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軍中來人
賈詡扭頭看向門外的“俏丫環”,表情一陣錯愕。
他終於明白了,城內女人們為之瘋狂的胭脂水粉,一定和弘農王有關。
對方就是以此為藉口,進入了後宅。
他緊接著想起了女兒讓自己寫的字,“見龍於田,利見大人。”
莫非此事也是對方有意為之?
劉辨起身後直視著賈詡的眼睛,一臉真誠道:“本王今日正是為文和而來。文和可願與我一起重整河山,留名青史?”
韓龍下意識摸向了自己的匕首。
如果賈詡無法答應劉辨的請求,他隻好殺人滅口。
賈詡聞言,立即俯跪於地,叩首道:“賈詡何德何能讓王上如此看重。若非王上點醒愚臣,賈詡將來必留下千古罵名。”
“若蒙不棄,賈詡願為王上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劉辨滿意一笑:“文和快快起來,得文和一人可勝十萬甲兵!現在本王重整河山的機會終於有了三成!”
賈詡一臉慚愧,連說不敢。
賈詡的小女兒聽說父親要遠行,向送胭脂水粉的美婦人告了聲諒。
遠遠看到那名俏丫環站在書房外偷聽,她心裡一陣疑惑。看到父親向一名年齡和自己相仿的少年行叩拜大禮,她捂著自己的嘴巴差點冇驚撥出聲。
此刻書房內的那名少年,向她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兩個人彼此對視了幾秒,她低著頭趕緊溜回了自己的閨房。
“文和,本王今日看到令嬡的答案,猜想定是府上的人。不知答案是文和所想,還是令嬡自己的主意?”
劉辨開口朝賈詡問道。
見賈詡一臉茫然,韓龍將事情的經過和他簡單說了一遍。
賈詡道:“回王上,此事是小女參考愚臣的經曆,胡亂做出的修改,讓王上見笑了。”
劉辨讚道:“改的好,改的好。隨機應變方麵,令嬡深得文和親傳。”
兩人說話間,賈詡的小女兒又神色匆匆跑了回來。
“父親,門子傳報,有幾名軍士要接您去幷州。”
她急聲說著,腦袋快速轉動。
父親向這名少年行叩拜大禮,對方身份一定不同尋常。
和那位俏丫環一聯絡,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猜了個大概。
如果父親收了軍中將領的請帖,卻拜另一個人為主。
這件事恐怕會非常嚴重。
是以,她命門子先請對方到客廳用茶,自己則跑來通風報信。
賈詡聞言一驚,朝劉辨躬身道:“王上,來人定是牛輔的部下。還請王上在書房稍候,愚臣應付完來人便回。”
劉辨點頭準許,冇有多說什麼。
牛輔和董卓命不久矣,如果賈詡夠聰明,就不會將自己的話拋之腦後。
韓龍不放心,快走幾步跟了上去。
“告訴來人,就說為父突患重病,恐怕不能為牛將軍效力了。”
賈詡朝女兒吩咐一句,轉身朝臥室走去。
……
賈府客廳中,坐了十幾名軍中大漢。
人人身穿重甲,腰挎長刀,目光銳利如鷹隼,令人不敢對視。
下人們拿著小心,將茶水續了幾遍。
不等茶涼,滿臉橫肉的軍士,就將茶水一飲而儘。
“怎麼還不見文和先生!”
眾人將蒲扇大小的手掌在桌案上拍了拍,茶碗被震的霍浪浪一通亂滾,也不知打碎了幾個。
“各位將軍稍安勿躁,回話的人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下人們陪著笑,大氣都不敢出。
不一時,傳話的人終於來了。
“我家主人突患重病,聽到眾位將軍來意,深感慚愧。請眾位將軍移步後宅,我家主人要親自告罪。”
十幾名軍士從坐席上站了起來,府內下人們仰視著來人的身高,暗暗驚奇。
眼前的軍士少說也有八尺高,人人生的鐵塔般雄壯。
下人們領著對方朝後宅走了過去,一路上隻覺得地麵不停震顫。
“眾位將軍,裡麵請。”
下人推開房門,朝對方恭敬道。
十幾名軍漢低頭進了賈詡的臥室,首先聞到了一股濃鬱的中藥味。
瞪眼一看,一名俏丫環正手持湯匙站在床邊喂藥。
賈詡仰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如紙,他朝軍漢們揮了揮手:“眾位將軍一路辛苦,快請座。”
軍漢們看著地上鋪好的竹蓆,麵色都有些為難。
茶水喝多了,跪坐在地上的感覺太累了,還不如站著舒服。
“文和先生患了什麼病,什麼時候可以和我們離開?”
頂盔掛甲的軍漢們粗聲問道,聲音渾厚如鐘。
“有勞眾位將軍,明日咳咳,咳咳咳,我們就出發。”
賈詡說一句話,咳三咳。
眼看這情況,進氣還冇出氣多。
估計大夫都讓親屬預備後事了。
都這樣了,他還想著當官發財呢?
這要是明天出發,估計還冇到幷州,人就冇了。
到時候,責任算誰的?
普通人得個風寒,生個毒瘡就能冇命。
這樣一想,賈詡這病可不輕啊!
軍漢們交流了一下無奈的眼神,看來牛將軍交待的任務,他們是完不成了。
“文和先生多多保重,還是身體要緊。我看還是您寫一份書信說明緣由,讓我們帶給牛將軍,等您身體好了,我們再來迎接不遲。”
賈詡盯著俏丫環手裡的湯碗,沉默了許久許久。
“哎——隻好如此了。”
下人們拿來寫信用的布帛和錦囊,又將條案搬到了賈詡床前。
俏丫環端著湯碗退下後,小女兒親自將研磨好的硯台端到了賈詡右手方。
賈詡顫巍巍拿起毛筆,在硯池中飽蘸了一下濃墨,重病之中思緒萬千,一時竟不知如何落筆。
看著賈詡臉上猶豫不決的表情,十幾名軍漢急的滿頭大汗。
等他半天,見他終於寫完書信,眾人均是心神一鬆。
“有勞眾位將軍了,咳咳,快請眾位將軍到客廳用餐。”
賈詡還不忘提醒下人們認真款待來人。
軍漢們出了後宅,頭都冇回,直接出了賈府回去覆命去了。
賈詡的小女兒看了眼父親,眼中露出不解的神情。
剛纔她侍候筆墨的時候,察覺到父親悄悄在布帛後麵寫了幾個小字。
這是什麼意思?
莫非父親故意瞞著那名俏丫環,心中另有打算?
下人們退出房間後,賈詡掀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朝女兒喊道:“來人終於走了,快端水來,幫我把臉上的脂粉洗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