下的疤痕。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人擺回剛纔的姿勢,又凝視著閉目沉睡的人姣好的麵容,忽然非常想抽根菸。
夏節南不認為,這個顏值極高的npc身上的傷與他們想得知的情報冇有關係。恰恰相反的是,他現在非常確定,肖恩應該是整場遊戲之中最關鍵的那個npc。
他回過身,坐回原位,開始梳理起已知的資訊。
肖恩是本地人,但在很小的時候離開了格雷羅鎮。看他身上的傷,年代久遠,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在他離開格雷羅鎮前就有了的。並且,在他離開後到現在的這段時間裡,他一直都冇有回來過。他再次回來的時候需要買地圖,還住旅店,也就是說,他在格雷羅鎮冇有親人。
綜合而言,如果受傷的事成立,那麼肖恩本人收到邀請函返回家鄉這件事就有些蹊蹺,因為在肖恩離開格雷羅鎮的時候,安東尼莊園應該還冇有建成。而且肖恩對於“願望”並不在意,回來的理由也是“一些私事”。私事…有什麼私事能讓一個對家鄉毫無牽掛甚至恐怕充滿了不幸回憶的人再次返回?夏節南感覺這應當是一個重點。
還有今晚的襲擊…肖恩應該以前冇有見過那些怪物,所以纔會掉理智值……不,也有可能是見過,但那些東西曾經給了他很不好的記憶,在再次會麵的時候纔有那麼大的反應。
除此以外,夏節南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一場遊戲內的線索應該都是串聯好在一起的。冇有完全獨立的另一個故事,如此一來同樣收到邀請函的肖恩與安東尼莊園也應該有所聯絡。
安東尼莊園的宴會絕對不會是一場普通的宴會,八成以上應該是召喚邪神的道場,邀請來的賓客則是主人精心挑選的祭品。
那肖恩在其中是扮演的什麼角色?
本應該是神造物般完美的後背忽然在夏節南腦海中閃過,他撐住下巴歎了口氣,心裡無緣無故地冒出一句話:希望自己能幫他些什麼。
又坐了會,那邊去調查回來的薑興推開了門,落後他一步的杜芸將葉與知的衣服和包都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兩人坐回夏節南麵前,薑興說道:“肖恩那邊冇什麼東西,他就一個包,而且包裡麵就一張牛皮紙包著邀請函。奇怪的是那麼大動靜,除了我們以外居然冇彆的人過來看了。”
“正常。”夏節南對此並不在意。跑團遊戲內的夜晚可是相當危險的,冇npc出現也是情理之中。
杜芸問夏節南:“你剛特意把我們支出去是乾什麼?你冇對我的美人動手動腳吧?”
夏節南:……
“你以為夏哥跟你一樣?”薑興不屑地說道。
“他什麼時候成你的了?”夏節南卻反問道。
他對麵的兩人都安靜了一瞬,接著,杜芸猛地站了起來:“塞穆爾同誌,美人npc是全隊的共同財產!”
“噓,他還在睡覺。”夏節南故意皺眉道。
杜芸聞言一縮脖子,啞了聲,坐回來小聲問道:“你查出什麼了?”
夏節南將自己看到的和推測都同自己對麵的人講了一遍,說完後,他又看向杜芸:“你明天主要查安東尼莊園建立前鎮子裡的事,特彆是那種跟小孩子大量失蹤之類有關的,注意一下。”
杜芸沉默了好一會,才答道:“我知道了。”
停頓了一下,她又問道:“你冇有心懷不軌吧?夏哥。”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嗎?”夏節南心不在焉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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