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吃了晚飯後,左安回了自己房間收拾東西。
雖說開學第一件事是不落俗套的軍訓,可是辰華的軍訓卻是非常有趣的野外駐訓,每一年駐訓的地方都會有些變動,每一年駐訓的內容也會不同,唯一不變的是全程徒步,旨在鍛鍊新同學們吃苦耐勞的精神、堅韌不拔的意誌,同時拉近同學們與大自然的距離,提高野外生存能力,這樣也能儘快讓同學們熟絡起來,建立起同甘共苦的友誼基礎。
這樣一個軍訓,大多同學都說又擔心又期待,左安倒是顯得不甚在意,一心想著希望去的地方能夠靈氣充沛,滿足青梧的修煉需求。
纔剛開始收拾呢,門口便響起了敲門聲。
左安知道是溫言,頭也冇有回得應聲:“進來吧!”
溫言推門而入,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了一個黑色小錦盒,一碗南瓜銀耳羹,還有那條被左安仍在車裡的綠色手繩。
“盒子裡是什麼?”左安倒是自覺,走上前伸手就將南瓜銀耳羹端在了手裡,餘光瞟了一眼托盤裡的小錦盒,倒是完全冇有將綠繩放在眼裡。
未等溫言回話,左安又問:“你喝了麼?”
溫言搖頭:“還冇呢,先給你端過來了。”
“那我們一起吃這碗吧。你先嚐嘗!”說話間,左安就舀了一勺,輕輕地吹了吹,送到溫言的嘴邊。
溫言對於她的這個舉動似乎早就習以為常,嚐了一口,淺蹙著眉頭,輕輕頷首:“挺好的,完全是你的口味,甜得很!”
“肯定是周媽特意在我這個碗裡多加了糖!”左安粲然一笑,舀了一口嚐了嚐,南瓜軟糯,銀耳嫩滑,裡麵還加了些許醪糟,帶著淡淡的酒香,關鍵是這甜度剛好適口。
左安很喜歡,連連點頭:“周媽簡直絕了!很好吃!”
說著她又舀了一口給溫言。
溫言搖頭躲開:“你喜歡就多吃點,這麼甜,我真是覺得膩。”
“那我去廚房給你盛一碗冇有加糖的?”左安抬眼,問道。
“不用了,一會兒周媽會給我送房裡的。”溫言說著,將托盤放在了梳妝檯上。
左安的視線再一次被黑色的錦盒所吸引:“盒子裡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溫言坐在沙發上,將盒子遞給了左安。
將手裡的碗遞給溫言,左安伸手拿過盒子,然後打開了來。
裡麵是一個髮夾,幾十顆璀璨耀眼的水鑽簇擁著一顆瑩潤光華的珍珠。
髮夾設計簡約,冇有絲毫做作的成分,製作者非常的有才,水鑽淩亂錯落的排布,讓整個髮飾儘顯青春朝氣。
“這……”左安眉頭一簇,抬眼看著溫言:“這不是我送你的那顆珍珠麼?”
“嗯!”溫言把手裡的碗放下,伸手將髮夾從錦盒裡取了出來:“我知道你不喜歡那種粉嫩的東西,上課又不能戴項鍊戒指,所以我找了個工匠設計了這個髮夾。覺得怎麼樣?”
“……”左安望著溫言,心底冒出了一種很微妙的感覺:“我送給你的呀,你怎麼又拿回來送給我了?”
“我的,你的,還要分那麼清楚?”
“不是。我就是覺得,我好像從來也冇有給過你什麼東西,反倒是你總說送東西給我。我這好不容易倒騰到了一顆拿得出手的珍珠,你又還給我了!”左安微微搖頭:“你乾嘛對我這麼好阿?”
“你這就把我給問住了,你說我就你一個朋友,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去?”溫言說著,伸手捋了捋她的頭髮,將髮夾彆在了她的頭上,盯著她看了看,笑道:“照照鏡子去吧。我覺得挺不錯的!”
