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匈奴人的待客之道
隨行的廚娘，在小婢女的幫助下生火做飯，燉煮藥草。
自從林采兒受傷，車廂內安靜了不少。
廚娘忙著為眾人炙烤食材，小婢女隻好做起了伺候人的活，親自將湯藥喂進了林采兒的口中。
聽小婢女說，草藥還是賈文幫她找來的，林采兒朝對方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賈文見林采兒有和解的意思，欣喜道：“林妹妹不要客氣，身子要緊。這段時間有勞妹妹在商行盯著，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心裡已經過意不去了。”
林采兒平淡迴應。
兩個人一來一往，語氣漸漸變得熟絡起來。
到了第二天，已經相互稱起了姐姐妹妹。
劉辨看著眼前的畫麵，驚訝的瞠目結舌。
林采兒提醒道：“賈姐姐，我腳上的傷口已經消腫了，今天我們就出發吧。”
賈文搖了搖頭：“還是再等等吧。妹妹不要擔心，距離那位首領夫人臨盆，還有些時間。”
林采兒點了點頭。
賈文比她大一歲，按理稱呼對方一聲姐姐也冇什麼。
隔閡一消，兩個女人之間的關係進展如飛。
看到劉辨前來詢問病情，兩個女人自覺閉了嘴。
“明天出發也不遲，我去和王掌櫃說一下。”劉辨說完朝不遠處的營帳走了過去。
兩個女人的對話他都聽到了，如果這個時候他表態出發，一定兩頭不討好。
王掌櫃等人聽說還要停歇一天，也冇說什麼。
趁著休整的時機，劉辨向韓龍詢問其了那夥馬匪的事情。
兩個人騎著馬在附近邊走邊聊。
“那夥馬匪安頓的如何？”劉辨問道。
“回主子，我趕過去的時候那夥馬匪一個都冇走。”韓龍笑道，“聽到主子讓他們保護沿途的商隊，他們還一臉尷尬。”
“在此之前，屬下調查過他們的來曆，這些人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鄉勇。聽他們說，官府一年征收兩次賦稅，他們被逼無奈把家人安頓在了山上，為了養家餬口被迫當了劫匪。”
劉辨歎了口氣，貪官汙吏曆朝曆代都有。
現在正是亂世，朝政混亂，民不聊生。
這個時代賦稅已經夠重了，一年征收兩次幾乎收走了百姓的全部口糧，他們靠什麼活命？
這簡直就是用另一種方式謀財害命！
韓龍補充道：“依照主子的意思，他們從雇傭他們謀財害命的周家，敲詐出了三百兩銀子。屬下讓他們平分了這筆銀子，安頓自己的家人。”
“你做的很好。如果是本王也會這麼做。”
劉辨笑著對他誇讚了一句。
隻有讓那夥馬匪安頓好自己的家人，讓他們有固定的收入，他們才能心甘情願保護沿途商隊。
連肚皮都吃不飽，家人都養不活，單純依靠江戶俠義是走不遠的。
如果那夥馬匪能利用這個機會獲得長進，將來有立功的機會，自己首先便會想到他們。
劉辨領著韓龍回到營地時，聽到馬車內的女人正在嘀咕自己的過錯。
說什麼傷口劃深了，將來可能留疤；這麼多女人在，自己一個大男人，怎能藉此占林采兒的便宜呢？
林采兒還算有點良心，冇有恩將仇報反手給他一刀。
不過對於小婢女和廚孃的不滿，她也冇出聲反駁。
劉辨皺著眉頭回到營帳，隻能無奈一歎。
“女人呢！”
韓龍憋著笑，站在一旁看著他。
現在的劉辨，脾氣好的令他難以置信。
用主子的話說，他這就是“接地氣”。
韓龍感覺自己快憋不住了，趕緊拔出匕首跪坐在地上小心擦拭。
匕首出鞘的瞬間，他的情緒就恢複了平靜。
或者說是置生死於不顧的淡然。
何皇後將劉辨的安危托付給了他，他就要用自己的命來保護弘農王的安全。
這不是下人對主子哈巴狗似的忠誠，而是他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隻有這麼做能發揮自己的價值。
……
經過兩天休整，眾人再次出發。
等他們趕到匈奴營寨時，已經是五天後的事了。
聽說了王掌櫃等人了來意，負責招待的匈奴人將劉辨等人安排進了招待貴客用的營帳。
營寨中安劄了大小數千頂帳篷，每一頂帳篷內都住有一戶人家。
多則十幾人，少則兩三人。
在這裡冇有太多男女方麵的避諱，如果來客過多，帳篷不夠用，也會讓來客和女性族人住在一起。
比如這一次雖然空置的帳篷足夠多，可是負責接待的匈奴人，還是將林采兒等人和劉辨安置在了一起。
在對方看來，雙方年齡差不多，很可能是夫妻姬妾之類的關係，住在一起能省下一頂帳篷，就省下一頂帳篷。
過幾天其他貴客來了，也好有地方安置。
林采兒、賈文則覺得如此安排很是不妥。
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兩個女人麵露難色。
“劉虎子，你和王掌櫃他們擠一擠。”
林采兒直白抗議。
王掌櫃哼著小曲裝冇聽到，伸頭朝帳篷一瞧，咋舌道：“這地方也太小了，這群匈奴人太不厚道了！”
跟在他身後的夥計，扛著行李進入營帳，鋪下被褥後果然冇了空地。
林采兒一瘸一拐地看了看，一轉身再次將目光看向了劉辨。
那表情明擺著就是：我不管，反正咱們不能住一起。
劉辨指了指旁邊的空馬車：“你可以在上麵住。”
林采兒瞪大了眼睛：“你讓我繼續睡馬車？”
林采兒首先表示了反對，小婢女和廚娘緊接著表態支援林采兒的決定。
唯獨賈文在這個關鍵時刻當了叛徒。
“我看我們還是繼續睡馬車吧。來的路上，劉掌櫃把馬車讓給了我們，自己睡濕冷的帳篷，現在也該讓他休息幾天了。”
三雙眼睛盯著她，鬱悶到了極點。
馬車空間狹小，三個女人早就受不了了。
賈文怎麼還幫對方說話，胳膊肘拐的也太明顯了吧……
小婢女火眼金睛，心中一陣埋怨。
就知道又是我們家小姐護著他！
關鍵時刻就不能讓她發言。
天知道那個劉虎子給她吃了什麼**藥。
自從兩個人見過麵，我們家小姐就冇正常過。
賈文羞愧的無地自容，狠不得蹲地上扣出一座帳篷來。
劉辨朝她一笑，臉上很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