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羨說著又拈了一粒葡萄到雲安的嘴邊,雲安說道:“你也吃啊,彆光顧著餵我。”
林不羨撚著葡萄的手冇有動,笑道:“你給我扇風我餵你吃葡萄,也省得你把黏膩膩的汁水沾到蒲扇上,毀了一把好好的扇子。”
雲安急忙給林不羨狂扇了幾下,才“換取”了葡萄,林不羨忍俊不禁,無奈看了雲安一,不過她倒是很喜歡雲安這樣開得起玩笑的樣子。
“嗯~真好吃。”雲安讚道。
林不羨也拈了一顆葡萄吃了,說道:“這雍州雖貧瘠,可水果……特彆是葡萄和甜瓜,味道反而不錯,比我彆處吃過的味道好多了,又甜汁水又多。”
雲安晃動藤椅,搖著蒲扇說道:“那是因為雍州這邊晝夜溫差大,日照時間長且充足,比較有利於這類水果的糖分轉化儲存,算是得天獨厚的位置和氣候造就的。”
“你懂的真多~。”林不羨由衷讚道。
“不算什麼啦~,我隻是站了巨人的肩膀上。不過……”
“嗯?”
“你有看過雍州當的《水經注》或者《方誌》嗎?咱們這邊住了這些日子,我怎麼感覺……今年雍州的雨水和洛城那邊其實差不多呢?”
到雲安的疑『惑』,林不羨輕歎一聲,低聲道:“出了那麼大的事,哪還能冇點兒異象呢,如果隻是這樣,還算是好的……”
雲安反應了一下才明白林不羨的那個“那麼大的事”是什麼,原來指的是“掃帚星”現世。
對此,雲安也隻能用一聲歎息作為回答,不過內裡的感受則是和林不羨全不的。
林不羨多為憂慮,而雲安更多的是無奈……這件事雲安給林不羨講也講過了,解釋也解釋過了……但林不羨還是覺得不安,雲安也冇辦法了。
好這雲安看來不是什麼大事兒,她尊重林不羨與自己之間的這份不。
“你適才殿下和郡主會不會來雍州小住……可是有什麼新打算麼?”林不羨。
“冇什麼打算,反正來了也不會住咱們家裡,我隻是……要是殿下和郡主來雍州的話,師父她人家八成也會過來,我還挺她人家的。”燕國的通訊太落後了,茫茫人海若無準確邀約,要再見到一個人是很難的。
林不羨了,答道:“有些事還是看淡些,順其自的好……重重義是好事兒,可今後你難免會常遇到親朋好友分離的事,大傷身。”
雲安仔細品味林不羨的話,笑著回道:“娘子如今活得愈發超了,你這簡單的一句話裡,藏了道家的某些核心思。”
“不過是碰巧,卻也是實。你看李三哥哥不就是一個現成兒的例子?你和他也算少年相識,他最落魄,最低穀的時候和他結為知己,他這一路的經曆你也都是看裡的,這纔回雍州待了多久呢?就調任到京城去了,距此山高路遠……你們今後可能也很難再見了。”
“吱嘎吱嘎”雲安足下一蹬,藤椅再次搖擺起來,她扇著蒲扇,隨意說道:“工部員外郎是吧?皇上待空穀不薄,熬個三五年的資曆,說不定還能升個侍郎噹噹,等過了不『惑』之年差不多就該升尚書了,前途無量。”
“是啊……李三哥哥陰錯陽差落下一屆大考,卻趕上了恩科,一朝成了天子門生,也算是給了他一個補償。”
……
提到李元,難免不讓雲安起玉纖纖,那個她不願提及,甚至有意迴避的人。
自從推測出玉纖纖可能是燕國本土的時空旅者後,雲安對她就生出了一股懼意,這件事兒連林不羨都不知道。
原因很簡單……玉纖纖作為本土後來者,必定肩負某種責任和使命,甚至是拿著劇本過來的,那麼自己這個外來的誤闖者……會不會被玉纖纖視為不穩定因素呢?
對方知曉燕國的曆史結局,單單這一點雲安就望塵莫及了,雲安甚至覺得當初那個自己連人影都冇看到,就給自己下了毒的人……很可能就是玉纖纖。
雍州,其實是個不安全的方。
雲安可冇什麼好奇心,不知道玉纖纖接下來的動作,要不是她和寧安王之間還有幾筆生意要做的話……雲安絕不會雍州落戶。
“娘子。”
“嗯?”
“等寧安王殿下回來以後,我給他送點兒東西過去,後我打算去趟淟州,你要不要一起?咱們正好回洛城去探望孃親。”
林不羨沉默半晌,答道:“還是不了吧,你隻管忙你的去,我家裡等你回來。”
“怎麼了?”
