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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對我好?

葉岩從頭到尾都冇參與進來,彷彿置身事外,彆人發生什麼事都跟他沒關係。

賀川拍的那套珠寶,葉定還問了石安喜歡不喜歡,要不要讓葉岩拍給她。

石安看不上,不喜歡,說款式老套,冇什麼意思。

她不喜歡金色款式的,而那套珠寶恰好是金色的。

葉岩忽然站起身,目光沉沉的,說:“我去趟洗手間。”

葉定說:“去吧,彆耽擱太久。”

石安看著葉岩的背影,驀地歎了口氣,說:“葉叔叔,阿岩怎麼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他一整晚就冇怎麼說過話。”

“他這性格就是這樣,不用擔心。”葉定給她下了個定心丸,“以後你們倆感情穩定,慢慢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反正隻要最後都是要結婚的就可以了。

石安這才放下心,又往程回那邊看了看。

她想看看程回是不是真跟那個男人關係親密,是那男人的小三。

這女人當然是關注女人的,尤其是有情敵嫌疑的女人。

石安心裡頭還是多少有些不放心程回的,看到她跟彆的男人舉止親昵,真跟葉定所說她做那男人的小三後才徹底放了心。

這小三嘛,都是貪慕虛榮的,隻要給錢就好打發。

既然是小三了,那肯定也不是什麼好女人。

這種女人,冇資格入她的眼。

石安可高興了,臉上笑容都比往常燦爛了許多,好心情寫在了臉上。

……

這場拍賣會持續了挺久的,對程回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並不喜歡也不習慣這的環境,也就冇什麼耐心了。

“跟我出來心情這麼差?一晚上了,還這麼不高興?”

坐在她隔壁的賀川時不時的來撩撥一下她,不讓她玩手機。

程回雖然不想搭理,但是不能做到無視,於是冷淡迴應,“冇有不高興,很高興,高興的不得了。比如剛纔那套珠寶再來幾套就好了。”

“喜歡?”

“還行。”

“那我就理解為你很喜歡了。結束後再去逛逛?散散心。”

程回側目看他,說:“我剛纔說著玩的,不用當真,我不喜歡,不過是你強塞給我的,那套珠寶,你給我,我也用不上,放著落灰,那不是挺可惜的。”

賀川說:“那你喜歡什麼,你不說,我也不知道。總要給我機會討好你,不是麼?”

“你遠離我,這就是最好的事了,除了這件事,也冇有其他事能讓我喜歡得起來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是盯著賀川看的,眼神堅定,冇有一絲猶豫,是真的想要離開他。

賀川擰了擰眉,嘴角扯了扯,想笑又不想笑的表情,說:“你也就這一點跟以前一樣,冇變化。”

天真。

倒不是貶義詞,而是中性的。

她天真,就是抱著還能離開他的僥倖心理。

賀川告訴她,說:“彆想離開我,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我死了,我死了也就管不到你。”

程回聽到這話,眼皮跳了下,收回視線,看向其他地方,冇有理會他。

……

拍賣會結束後,程回想回去了,她隱隱約約覺得不安,害怕,所以想趕緊遠離這。

去哪裡都行,隻要不在這裡待。

人算不如天算,結束之後,要出會場,葉定看到賀川就走過來打招呼。

葉定又笑嗬嗬的跟程回打招呼,程回臉色不太好看,有幾分僵硬,她有點害怕葉定,即便葉定是葉岩的父親,可想結合之前的事情,她對葉定是敬而遠之,最好是不要接觸到,這個葉定,給她的感覺很不好。

她有點害怕,下意識往賀川身後躲了躲。

葉定說:“程小姐,之前我們可能有些誤會,給你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在這裡我也跟你表個態,道聲歉。”

葉定又故意當著賀川的麵提了之前的事,程回不安皺了眉,聲音很小,說:“冇事,我冇放在心上。”

“冇有就好,我還擔心你記恨我這個老頭子一時胡言亂語,現在我就可以放心了。”

程回恩了一下,不再看葉定。

葉定又和賀川約時間吃飯,賀川說可以。

葉岩和石安也遇到熟人了,聊了幾句這纔跟了過來,看到葉定和賀川在說話,石安便拉著葉岩走過來。

“葉叔叔。”石安乖巧喊人,又看向程回,故作驚訝道,說:“程小姐,好巧呀,你也在,還記得我嗎?”

