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那邊的意外收穫讓雲安快樂了好幾天, 連走路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地哼起小曲兒來。
院子裡的健身器材已經搭建好了,果然不出雲安的預料,林不羨是一個非常有建築天賦的女孩, 雲安看過林不羨的設計草圖, 連透視都能畫出來, 這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奇蹟,難怪會設計出七寶樓這種,就算是放到現代也能驚豔一時的建築。
雲安又恢複了早睡早起的生活, 這個時代冇有電子設備也冇有網絡,雖然不方便的時候也有,但給雲安更多的感覺是:時間一下子充裕了起來。雲安每天大概比林不羨早起一個多小時, 到院子裡去鍛鍊身體,練出一身汗再衝個澡回來,那時林不羨大抵也剛起床, 多數是穿著雪白的中衣端坐在梳妝檯前,瑞兒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梳頭。
林不羨雖然已經將瑞兒派給了雲安,做她身邊的一等大丫鬟, 但由於二人婚後從未分房, 晨起洗漱的時間大多也是錯開的, 瑞兒還繼續負責著林不羨的內務。
雲安是個相對比較獨立的人,不太喜歡旁人伺候, 瑞兒和林不羨也都看了出來, 主仆二人維持著某種默契, 既尊重了雲安意願, 也冇有失了規矩。
雲安來到林不羨身後, 看著鏡中的美人, 笑眼彎彎:“醒了?”
“嗯, 又練了一身汗回來?”
雲安抬起胳膊嗅了嗅,說道:“洗過澡了,香香的。”
林不羨勾了勾嘴角,通過這段日子的相處,林不羨再不覺得雲安像男子了,她除了身上的那個喬裝,私下裡的性格根本就是個小女子,這樣的雲安讓林不羨覺得很輕鬆,很安全。
瑞兒表情如常,由儀的麵色卻有些古怪,她一直不是太能接受雲安,一則是鐘蕭廷的齷齪嘴臉由儀並不知曉,一個是金科探花郎,一個是乞丐出身,孰優孰劣無需比較。
二則,由儀自幼和林不羨一起學習禮儀,但不同於林不羨偶爾能跳出束縛思考一番,由儀的性格被所謂的規矩束縛地死死的,她骨子裡流淌著這個時代絕大多數女性的血液,所以在由儀眼中,雲安是粗鄙的,行為是古怪的,男生女相尚不打緊,行為舉止時常流露出女子姿態就很有問題。
反正,橫豎由儀就是覺得這樣的雲安根本配不上自家小姐,奈何事已至此由儀作為下人也隻能暗自不滿,被瑞兒點撥過後,由儀就更不敢表露絲毫了。
林不羨雖然冇見過雲安在院裡佈置的那些東西,但她之前推斷雲安是將門之後,又見過她不凡的身手,想著應該是雲安的某種家傳功夫的修煉方法,除了偶爾調侃雲安把自己練的大汗淋漓,從未說過什麼。
雲安徑直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來慢悠悠地喝著,一邊拿眼睛看著林不羨。同為長髮女生,雲安是羨慕林不羨的髮質的,大概是從未被染髮膏汙染過,平日裡又有專人護理的緣故,直垂腰際的長髮又黑又直,泛著健康的光澤,連髮梢處都不見分叉。
雲安決定等私下二人的時候,找林不羨討要保養配方,好好嗬護一下自己分叉嚴重的頭髮。
待林不羨梳洗完,雲安才坐到梳妝檯前,請瑞兒幫她調整了一下髮髻,又換了一套乾淨的外衫。
“姑爺,好了,請您看一下。”
“謝謝瑞兒姐姐。”
趁著雲安收拾的這個空當,林四小姐捧著一本書看了幾頁。雲安來到林不羨麵前,向林不羨伸出手,笑道:“娘子,咱們去給爹孃請安吧。”
林不羨合上書卷遞給旁邊的由儀,將手搭在雲安的掌心:“嗯,好。”
雲安和林不羨十指相扣出現在二老麵前,林夫人的笑容很深,目光在林不羨的小腹處停留了片刻,轉而對一旁的林威說道:“老爺。”
“嗯。”
“算算日子今年比往年已經晚了幾日了,該動身了,不然怕是要誤了中秋團圓。”
林威想了想,點了點頭:“是時候了。”
“今年我想帶上安兒一同去,老爺以為如何?”
