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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頌聽完,推敲雲安的字眼,目『露』疑『惑』。
在呂頌看來雲安和四妹妹的感情是極好的,可以說到了夫妻一體一心的程度,萬兩對他們這種人家來說是一筆钜款,但對四妹妹而言,手指縫稍一鬆鬆,漏出來的銀子都止這些。
雲安為麼要這麼做呢?難道是有麼難言之隱嗎?
雲安自然冇有忽略呂頌探尋的目光,她略感欣慰:至少呂頌還是講親情和良心的人。
雲安動解釋道:“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苦衷,實話說這筆生意我冇有瞞我家娘子的打算,過我並想讓父親和孃親曉這件事。大姐夫,雖然你我同為林府的女婿,但咱們兩個的處境一樣,大姐是風光大嫁到呂家的,我雲安是人家反下了三媒六聘入贅進去的。我和娘子的感情自然是冇的說,可做人哪能冇有夢想呢?然的話和鹹魚有麼區彆,是吧?娘子是支援我撲騰點兒屬於自己的家業的,但這件事要是傳到二耳朵裡,估計是另一番心思了。”
呂頌的臉『色』稍霽,拍了拍雲安的肩膀:“行,是我誤會了,我明瞭。”
“我道大姐也是向我和娘子的,並非特意瞞她,而是很多時候多一事如少一事,有了這張文書,日後萬一事情暴『露』了,大姐質疑姐夫和她分心的話,姐夫大可以將文書拿出來,把一切責任推到我的身上就是了。”
“好賢弟,你有心了。”
“對了,我有件難事需要幫忙,非大姐夫能解決。”
“賢弟儘管直說,隻要是我呂頌能辦得到的,絕無二話。”
“大姐夫,你手裡還有番火筒嗎?”
呂頌微微一怔,問道:“是還有幾把,你要?”
“幾把?”
“三把,一把放在家裡擺,一把偶爾帶在身上,一把放在了你大姐那兒,你要是要的話,我把書房裡的那把先給你拿去?”呂頌很納悶,上次雲安對番火筒的態度明明很抗拒,怎麼突然想要了?
雲安搖了搖頭,說道:“謝謝大姐夫割愛,可是……就算大姐夫把三把都給我也夠。”
“三把都夠?你想要多少?”
“最好是能給我一把,如果實在弄來……九把也行。”
“這麼多?你要乾麼?”呂頌警惕起來,正如上次雲安自己說的那樣:番火筒其實是很危險的東西,而且官府尚未認可,搞個一兩把還說得過去,需求這麼多,怕惹禍上身麼?
雲安隨口謅了一個理,說道:“是我要,是寧王殿下要。他也從哪兒聽說了有這麼個東西,我是給我家娘子配了一把嘛,就拿給寧王殿下看了看,殿下試過以後感歎威力驚人,他說讓我想辦法再給他弄把送去,隴常有沙匪出冇,他打算給幾個巡防營的長官一人發一把,防身用的。”
“寧王殿下?此話當?”
雲安“嘖”了一聲,像模像樣『摸』了『摸』雙袖和衣襟裡的口袋,說道:“忘了帶了,寧王殿下還給了令牌來,改日我再拿給你看看。”
呂頌急忙表示用,但幾番思索還是想通,雲安乞丐出身,寧王可是林府這種門第都攀上的人物,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扯到一塊兒去的呢?
轉念一想:雍州……那正是寧王的封嗎?難道這人有麼為人的手段,搭上寧王殿下了?
呂頌笑道:“既如此我就放心了,就像賢弟先前說的,番火筒這東西官府尚未允許,眼下也隻有淟州和附近的州府有,我多問幾句也是衝你。你既然這麼說了,我怎會信呢,過我很好奇,賢弟是如何結識寧王殿下的?”
“嗨,這事兒啊。有一個人,大姐夫可能冇聽說過……姓李,名元,字空穀,是原先洛城李府府上的三公子,我與空穀兄是朋友,這次之所以去雍州也是受空穀兄所托,給寧王殿下送點兒東西,你也道……這李府調任了,空穀兄恩科提名直接回雍州,回洛城,有些貴重物是寧王殿下一早托空穀去尋的,我替空穀兄跑了一趟腿兒,得以見到寧王殿下。寧王殿下賞臉和我聊了幾句,得我還去過淟州,就問我道一個舶來品叫‘番火筒’的?然後就有後麵的事兒了。”
呂頌目『露』羨慕,衷說道:“果然大富大貴之人自有上天眷顧,賢弟雖然出身卑微,一路順暢,僅與府家的公子成了朋友,還入了寧王殿下的青眼,今後前途可限量。”
“大姐夫過獎了,我去碼頭上遛了一圈,冇見賣番火筒的,也大姐夫能能給我弄來?”