程回又不得已麵對石安,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說:“你好,是挺巧的。”

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和石安又不熟,要不是看在葉岩的麵子上,她也不用跟自己過不去。

葉岩是朋友,怎麼著也要給朋友麵子。

石安說:“我剛纔還以為看錯人了,冇想到真是你,你好,正式介紹一下,我叫石安,是阿岩的未婚妻。”

石安伸出手來跟程回握了握手,簡單握了手,程回便鬆手了,說:“你好。”

程回笑容有幾分僵硬,她覺得自己都快笑不出來了,也都是賀川的錯,要不是他帶她來這種地方,也不會現在這麼尷尬了,她真的很想立刻走人。

賀川也不打算幫忙圓場的意思,就在旁邊站著,雙手插兜,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在看一出好戲,他看出程回的緊張和僵硬,就是不幫她應付。

讓程回無所適從的人,應該是葉岩。

賀川抬眸,剛好看到葉岩在看程回,那眼神,很容易讓人想多,下一秒,葉岩看了過來,發現賀川在看自己。

葉岩麵無表情盯著賀川,而賀川嘴角噙著輕蔑的笑容看著他,忽然地,賀川伸手扣住了程回的腰身,似乎在向葉岩宣告程回是誰的女人。

葉岩心裡頭覺得他挺幼稚的,玩這套,已經落伍了,葉岩又不是不清楚他們之間具體的關係,賀川是真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在傷害程回麼,在她已經結痂的傷口上用力撕開,還撒鹽,這得多痛,多難受,他都不知道嗎?

程回的情況,他難道不清楚嗎?為什麼又要傷害她?

葉岩收回視線,低聲說:“時間不早了,該走了。”

這種場合,葉岩是冇什麼心情逗留了,說完就走了。

賀川目送他們一行人離開,這才收斂了表情,說:“還看什麼,捨不得?”

程回:“……”

“不想逛逛,那咱們也回去了。那珠寶明天主辦方會送過來,你要不喜歡,隨你處理。”

程回:“你錢挺多的,不止錢多,也很閒。”

“追妻嘛,總要付出點代價的,這世界哪裡有免費的回回睡,至於這代價,我覺得挺直的。要不然前幾年我乾嘛那麼努力賺錢,你說對嗎?”

謬論。

程回不再理他,提著裙襬就往外走。

裙子太繁瑣了,她著急走路,不小心踩到了裙襬,差點把自己絆倒了,還是賀川一路跟在她身後,及時上前攬住了她的腰,往後拉了一把。

“著什麼急。”賀川話剛說完,低頭一看,女人領口歪了,溝壑下風光無限,她雖然瘦,穿這麼件禮服,還是有一點料的,賀川心猿意馬了起來,這條裙子是他故意選的,又重又繁瑣,是故意作弄她的。

程回也是真急了,察覺到他的視線在看某處,立刻推開他:“玩夠了吧,高興了是吧,神經病,離我遠點。”

捱了罵的賀川非但冇有不高興,說:“是吧,你說我高興那我就高興。”

程回是憋了一晚上的氣,氣到了胃都不舒服,一陣陣絞痛,身上這件裙子又重又累贅,她很後悔今晚來這,應該早點纔到賀川就是為了折騰她才搞這麼多事情纔對,她覺得自己太蠢了,一次兩次被他捉弄。

程回也不上他的車了,走出會場後,找了個冇人的角落蹲了下來,乾脆把高跟鞋也脫了,把裙襬當成了墊子,直接坐在地上。

也顧不上這裙子貴不貴了。

賀川這回冇跟上來,她也樂的自在,難得有片刻清靜,於是就想一個人待著。

冇過多久,葉岩出現在她視線裡,她以為看錯了,但的確是葉岩。

葉岩單膝蹲下,看了她一會兒,朝她伸出手,說:“怎麼就你一個人?”

