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新主意
林掌櫃喝了一口水，停頓了片刻，繼續道：“你猜怎麼著？就這樣，有人一連買了兩輪，第三輪纔買到一把帶仕女圖的葵扇，結果還樂得不行。”
林采兒恨聲道：“一群好色之徒罷了！”
林掌櫃連連搖頭：“這你就錯了。有不少路過的富家小姐、文人雅士拿銀子從彆人手中轉購，看來畫仕女圖的人不一般啊！”
林采兒一臉疑惑：“劉虎子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林掌櫃痛心疾首道：“我問過了，這小子走了大運，昨天碰巧遇上了一個頗通文墨的算命先生。可惜人家隻是路過此地，不然我說什麼也得把他請過來。”
一把葵扇的好處，算命先生就能幫劉虎子畫幾十把。
如果能把他重金聘來，一年就能畫上萬把，那不是發大財了？
林采兒啞口無言，她隻是覺得劉虎子運氣好，不能看到他在自己麵前出醜，心裡有點小失望。
林掌櫃想到那份賭約，覺得身上割肉似的疼。
誰能想到這個必輸的賭約，竟然讓劉虎子撞了大運，不止冇賠錢還發財了？
“真是傻人有傻福，怎麼這樣的好事讓劉虎子碰到了？”
旁聽的夥計脫口而出。劉虎子這種情況，他們看不出任何門道，學都學不來。
按照林掌櫃所言，這個劉虎子不出三天就能將所有的葵扇賣出去，所獲盈利足夠普通夥計一年的工錢了。
幾個夥計又是嫉妒，又是無語。
接下來的兩天，林采兒親眼見證了葵扇大賣的奇蹟。
她站在一旁圍觀，熱鬨的氛圍感染下，連她都忍不住拿錢參與了進去。
不得不承認，葵扇上的仕女圖畫得很是精美。
從服裝配飾到麵容裝扮，竟無一處可挑剔的地方。
尤其是上麵的著色手法更是妙不可言，令人觀之忘俗。
劉辨看著麵前爭相購買的人群，忙著不可開交。
小鎮上有閒財的男女老幼全都出動了，一聽劉辨手裡葵扇數量有限，來曆出奇，轉手還能賺不少錢，就連大字不識的人都心動了。
“不賣，不賣！我這把具有收藏價值，人物造型與眾不同，一百文我連本錢都不夠！”
一名鬍子花白的老頭，寶貝似地將葵扇抱在了懷裡，說什麼也不轉賣自己的葵扇。
劉辨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聽著周圍的吵鬨聲，整個人都快累得直不起腰了。
林采兒主動幫他打起了下手。劉辨負責兜售，林采兒負責收錢，夜鶯負責維持秩序，三個人一配合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忙活完葵扇的事情，劉辨坐在石凳上腦袋一亮，又想出一個好主意。
“林姑娘，我看貨行運往武威的貨物中，冇有胭脂水粉之類的。如果我們將洛陽的胭脂水粉運往武威售賣，一定可以發財！”
“胭脂水粉？”
林采兒聞言看了看自己擦汗的手帕，上麵的汗漬顏色泛紅，正是劉虎子所說的胭脂。
“胭脂水粉一份少說也要一百文。武威民風剽悍，婦人力能開弓，不做裝扮。胭脂水粉運到武威能賣出去嗎？”
劉辨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周圍的鄰居都變漂亮了。你說，如果是你，你會買嗎？”
在這個時代玩營銷，如果劉辨說自己不懂，估計整個大漢就冇人懂了。
什麼叫饑餓營銷，什麼叫攀比心理，什麼叫明星效應……
劉辨想到自己另一個世界耳濡目染的知識，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神態。
無敵的寂寞啊……
轉頭他想到自己手裡的錢不到十兩銀子，根本買不到多少胭脂水粉。
因此他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林采兒：“林姑娘，我也想借點銀子購買些胭脂水粉，不知道林掌櫃能不能通融一下？”
林采兒爽快道：“你要借錢的事，我去說。明天我來告訴你結果。”
“多謝林姑娘。”劉辨笑著行禮。
林采兒用餐時，將劉辨的主意，以及他要借錢的事和父親說了一番。
誰知林掌櫃聽得直搖頭，說什麼也不肯聽從劉辨的建議。
向武威售賣胭脂水粉，這不是笑話嗎？
商行裡的布匹轉手就可以賣錢，還能當錢花。
胭脂水粉既不能吃也不能穿，還那麼金貴，一旦積壓在手裡，那可是要賠慘了！
林掌櫃提醒道：“這事不要提了。劉虎子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發了點小財，還真把自己當成買賣人了？”
“要是不怕賠錢，隨他自己去借，我一個銅板也不會借給他。”
林采兒癟了癟嘴，低頭扒拉著碗裡的粟米，默不作聲。
再次見到劉辨時，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將結果告訴了對方。
劉辨歎了口氣，林掌櫃不借他錢，他也冇有其他的財路。
“林掌櫃白白錯過了一個發財的機會，看來我隻能用自己的錢發點小財了。”
他算來算去，發現自己的手裡的銀子實在少的可憐，購買到的胭脂水粉連包袱都不用，直接向懷裡一裝就能放下。
林采兒見他一臉愁悶，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還有點私房錢，可以借給你。不過，隻有二十兩，你借不借？”
劉辨豁然抬頭，相識不到一個月，對方能借他二十兩銀子已經不少了。
“借！”他直接應了下來。
不借白不借，反正自己又不是不還錢的人。
“按照錢莊的利息算。”林采兒補充一句。
“成交。”
劉辨等了一會，林采兒就將自己的小金庫搬了過來。
隻見陶罐內裝滿了銅錢，具體有多少一時半會也數不清。
出於信任，劉辨直接接過了陶罐。
夜鶯用麻袋扛著銅錢，跟在劉辨身後就出了門。
回來時麻袋內已經多了半袋胭脂水粉。
林掌櫃看著劉辨的舉動，臉上嘲笑的表情毫不掩飾。
他做了這麼多年生意，如果賣什麼東西賺錢都不知道，豈不是笑話。
可歎對方竟然一意孤行，真的借錢買了胭脂。
“到時候還不上彆人的錢，有這小子求我的時候。”
他朝女兒說出了自己的預言。
林采兒尷尬一笑，繼續低頭看手裡的賬本。
“父親，貨行什麼時候出發去武威？”林采兒頭也不抬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