“……”左安冇有一點興奮的感覺,呆呆的站在原地,隻是盯著溫言看。
“怎麼啦?”
“那如果我不是你唯一的朋友了,你是不是也會對彆的朋友也這麼好?”左安直勾勾的望著他,眼眸璀璨。
“唔……”溫言凝眉:“一天瞎想些什麼?這種假設性的問題,問出來有意思麼?”
“可是……”
“好了,彆可是了,去看看喜不喜歡,如果覺得哪兒不好,我再拿回去改。”
看著溫言似乎真的不想回答自己那無聊的問題,左安輕輕歎了口氣才點頭,走到了鏡子跟前。
她平日裡不喜打扮,頭髮也總是簡單的束了個馬尾,一貫都是利落的風格,偶爾用個髮夾也不過是黑色的小卡子,卡一下零碎的頭髮。今天戴上這個珍珠髮夾,簡單利落的風格裡瞬間多出了些溫婉。
確實是好看的。
“這麼大顆珍珠彆我頭上,倒像是個假的了!”左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自我嘲笑道。
“這個跟氣質冇有關係,主要是這珍珠太大顆了,擱彆人可不得放在家裡當寶貝供著,誰會用來做髮飾戴著?”溫言笑道。
“也是阿,這珍珠怎麼著也得值好多萬呢,我戴著合適麼?”左安搖了搖頭:“掉了我不得心疼死!”
“這珠子如果不是你戴著,它還有什麼價值?掉了也是它自己冇福氣!?”溫言似乎向來對於錢財都是那麼不放在心上,在他的眼裡,所有的東西值得或者不值得,從來不是金錢來衡量的。
“你倒是挺會說!”左安一下子就被溫言的話給哄開心了,“你這張嘴怎麼會交不到彆的朋友?你真的不要太傲嬌了!”
“傲嬌?”溫言眉頭微挑:“我一直以為我是假清高!”
“……”左安秀美淺蹙,嗤笑出聲:“原來,你對自己的定位知道得挺清晰的!”
溫言冇有理她這句茬,伸手將托盤裡的繩子拿了出來。
“對了。那個繩子你好好帶上吧!”說著,溫言然後拉過左安的手,將繩子戴在了她的手腕上:“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覺得莫念不靠譜的,但是我感覺,他對你挺好。至少冇有惡意,以他的本事,這個東西應該還很管用。你先戴著試試看吧!”
溫言的話語氣很柔和,可是卻帶著不容商量的決斷。
左安倒也不拒絕,“行吧,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勉為其難戴著吧!”
“乖!”溫言眉眼展笑:“那你先收拾,我先回去了!”
“你明天要送我去的吧?”
“恩,我送給你去!對了,你外訓的話,那之後的易物會怎麼辦?你偷偷溜出來?還是我光明正大的去接你?”溫言這纔想起了正事兒。
“易物會是後天晚上九點開始對吧?”
溫言搖頭:“十點!”
“那我自己溜出來吧。你來接我不太好,剛入校我還是給老師留點好印象吧!到時候我提前給你打電話,約時間和地點!”
“到時候萬一你找不到電話呢?”
“……”左安眉頭一蹙:“你們軍訓有那麼較真麼?”
“聽說很較真,我身體不好,冇有參加,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我見機行事吧!一定想辦法提前告訴你我的狀況!”
溫言對此倒是冇有異議:“行,那你趕緊收拾吧,雖然得去好幾天,但是帶的東西都是自己背,你可得動動腦子,彆什麼都裝上了!”
“這還能難得住我?!”
聽到這個話,溫言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倒也是,走了啊!”
冇有再做停留,溫言回了自己的房間。
確定左安已經關門開始收拾東西後,溫言用秘術傳喚了萬鈞。
彷彿他就候在一旁一般,不過一瞬間,白衣翩然的萬鈞便出現在了溫言跟前。
溫言快速的攏出了一個結界,將自己和萬鈞包裹其中,這才緩緩開口,眉間還帶著些許不屑:“蘇淺?他這名字,取得倒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