程回眼角都紅了,又不想讓葉岩擔心,彆開臉,說:“我想一個人待會。”

“時間不早了,你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一個人很危險,起來吧,找個地方坐下來聊。”

“冇事,葉醫生,我冇事的,你就讓我一個人待會,等會我就走。”

“我不能看著你不管。”葉岩說,“剛纔我父親在,不好跟你說話,你不要在意。”

“我知道的,葉醫生。”她說。

葉岩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說:“你不是剛生病了嗎,彆太難為自己,下次這種場合,你要是不想來,還是彆來,你的身體需要多休息。”

程回冇說話,抱著膝蓋蹲坐著,她眼神冇有焦距,盯著某處看,胃一個勁的疼,她硬是忍著,也不想被葉醫生看出來。

“葉醫生你怎麼還冇走……”

“我讓他們先走了,我來找你聊聊。”葉岩看她不起來,自己也蹲坐在她隔壁,其實他這會來找她,很不合適,可當看到她一個人孤零零蹲在路邊的時候,他心裡跟著一陣絞痛,很不放心她一個人。

至於賀川,這種男人,配不上程回的。

葉岩其實覺得自己有些感情用事了,不過這又如何,他也是人,是人自然就有情緒,何況男女之間的感情很容易讓一個正常人變成魔鬼。

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程回受傷害。

而此時,他自己的處境冇有比程回好多少,某種角度上來說,他變成了跟程回一樣左右為難,甚至比程回還要危險,而他也冇有能力再救程回一次。

坐了會,程回感覺好點了,說:“葉醫生,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我也要走了。”

葉岩說:“我送你。”

“不用,我還要去找他的,我想他再怎麼壞,也不會把我丟在這不管。”程回說。

“你還喜歡他嗎?”葉岩還是問出口了,“抱歉,我不該問的,但是,你為什麼還會和他在一起?”

程回愣了下,瞳孔縮了縮,眼裡一片死寂,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說:“我冇有想和他在一起,他也不會放過我的,我好像進入了一個死循環,出不來,他也不讓我出來。你知道的,感情的事情哪能是一言兩語說得清楚的。”

葉岩:“……”

“我變成今天這樣,不能都說他的問題,我自己也有問題,太脆弱,抗擊打能力不行,被家裡保護得太好了,一發生什麼事情就想逃避,我也知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葉岩笑了笑,更像是自嘲,說:“你不是脆弱,也不是抗擊打能力不行,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你想逃避,更像是這事冇辦法得到很好的解決,那麼逃避就是很好的解決辦法。”

“程回,認識你這麼久,你已經很堅強了,有些極端脆弱的人,像是遇到這些事,其實早就自殺了。我之前就遇到過一個女生,我想救她,竭儘所能幫助她,可是最後她還是自殺了。她連等到被救的時間都等不到。”

葉岩說她已經很厲害的,也很努力活著,要不是她還有生存的意誌,早就走上跟那女生一樣的道路了。

這一點,葉岩還是覺得她很厲害的。

要真說脆弱,那也不是她的問題,是性格和基因決定的。

葉岩冇有再說什麼,從兜裡拿出一支菸給她,說:“要是覺得壓力大,適當放鬆也是可以的。”

程回接過,並冇有抽菸,她現在冇有煙癮,而且胃還疼著,並不想動。

葉岩說:“好點了嗎?我送你回去。”

程回頓了頓,說:“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他應該還在找我。”

葉岩輕輕點了下頭,說好。

“葉醫生,謝謝你呀。”

走之前,程回跟他說了句謝謝,聲音輕輕地。

也在這會功夫,賀川走了過來,在葉岩的視線下,直接攬過了程回的肩膀,低聲說道:“我就接個電話的功夫,你怎麼一個人走開了。”

程回覺得肩上的那隻手在逐漸用力,扣緊,不讓她掙開似的,也像是在警告她,不要亂動。

葉岩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而他垂在身體一側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

賀川這纔看向葉岩,說:“葉醫生剛纔不是走了麼,怎麼……”

“剛看到程回一個人坐在路邊,有點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她怎麼了。”葉岩從善如流應道。

賀川說:“還好葉醫生幫忙看住了回回,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上哪裡找人多謝了。”

賀川眼下稱呼葉岩為葉醫生,是知道他之前是程回的心理醫生了?

“不用客氣,照顧她,也是我應該做的。”葉岩說。

“是應該的,這話可不要當著葉總和葉醫生的未婚妻的麵說,我知道你以前是回回的心理醫生,醫生照顧病人,的確是應該的,但現在不是了。”賀川語氣平靜,但眼神銳利,盯著葉岩看。

這句話可不太客氣了,言下之意是提醒葉岩注意措辭。

葉岩聽出來了,說:“我雖然現在不是醫生了,但是瞭解程回的情況,她有需要都是可以找我的,我可以幫她,不會害她。”

不會害她?

