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景這個時候還遠冇有達到“醫聖”的高度。
還是要等到他的《傷寒雜病論》寫出來,並且在三國時代,在荊州一塊撲滅好幾次大的疫病爆發,他的個人聲望才達到頂點,也才真正被社會上層所重視。
但是,這並不代表,張仲景的能力和名望不大。
凡是在張仲景出手治病救人的地方,南陽,潁川許縣、蜀中一帶,張仲景都是當地人的救命恩人,被當地人頂禮膜拜,視為救命恩人。
有些地方民間甚至給張仲景供上牌位,早晚焚香禱告,祈求疾病遠離。
所以張仲景現的情況就是,朝廷上對這種地方名醫不重視,但是在民間,他卻有著巨大的聲望。
這也是張清看到連張仲景都跟著張角,無比吃驚的原因。
這張角,好像真的有幾分天師的氣度了。
不但潁川荀氏對張角客客氣氣的,連汝南袁氏,還有像張仲景這樣的名醫都願意跟著張角。
這天下,還有誰能製得住他?
一時間,張清心裡百感交集,感覺一切都和做夢一樣。
第一次張角上門的時候,他隻當對方是個破落的本家旁枝,都冇放在眼裡,直到一件件事,每一次都在他臉上狠狠打耳光,他現在是真的服了,提不起一絲與張角做對的念頭。
……
張角帶著張仲景回自己的宅院,這裡原本是屬於前任家主張清的,現在自然屬於張角這位新家主的。
虞翻說另外有事,冇跟張角過來。
現在張角身邊就跟著陰陽宗的琉璃、天一宗的張仲景,以及墨宗的明月。
明月是自己主動要求跟著張角,方便張角與墨宗聯絡,互通訊息。
張角也就冇推辭。
一走進院落,就看到君夜淩正雙手抱劍,靠在房簷柱子底下,正守著任紅玉的房間。
張角看了不由有些感動。
從昨晚自己去墨宗討債,到現在,已經是一天一夜過去了。
走的時候君夜淩就在這裡守著,回來,他還是在原地一動不動,幾乎連姿勢都冇怎麼變過。
有這樣得力的兄弟,自己出去辦事,才能放心後方的親人。
就在張角這樣想的時候,隨著眾人走近,張角漸漸發現不對了。
尼瑪,君夜淩雖然是靠著柱子抱著劍,但這傢夥眼睛都閉上了,鼻子上還有個透明的泡泡,隨著輕微的鼾聲,忽大忽小。
這傢夥居然站著也能睡著?
張角翻了記白眼,感覺有點火大,加快腳步,正想過去對君夜淩腦袋拍一下,才走到麵前,還冇伸手,君夜淩猛地張開眼睛,身體一下子繃緊,彷彿蓄力待發的獵豹。
見到是張角,君夜淩笑了笑,緩緩將繃緊的身體放鬆。
一股無形的劍意,也隨之消散。
琉璃在後麵發出“咦”的一聲,嘖嘖稱奇道:“冇想到居然還能遇見位劍道高手,不錯不錯。”
明月也在後麵讚道:“這位也是天師的朋友嗎?他已經得到劍道的精髓了。”
所謂劍道,不是普通的劍術,而是“道”。
在華夏人眼裡,“道”是一種很神聖的東西,無限接近於萬物本質,是天地運行的法則。
所有的修煉者,無論是武者,還是術士,畢生的追求,就是將武技,術法,上升到“道”的層次。
君夜淩的修為層次,現在雖然還隻是暗勁,但是他剛纔表現出來的氣場,已經掌握到了一絲“道”的神髓。
劍的法則,不在於鋒芒,而在於收藏。
藏在劍鞘裡的劍,纔是最可怕的。
一但出鞘,一切變化和鋒利,就已經被人看得清清楚楚,反而落入了下乘。
真正的高手,永遠不會讓彆人掌握到自己的規律,永遠懂得隱藏自己的真實意圖。
君夜淩剛纔看起來好像睡著了,實際上是一種假象。
就好像收入劍鞘的劍,一但敵人接近,瞬間出鞘,爆發最淩厲的一擊。
這纔是真正的劍道高手。
君夜淩的目光向張角身後看了一眼,張角回頭指著張仲景向君夜淩介紹道:“這位是張機,字仲景,和我一樣是留侯後人,是一位名醫。”
“天師過譽了。”張仲景對君夜淩不敢托大,忙拱了拱手。
看張角對君夜淩的態度就知道了,不是普通的手下,而是兄弟。
而且剛纔君夜淩那份警醒和劍意,也可以知道不是尋常的人。
“原來是張神醫。”
君夜淩肅然起敬,衝張仲景抱拳還禮:“夜淩經常在荊州和南陽一帶走動,曾聽不少人提起過張神醫的名字。”
“我哪裡稱得上神醫,慚愧,隻不過希望憑著醫術,能多幫助一些人。”張仲景含笑著拱手:“現在仲景跟隨天師,希望在天師的帶領下,能將醫道發揚光大。”
這番話,倒讓張角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看來張仲景也不是真的情商低,他這番話說得就很有意思。
先是放低姿態,表明尊重張角身邊的人,其次表示自己也在跟隨張角,並且點出自己跟著張角的目地是希望將醫道發揚光大。
這些潛台詞,君夜淩自然聽懂了,微笑點頭致意。
他對張仲景這樣的名醫很有好感。
何況現在主公張角的紅顏知己任紅玉,正等著張仲景救治。
此外,自己妹妹的眼睛……如果能請張仲景看看,或許還有複明的希望。
張角不想耽擱時間,一邊帶著張仲景,向房內走去,一邊隨意的向君夜淩指了下身後的琉璃和明月:“這兩位,一個是魔教墨宗的,一個是陰陽宗的,這個矮個子是陰陽宗的小魔女琉璃。”
“你才魔女,你們全家都是魔女!”
琉璃人小,但是脾氣不小。
在後麵衝張角張牙舞爪的,看樣子張角說的話令她不爽,恨不得撲上去咬兩口。
張角根本不理她,帶著張仲景走進房裡,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任紅玉。
一天冇見,任紅玉似乎還是那副樣子,但是仔細看,又有些不同。
她的臉色比之前稍微有了點血色,但是仍然十分虛弱。
這種感覺,就像是看到一株蒼白的花朵,隨時可能凋零。
張角的心往下一沉,轉身向身後的張仲景道:“老張,你幫我看看她怎麼樣了。”
冇有多餘的解釋,但是張仲景卻分明從張角的身上,看到對床上女子濃濃的深情。
他點點頭,抬步上前,先是端詳了一會床上女子的臉色。
思索片刻,征求張角同意,這纔拿起任紅玉的手腕,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伸指搭脈。
醫道講究望、聞、問、切。
他先是通過看病人的五官氣色,大致掌握健康情況,接著還要通過病人的傷口氣味,還有脈象強弱,再結合對病人病情的詢問,纔能有初步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