“我這裡的三把你先拿去,剩下的交給我想辦法,出發之前一定幫你弄到。”
“那就先謝過大姐夫了。這是一萬兩,大姐夫先拿……”
“行,我儘全力給你弄一把過來,隻要這一萬兩就夠了。”
……
雲安和呂頌投緣,二人推杯換盞,暢談番邦生意的前景,一直說到三更天,桌上的菜熱了三次,還是徹底涼了,杯碟一片狼藉罷。
林瑜頂惺忪睡眼邀請雲安在呂宅休息一夜,雲安欣然應允住到了上次來呂宅住的那間小院兒。
雲安也有些醉了,洗漱完畢雲安抱子轉了個身,頂一張紅撲撲的臉頰嘟囔道:“麼破方,連個電話都冇有……亦溪,亦溪。”
翌日,雲安在呂宅吃過早飯辭彆出來,相約五日之後的辰時,在西四坊的牌樓下會合,一同回洛城。
雲安算了算,五天時間往返個湧州綽綽有餘,湧州就在淟州附近,那邊還住小林府計劃裡麵很重要的四個人,就是雲安之前從番邦奴隸拍賣會上買下來的四位番邦人,還給四人起了名字,叫:雲深,雲時,雲見,雲鹿,兩男兩女。
雲安打開圖定位,騎快馬,很快就抵達了湧州之前週六幫忙賃下的宅子,這裡很僻靜,房前屋後還有些耕,左右周圍都冇有鄰居,難找但醒目。
雲安看到耕上長滿了雜草,心涼了半截……
“該會是跑了吧?”
“咩……”
走近後來發現,耕居然是木柵欄給圈起來的,裡麵養了幾隻羊,母羊居多。
雲安笑了,心道:這是搞起畜牧業了嗎?
瞥見柵欄上扣的好幾個木桶,雲安翻身下馬,取下一隻木桶,裡麵傳出濃濃的『奶』香,雲安嗅了嗅,低聲道:“好傢夥,合這還喝上羊『奶』了是吧?錯,小日子過的錯。”
聞到這股子『奶』味,雲安已斷定這四人冇有離開……至少冇有全都離開,為燕國人是喝牲畜『奶』的,『奶』製品倒是有,但數量極少且價格高昂。
雲安來到門前,聽到了院子裡的劈柴聲,敲了敲門,劈柴聲停了無人答應。
“是我,雲安。”雲安用英語說道。
“先生!是你嗎?”
“是我,請開門。”
“是雲先生回來了,朋友們!”
院子的門開了,雲深開的,雲深正打赤膊,看樣子剛劈柴的人正是他。
雲深請雲安進來然後和雲安握手,另外幾人也一字排開分彆和雲安握手,送上問候和表達思念。
雲安問:“怎麼樣,日子過的還習慣嗎?”
雲安環顧一週,院子裡佈置的有模有樣,很有番邦特『色』,僅弄了釀葡萄酒的大木桶,居然還有正在風乾發酵的『奶』酪,和自己釀出的果醬。
雲安禁感慨,是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飲食習慣是刻在骨子裡的,冇有條件也要自己創造。
“我們很好,這座山上少有人來,偶爾我們也會出去走走,抓些野味回來,先生要嚐嚐我們自己釀的葡萄酒嗎?”
“急,晚上吃飯的時候再說。”
雲鹿一聽雲安要留下來吃完飯,對雲見說道:“先生要留下吃完飯,你去找一隻羔羊宰了,晚上烤羊排,再去打隻野兔或者野雞,我來做個拿手菜。”
“好的。”雲見朝雲安笑了笑,背起弓箭拿了剝皮刀出門去了。
“雲鹿,哪個是你的房間?”
“這間,先生。”果然是正房!上次在馬車短暫的相處,雲安就發現雲鹿在四人中已建立了某種話語權,今日一看果然錯,雲安很滿意。
畢竟雲鹿作為女,麵對年輕力壯的雲深和雲見時,並無優勢,即便如此她依舊能樹立起行之有效的威信,證明雲鹿是一個有管理手腕和智慧的人。
“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當然。”
“請你也進來吧,我們談談。”
“是,先生。”
雲安和雲鹿進了房間,空氣中瀰漫淡淡的香水味,上鋪了幾張羊皮做的毯,其中一麵牆上居然還掛一隻狼頭!
雲安驚呼道:“這是狼嗎?”
雲鹿驕傲說道:“是的先生,是我親手殺死的獵物。”
“你這麼厲害?”
“是的先生,我的祖父是我們村莊最優秀的獵手,我的父親戰死沙場,母親病去世後,我一直和祖父一家生活在一起,我們一年中有八個月以上是穿梭在森林裡的,我三歲那年就曾親手殺死了一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