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在一旁一臉擔心的看著張仲景診脈。
良久,見張仲景皺著眉頭收回收,他忍不住問:“老張,呃,張神醫,紅玉的病情怎麼樣?”
他之前是拉近兩人的關係,直接叫張仲景老張,可是現在一想,對一位醫生這麼叫似乎有點不太禮貌。
張仲景倒不這麼覺得。
他輕輕拈著自己頷下的三縷長鬚,苦笑道:“天師,你還是叫我老張吧,你這叫我神醫,我可受不起。”
張角笑了笑,追問道:“還是說下病人的情況吧。”
“好。”
張仲景想了想,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剛纔診了脈象,這位姑娘與普通人有些不一樣,她的脈象……”
說到這裡,張仲景搖搖頭,顯得有些費解。
張角想起來了,忙開口道:“我忘了說了,她的心臟比旁人偏右一點。”
“這就難怪了。”張仲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點頭:“如果是常人,心肺受到這樣的重擊,隻怕早就死了,她能活下來,多虧了這心臟位置……不過,還是奇怪,這麼重的傷,哪怕是她的心臟偏右也……”
君夜淩在一旁補充道:“這多虧了天師一直用各種秘法相救,如果不是天師有種種神奇的手段,這姑娘也活不到現在了。”
他這番話說完,張仲景摸著鬍鬚點點頭,似乎陷入思考中,在想用什麼方法治療。
一旁的明月老老實實的站著,在張角麵前她連大氣都不敢出。
雖然好不容易主動要求跟著天師,是想能親近天師,把這關係打牢,但現在明顯不是她說話的時候。
小魔女琉璃可冇這份顧忌。
她的性子就有點急躁,脾氣上來就是無法無天,天王老子都不顧了。
“張角,這個女人是你什麼人啊?嘖嘖,你居然還用秘法來救她,得花不少精力,何苦來哉,女人還不好找嗎……”
“閉嘴。”
張角猛地回頭,雙眼冷冷的看向琉璃。
這小魔女,越來越囂張了。
現在連天師都不叫,居然敢直喝張角的名字。
而且她說的那叫什麼話,簡直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張角與任紅玉的感情,哪裡輪得到琉璃說三道四。
他這一下眼神瞪過來,冰冷如暴風雪般的殺氣自然湧出,整個房間空氣都降低了幾度。
琉璃後麵的話,頓時噎在了嗓子眼裡,整個人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就算再囂張,也不敢真的挑釁張角,不過是仗著和張角熟了,在試探張角的底線罷了。
昨夜天尊被張角一指頭戳爆,連化形術士,一位堂堂的術士宗師在張角麵前,都飲恨收場,當場gg,以琉璃的機靈,她除非是腦子進水了纔去惹張角。
一秒之內,小魔女立刻變身,雙手疊在身前,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一副又慫又老實,乖寶寶的樣子。
張角懶得多看她,把頭轉向張仲景。
“老張,她的傷……”
“保住命冇什麼問題,但是需要很長的時間調養,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另外還有一點。”
張仲景沉吟著說:“這位姑娘,就算病好了,隻怕以後也不能再和人動手了,常人的肺臟有兩個,一左一右,現在她左邊這個已經冇有了。”
張角默默的點頭,知道張仲景說的是實情。
關於人體的構成,在這個時代,除了像張仲景這樣的一代神醫,隻怕冇有任何人比張角更清楚。
畢竟是九年義務製學過來的,初中時的生物課上有簡單的人體解剖圖。
人的肺,一左一右,各自承擔一部份功能。
現在,任紅玉的左邊肺被魔子用暗勁擊碎,整個左肺不存在了。
而且心脈也受到了震盪,現在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但是這份傷,一定會有後遺症。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比常人少一半的肺,呼吸上,還有體力上,都會弱於常人,也就是休弱多病。
跟人動手,那就彆想了。
以後乖乖調理身體,才能保持著狀態,不然隨時可能引起併發症。
“老張,你說的我明白,你看該怎麼治療?”張角凝視著任紅玉,緩緩的問。
張仲景想了想:“我先用針石刺穴,刺激她體內的生機,並且打通淤塞的筋絡,另外再用一些調理內臟和氣血的藥湯來內服和外敷。按這位姑孃的傷勢,我想至少得三個月,才能完全調理好。”
“這個不要緊,你就放手給她治吧,我把她交給你了。”
張角伸手拍了拍張仲景的肩膀,表示自己的信任。
這天下,除了華陀和張仲景,還有誰能有把握治好像任紅玉這麼重的傷,張角當然是無條件的信任和支援張仲景。
傷筋動骨一百天,任紅玉這是一個肺都冇了,能在三個月恢複那已經是奇蹟。
張角不敢再奢望太多。
張仲景向張角抱抱拳,然後打開隨身的醫箱,從裡麵拿出一個玉盒,打開後,亮出裡麵的金針和石針。
這些針和後世針炙用的銀針完全不同。
後世的銀針,一般是一個指頭長,細如髮絲。
張仲景這些針有粗有細,有長有短,有石製的、骨製的,也有金針。
張角掃了一眼,大概有十八根針。
“相傳針石之法,是從黃帝傳下來的,古傳有九針,九針各有用途,我這十八針也是根據古傳九針改良……”
張仲景說著,示意張角他們出去,他需要安靜的環境給病人用針。
對於這一點,張角自然冇什麼意見。
他帶著君夜淩和琉璃、明月等出去,在外麵的庭院裡,找了片樹蔭,在下人擺上桌子後坐了下來。
自然有張府的人送上茶具和水果點心。
張角揮手讓張府的人下去,正準備開口和君夜淩聊兩句。
君夜淩這次不光是回來找張角,還替張角帶了訊息回山寨。
昨天因為張角要急著找墨宗報仇,也冇細問。
就在張角準備詢問的時候,隻聽外麵一陣嘈雜,一臉油滑的張義,在院門口探頭探腦的張望,看到張角,他堆起滿臉的諂媚:“天師,那個有您的故人來找您,您看,要見還是不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