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透著安靜祥和的氣氛。
張角靜靜握著任紅玉的手,一言不發。
而晚晚,佇立在一旁,不敢出聲打擾。
似乎,她很害怕打破眼前的寧靜。
她的目光盯著張角的側顏,心思卻飄向了彆處。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仙人撫我頂,結髮授長生。”
仙門,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以钜子那樣的人,居然都會為了仙門而身死道消。
妖女的一雙丹鳳眼裡,閃過一抹深思。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天師,外麵有個人找你,說是您的故人。”張賢的聲音在門外弱弱的響起。
經過方纔荀彧的事,現在張角在所有張家人的心裡,權威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連潁川荀氏都要討好張角,區區張家人,又怎麼能和這樣的存在去對抗?
努力抱好張角這條粗大腿,說不定倒有飛黃騰達的機會。
“是誰?”張角身體紋絲不動,從嘴裡吐出兩個字。
門外的張賢似乎想了一下:“他說他叫……對了,叫君夜淩,手裡拿著把劍。”
君夜淩?
張角的身體霍然站起來。
這個動作把一旁的晚晚嚇了一跳。
她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張角,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大的反應。
張角大步走過去,推開房門,衝一臉驚慌失措的張賢問:“人在哪裡,把他帶來……算了,你帶我過去。”
君夜淩,身為南方劍宗的傳人,是張角在這一路上收攬的唯一一位人才和高手。
上次在鄆縣分彆後,君夜淩說是要安頓妹妹,隨後來找張角。
時間過去那麼久,張角心裡也以為,對方隻是找了個藉口離開。
突然聽說君夜淩找來了,這讓他有些意外之喜。
太好了,現在正缺人手,君夜淩回來了,自己就不是光桿司令一個,手下終於有人可以用。
當然,你要說妖女晚晚……
這個女人是荀彧他們送到自己身邊的,隻怕是個定是個定時炸彈。
經過了鄭天絕的事,張角絕不會再輕易的相信任何人。
跟著一臉諂媚討好的張賢走到張家的會客廳,妖女晚晚自然是帶在身邊,留她在任紅玉身邊天知道會出什麼妖娥子。
至於紅玉,暫時讓張家人照料一下,諒他們也不敢不聽。
一腳走進會客廳的時候,張角看到裡麵站著兩個人。
一個孤傲的劍客,還有一個狗仗人勢,鼻子幾乎頂到天的狗腿子,張義。
原來,張義聽說君夜淩是張角的“故人”。
自詡為張角身邊頭號狗腿子的他,立馬就不淡定了,跑過來要給君夜淩一個下馬威,好確定一下自己在張角身邊的身份地位。
你要說以前,在張角身邊,有鄭天絕和任紅玉這兩位大將,自然輪不到他張義。
但是現在,鄭天絕翹辮子了。
任紅玉重傷,那麼輪也輪到張義出頭了。
這時候突然跑出一個人,說是老闆的老朋友,張義不急得跳腳纔怪。
他的這種心態,和後世的辦公室鬥爭也差不多,表麵上是給新人下馬威,其實是爭奪在老闆跟前的位置。
誰跟老闆更親近些,誰纔有更多的上升機會。
張義小聰明還是有一些的,自然不甘心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劍客,搶走自己這個天師身邊,第一忠心狗腿的地位。
“你說你和天師是在鄆縣認識的?我跟天師這麼久了,怎麼從來冇聽過?”
客廳裡,張義手裡拿著一把摺扇,衝君夜淩斜著眼睛,人五人六的吆喝著:“彆是哪裡不開眼的小賊,想要騙吃騙喝吧?告訴你,小爺我是天師的頭號心腹,絕不會讓彆有用心的人接近天師。”
君夜淩的話不多,雙手抱著劍,低著頭,連正眼都冇看張義一眼。
這讓張義有些惱羞成怒,感覺到對方輕視自己,臉麵頓時有些掛不住。
“爺爺跟你說話,你是聾了還是啞了?說話……”
他的手指都快戳到君夜淩的鼻子尖上了。
果然,被他這麼一威脅,君夜淩老老實實的開口了。
一開口就是雙手抱拳,畢恭畢敬的說:“天師!”
“天什麼師,你要叫我一哥,你知道嗎?老子就是天師手下的一哥,除了天師就是我了……”
張義唾沫橫飛,口若懸河,正說得眉飛色舞得意處,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滾開!”
張義頭也不回,不耐煩的把那隻討厭的手拍開,正準備繼續給眼前的新人君夜淩來幾下下馬威,突然感覺氣氛有點不對。
他悚然回頭,一眼看到站在自己身後,一臉尷尬的兄長張賢。
“兄長,你……”
張義的話還冇說完,突然看到在張賢身後站著的張角。
天師那張臉上帶著微笑,這笑容,真是如沐春風啊~
纔怪!
張義頓時“卟嗵”一聲給跪了。
還冇等張角開口,他揚起手給自己左右臉頰,“啪啪”就是兩記大耳光,打得那叫一個響亮,聲音也透著迴腸蕩氣的清脆,和鞭子抽上去差不多。
“天……天師,小的不知道您來了,正在……正在審這個人,對了,這個人很可疑,哈哈,他說他認識天師,叫我看,這人八成是個騙子,是個賊……”
張義一臉諂媚的笑容,衝張角低眉順眼的表功。
下一刻,他看到張角上前兩步,親切的拉起君夜淩的手,在他手背上輕拍了兩下。
“小君,你總算來了,你來了,我就放心了!”
哎,一段時間不見,小君你的皮膚都曬黑了不少,看來風餐露宿吃了不少苦啊,本天師甚是掛念,甚是掛唸啊,哇哈哈~
張角雖然冇說話,但是他心裡的話全掛在臉上了。
手下也冇閒著,在君夜淩的手上摸了又摸,嗯,小君你好像又瘦了點,這雙可以彈鋼琴的修長手掌,居然變粗糙了些。
“天師,請自重!”
君夜淩的臉皮抽了抽,從牙齒縫裡蹦出幾個字。
要不是顧忌有外人在場,君夜淩恨不得拔劍給張角來幾下。
其實相識這麼久,他已經知道,張角的擇偶取向很正常。
至於他為什麼老對自己動手動腳……
大概是某種惡趣味,就想看著自己窘迫出醜。
真是個……
毫不顧忌形像的主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