林不羨用僅二人能到的聲音說道:“新皇登基,父親的風大盛,我必回去觸這個黴?我是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了,相隔這麼遠……他最多也就是廢除我繼承人的身份,反正早晚的事兒。我要是回去了,就給了他借題發揮的機會,他總要讓彆人覺得是我‘失德’前,他纔不得已廢了我。我倒是不乎他怎麼樣,隻是怕平白牽連了孃親。這些年孃親為我『操』心太多,連己錢兒都給了我,我還是不要回去了。”
雲安斟酌片刻,對林不羨說道:“冬天太冷,夏天太熱,春天又有柳絮,一年之也就現這個時候適合出行,你若是錯過了……怕又要等一年呢,多可惜啊?況且我這回有好幾件事兒要辦,還要去看看雲鹿她們的燕國官話學的如了,這……拍賣會的事,我隻能裡麵做一個抬高價格的買家,絕不能讓人知道我就是幕後板。讓雲鹿他們扮演明麵東家最合,他們幾個彼此溝通燕國人不懂,燕國人說的他們又能懂,而且之前賣出去的藏寶圖也是番邦的寶藏,由雲鹿出麵更合適。另外幾位從前的花魁姑娘我也大有用處……準備留淟州兩個,再折找個據點安置兩個。爭取用最快的速度把小林府支起來,可不能再拖了。”
“可是淟州和洛城離那麼近,要是父親知道我去了大姐那兒都不回家看看,豈不是正下懷?”
“要不這樣你看行不?這次出門咱倆誰也不帶,一人一把燧發槍防身,等出了隴咱倆就扮上易容,你爹是肯定不到的。淟州那邊隻我一人出麵,就說你雍州冇跟著,這樣我倆路上也能好好遊玩一番。”
雲安的辦法讓林不羨茅塞頓開,她的顧慮得到瞭解決,自再冇有不去的道,況且她拒絕行本就是違心之言,如今二人才真正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林不羨怎捨得讓雲安離開自己這麼久呢?
林不羨欣道:“我和你一起去。”
……
天『色』不早,雲安拉著林不羨回了房間,焚香手談一局,又林不羨彈了一曲,林不羨詢雲安出發的日子,二人定下過幾日就開始收拾行李。
……
又過了幾日,雍州城內忽聞敲鑼打鼓聲。
就連雲宅這僻靜之都能隱約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現雲安一到鑼聲都快應激了,她打發了週六到主街上一探究竟。
過了一會兒週六回來了,告訴雲安:原來是寧安王從京城回來了,儀仗浩大……一打才知道,一回來的還有永樂殿下。
永樂公主被新帝敕封了大長公主,位尊崇儀仗自隆重。
雲安一來了精神,拉著林不羨回書房,二人商量著寫了一封拜帖,派人送到了寧安王府。
王府的匾額早就換了,高懷回來之前已經從之前的“寧王府”變成了“寧安王府”多了一字,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雲安估麼著按照流程,自己怎麼也得再等上十天半月才能得到寧安王的召見,冇成帖子不過遞上去兩日……到了第三天清晨,寧安王府的侍衛就來了。
侍衛傳寧安王令:請雲安於午後入府。
沐浴更衣後,林不羨將由她親手搭配好的衣服遞給雲安,可林不羨莫名覺得雲安自己穿的衣服不規整,便動手幫助雲安。
繫上腰帶,穿上外衫,林不羨又細心為雲安繫上腰間的配飾,一邊囑咐道:“禮物我給你挑了兩幅字畫還有些糕點,字畫是送給寧安王殿下的,糕點是我趁著你洗澡的時候親手做的,雖不是什麼起的東西,勝心意。春華郡主也來了,這份禮物她一定喜歡。”
“娘子,你真好。”
“若是糕點被人帶著紙包收了,你就不用管。要是春華郡主當場就要吃,你記住……一定要大大方方的打開,當著王爺和公主的麵,你先把糕點一樣吃一塊,這很重要,記得了麼?”
“嗯。我知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嘛,免得過後郡主有什麼不適,再遷怒到咱們上。”
“郡主倒不至於陷害咱們,但小心些總是好的。大長公主殿下得了恩寵,可我說寧安王的節度專權都被朝廷給收了。現他心裡肯定不是心思,咱們更要小心些。這次帖子遞上去這麼快就得了召見,要麼是春華郡主見你,要麼就是另有隱,你心裡有個數。”
“我知道了,時辰差不多了,我啦?”雲安林不羨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去吧,早去早回。”林不羨挽著雲安的胳膊,將人送到門才鬆開。
“放心吧娘子,我儘快回來。”
“嗯,等你回來吃飯。”林不羨說道。
“還是彆了,晚上王府說不定會留吃飯,你先吃。”
“我等你。”
“……那我帶週六一起去吧,讓他王府外候著,若是王府留我吃飯,我就讓他回家告訴你一聲。”
“也好,帶個人也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