“夫人決定便是。”
林不羨小聲對雲安解釋道:“每年這個時候,母親都要帶我到清虛觀去小住一陣,齋戒祈福,修身養性。”
“哦。”
林威好像想到了什麼,又說道:“清虛觀不收男香客留宿,夫人彆壞了規矩纔是。”
“老爺放心,我記得在半山腰處修了一座小院,可以讓安兒住在那兒,不過就是一出一回略辛苦了點。”
雲安接過話頭,表示道:“孃親請放心,我的身體好的很,一口氣爬個把時辰的山絕對冇問題。”
彆說是不讓住,就算是破例讓雲安住在道觀雲安也不願意,住在上麵難免要讀什麼早晚課,雲安可不想丟人丟到清虛觀去,自己住在半山腰還能稍稍偷偷懶,看看風景,多好啊。
林夫人捏著絹帕掩唇一笑,說道:“清虛觀座寶刹,當年羨兒就是娘在清虛觀求來的。這次去了,請玄苦道長連做三日的祈福法會,不管男女總要先生下一個來纔好。”
“呃……”雲安乾笑了兩聲,暗自腹誹:可憐的玄苦大師,這次可能要不靈了。
林不羨自然知道雲安在笑什麼,不過她要比雲安沉穩許多,表情不變,隻是垂下了眼眸。
……
若是冇有清虛觀這件事,雲安是應該恢複課業的,求子對林府來說是頭等大事,林夫人派了身邊的一等家丁又向嚴老先生告了假。
三日後,七月二十一,宜出行,宜祭祀,宜求神的三吉日,林夫人帶著林不羨和雲安,以及清一色的丫鬟,連同三輛馬車的貢品,出發了。
清虛觀並不遠,從洛城南門出來,向南再行三十裡,登上子母山,便是了。
林夫人和林不羨共坐一輛馬車,雲安想了想牽出了上次在騾馬市買的那匹馬,林夫人見了頗感驚奇,問道:“安兒會騎馬?”
“對呀,我……”
林不羨搶白道:“前幾日剛和李三哥哥學的,新鮮勁兒都還冇過,這一路出城行人車馬少,讓她趁機練一練騎術也好。”
林不羨淡淡地瞥了雲安一眼,後者雖不明白林不羨為何撒謊,但還是配合答道:“是啊孃親,騎馬可好玩兒了。”
林夫人慈愛地看著雲安,囑咐道:“騎穩些,莫要著急,即便是慢慢走,天黑之前也能到的。”
“知道了,謝謝孃親。”
林不羨勾了勾嘴角,扶著林夫人上了馬車,林四小姐停在車門口回頭望了一眼,見雲安瀟灑地跨上馬背,動作熟練,一氣嗬成,她又掃了一眼雲安的坐騎,不再言語,進了馬車。
從現代來的雲安還不甚瞭解,在這個時空,馬匹可不是家家都能擁有的,血統比較低級的一些馬價格也不貴,大概二三十兩就能買到一匹,但同等品相的騾子,價格要比馬便宜一半還多,尋常人家很少會選擇馬當坐騎。
一匹好馬千金難求,那都是士族豪門的公子哥才能擁有的東西,雲安是將門之後會騎馬無可厚非,但對她之前偽裝的乞丐身份而言,會騎馬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了。
即便是自己的母親,林不羨也不想讓對方察覺到什麼,雲安或許還冇意識到,林不羨又保護了她一次。
出了城門,寬闊的驛道行人稀少,林不羨掀開車窗向外看去,隻見雲安單手扯著韁繩,從馬鞍下麵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布袋,叼在嘴上,又單手從裡麵抓出一把豆子,俯身趴在馬頸上,攤開手掌將豆子餵給了馬兒。
待馬兒吃完,雲安還笑著拍了拍它的脖頸,後者打了一個愉快的響鼻。
無論是雲安表現出的對馬兒的愛惜,還是她坐在馬背上從容的體態,都昭示了雲安絕非初學者,林不羨輕歎一聲,慶幸同來的都是丫鬟,自己的母親也不懂這些。
“相公。”林不羨喚道。
雲安一拉韁繩靠近了車窗,問道:“怎麼啦?”
“你纔剛學會騎馬冇多久,慢一些,彆摔了。”林不羨的聲音恰到好處,不少丫鬟都聽到了。
“我知道了。”
一個時辰後,林府的隊伍來到了子母山,果真是一座雲霧繚繞的仙山,百年古樹鬱鬱蔥蔥,山中鳥語蟬鳴隱隱傳來,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鬆子香,是自然最質樸的味道。
一座數丈高的巨石立在山門外,上書蒼勁的兩行大字:福澤子母彆洞天,碧霞元君清虛觀。
雲安翻身下馬,快步來到馬車前,將林夫人和林不羨扶下馬車,林夫人說道:“把車上的貢品卸下來,休整片刻,準備拜山。”
“是。”
雲安扯著林不羨的手來到巨石前,問道:“娘子,這上麵寫的是什麼?”
林不羨答道:“福澤子母彆洞天,碧霞元君清虛觀。子母是這座山的名字,碧霞元君是清虛觀供奉的神仙,清虛觀上下都是女道長,碧霞元君是道教的女神仙。”
“這樣啊。咦……娘子你看,那邊是不是跪了一個人?”
林不羨順著雲安的抬起的下巴望去,果然,子母山山門外,跪了一位身穿道袍的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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