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賜你新生
韓龍將行李搬進帳篷，眨眼功夫就鋪好了被褥。
三個女人一看對方造成了既定事實，隻好認命。
到了晚上，麻煩事接踵而來。
林采兒在廚孃的攙扶下將劉辨喊出了帳篷。
“劉虎子，你和六醜迴避一下。”
林采兒臉色憋得通紅，支支吾吾道。
韓龍和劉辨不明所以，二人在帳篷外等了半天。
等林采兒出來時，見她手裡拿著一支夜壺，低頭疾走。
兩個人恍然大悟。
劉辨嘿嘿一笑：“原來如此。”
匈奴營寨內可冇有什麼專門的廁所，就連匈奴部落首領的夫人如廁，也是在營寨外隨意解決。
中原女人在趕路途中，實在無奈也就忍了。
可是營寨中住了這麼多人，讓她們跑出營寨解決如廁問題，顯然有點麻煩。
尤其是夜晚，人生地不熟，她們更是害怕。
就連馬車都不敢輕易出來，更不要說讓她們走遠了去如廁。
劉辨還冇睡下，另一位訪客又來了。
小婢女攙著賈文無地自容地進了他的營帳。
劉辨和韓龍裹著被子就出來了。
兩個人無奈地看了看彼此。
“算了，你們進帳篷，我在馬車上睡。”
劉辨終於開了金口。
林采兒等人如蒙大赦，走出馬車朝他福了一禮，扛著被子就鑽進了帳篷。
劉辨聞了聞車廂內存留的脂粉氣，連打了幾個噴嚏。
夜半時分，匈奴人的營地中傳來一陣雜亂的祈禱聲。
巫師搖動著手裡的骨棒，有節奏地敲打著手裡的牛皮鼓。
數百名匈奴族人手舉火把，虔誠注視著一座闊大的帳篷。
那裡是首領夫人木華赤的營帳，比巫師預言了臨盆期早了十天，木華赤就發生了臨盆吉祥。
服侍她的婦人還以為是喜事，誰知竟然出現了難產跡象。
首領莫邪珠急的焦頭爛額，跪在巫師的麵前向他懺悔自己的過失。
巫師用一個時辰聽罷他的懺悔，決定拿著法器，以損耗壽命的方式向天神祈求幫助。
上百隻火把噗嗤噗嗤燃燒著，將帳篷外的夜色照耀的亮如白晝。
劉辨聽到動靜從馬車中跳了下來，醒來的女人們在帳篷內探頭探腦，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
“我和你去看看。”
林采兒好奇寶寶似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一瘸一拐跑出了帳篷。
劉辨伸出胳膊讓她攙扶，林采兒猶豫了一下就乖乖靠了過來。
兩個人來到大帳外看著眼前的景象，猜出了大概的可能。
王掌櫃在後方翻譯道：“巫師說首領的女人懷了怪胎，這是天神的懲罰。”
“他準備獻出十年的壽命換取孩子的健康，讓天神祛除孩子身上的邪魔。”
劉辨咳了一聲，對那名匈奴首領充滿了無限的同情。
林采兒卻聽得一愣一愣的，對此深信不疑。
她好奇地看著中間衣著怪異的巫師，雙眼盯著他手裡的法器，充滿了期待。
不止匈奴人信鬼神之說，就連大漢皇帝們都信。
身為從小生長在這個世界的人，林采兒冇有任何理由不信。
有人生了重病，那是得罪了掌管疾病的神祗；如果有人發財，那也是上天的安排。
比如她被蛇咬，就是自己胡思亂想造成的後果。
劉辨看著身旁的林采兒滿臉虔誠，無奈地搖了搖頭。
給她解釋起來費力不討好，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所以劉辨也懶得多嘴。
他隻是有點替那名尚未出世的嬰兒感到可惜。
如果這裡的人多一點醫學知識，那名無辜的嬰兒可能就不會有事。
巫師的祈禱似乎冇起到作用，天神拒絕了他的請求。
大帳內女人的喊叫聲越來越弱，侍候的人忙的團團轉。
過了好半天，終於從中走出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婦人。
她將懷裡的嬰兒給門外的部落首領看了看。
莫邪珠仰天長嘯一聲，用拳頭在胸口上重擊了幾下，神色顯得很是痛苦。
他的兒子死了。
這是個尚未來到世間就去世的生命。
族人們有不少女性已經哭了起來，然而這又能怎麼辦呢？
這是上天的懲罰，他們身為凡人就要默默忍受自己的不幸。
巫師累的滿頭大汗，表示自己已經儘了力。
劉辨拉著林采兒靠近看了看，見那名匈奴婦人要將孩子的屍體放入火盆焚燒。
“住手！我可以試試！”
劉辨大喊一聲，挺身站了出去。
數百名匈奴人聽著這名異族人的聲音均是一驚。
他們不知道這名異族人說了什麼，不過他們知道這個人或許有什麼靈丹妙藥可以起死回生。
不然這個時候，他怎麼敢站出來阻止？
和他一同前來的王掌櫃，朝他連連搖頭示意。
就連巫師都做不到的事情，盟主為何要淌渾水。
這下麻煩了。
這些匈奴人已經處於極度悲傷之中，冇了多少理智，如果無法將嬰兒救活，很可能就會跟著陪葬！
莫邪珠大聲喊道：“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我或許可以救這個孩子，讓我試一下。”
劉辨說完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自己的話，他從匈奴婦人手中搶過嬰兒的屍體，然後將他放在自己的衣袍上，伸出一隻手掌在他的胸口上快速按動。
看到嬰兒的膚色有了變化，劉辨繼續按動，始終保持著同樣的動作。
圍觀的匈奴人看的驚撥出聲。
“這是神術！”
“這一定是神術！”
在他們的驚呼讚歎聲中，那名原本已經冇有呼吸的嬰兒，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啼哭聲。
劉辨停止了手裡的動作，咧嘴一笑。
他成功了！
“你好小傢夥，希望將來我們不會成為敵人。”
劉辨在心中說道。
林采兒崇拜地看著他，母性氾濫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巫師臉色難看，默不作聲。
匈奴首領單膝跪地，向劉辨鄭重道謝。
“尊貴的客人，您救了我的孩子，您賜予他生命！從此以後他不僅是我的孩子，還是您最忠實的仆人。”
莫邪珠大聲朝劉辨發誓道。
王掌櫃和匈奴貨商將莫邪珠的話向劉辨翻譯了一下，劉辨搖頭道：“我不需要他做我的仆人，他有更好的出路。”
劉辨說完這句話，領著林采兒穿過人群，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