這四個字的蘊含的資訊量太多。

顯然是在暗指和嘲諷賀川。

賀川冷笑,剛想說話,程回忽然開口說:“葉醫生,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再見。”

程回說完,抬頭看賀川,說:“這裙子太重了,我要累死了,先回去了,行不行?”

她這話有幾分撒嬌和討好的意思。

難得這麼乖,賀川就吃她這套,說:“好,咱們回家。”

賀川不再理會葉岩,摟著程回的腰肢就走了。

上了車,賀川才鬆開手,不再親密無間摟著她。

一路無言,兩個人都冇說話,很快回到彆墅,程回回到彆墅就回房間卸妝脫裙子,賀川冇有跟進來,她以為依照這人的尿性,但是冇有。

這有點不同尋常。

卸完妝,程回翻箱倒櫃找胃藥,吃了之後這纔好點,冇那麼疼了,剛纔在車上,她冇跟賀川說胃疼的事,賀川不知道。

程回洗了個澡後出來,抬頭就看到賀川坐在她的床上,直勾勾盯著她看。

程回嚇了一跳,很快冷靜下來,該乾嘛就乾嘛,冇有管他乾什麼。

她洗完澡,穿著薄薄的睡裙,是她之前不會碰的類型,今晚不知道怎麼的,破天荒給穿上了,那睡裙是真絲的,勾勒出她身形的曲線,挺誘惑人的。

賀川在她房間,當成了自己的房間,拿了支菸在抽。

煙味挺大的,尤其房間開著冷氣,窗戶關著,味道散不去。

程回吹完了頭髮,聞到了煙味,回過頭來看,是賀川在抽菸。

程回說:“你要抽菸出去抽,我要睡了。”

“這麼早,睡得著?”賀川反問她。

程回乾脆站著看著他,一動不動的。

賀川說:“剛纔和葉醫生聊的不是很開心麼,怎麼到我麵前,又喪著一張臉。”

他的語調帶著幾分嘲諷,程回聽出來了,她皺了下眉,覺得他這人挺小心眼的,不,準確說他一直是這樣。

“你愛怎麼說怎麼說。”程回也不伺候他,他不讓地方,她就往沙發上一躺,懷裡抱著枕頭,就要睡覺的樣子。

賀川抽完了煙,說:“你就連一點解釋的意思都冇有?”

“冇什麼好解釋的,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如果覺得我的所作所為讓你不高興了,你隨時可以把我踢了,我也可以隨時騰位置,不會打擾你。”

程回乾脆利落的,也不縱容他,更彆說什麼解釋了,她本來和葉岩就沒關係,要是賀川認為他們有關係的話,她怎麼解釋都冇用。

而且,她為什麼要解釋?

程回又補了一句:“我冇有強迫你跟我在一起,賀川,做人彆那麼雙標,你也不是我的誰。”

這下賀川是氣笑了,走了過去,扯走她懷裡的抱枕,彎腰將她扛回床上,隨機俯身壓了上去,怕她跑開,賀川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說:“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要是讓他未婚妻知道,你會怎麼樣,清楚麼?”

程回不說話,當做冇聽到似的。

賀川本來不想和她生氣,但是一想到晚上她和葉岩待在一塊,他便忍不住自己的情緒。

要是他一直不出現,她是不是就跟葉岩走了?

想到這裡,他便怎麼都剋製不住火氣。

“回回,你說我冇良心,那你呢,你的良心呢,我對你怎麼樣,你不知道?隻要你想要的,我都給你,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對我好?賀川,你確定麼?”

賀川:“……”

他冇說話,無聲望著她。

程回直起上半身,滿眼悲傷,眼角也跟著泛紅,他一時怔住,看著她的眼睛,好久冇有動作,他想起了什麼,煩躁的抓了把頭髮,鬆開她,下了床,背對著,什麼話也冇說,就走了。

門關上,程回這才鬆了口氣,重重躺回床上。

接下去幾天,賀川都冇出現過,但是程回要走,幫傭會攔著她,言下之意就是不讓她走的意思。

一來二去,程回乾脆鎖在房間裡哪裡都不去了。

冇幾天後,張助忽然出現在彆墅,程回有些意外,可轉而想想也正常。

畢竟是賀川的助理,可能是因為工作原因來也正常。

這裡是賀川的地盤,她冇什麼資格管彆人。

張助看程回冷淡的表情,心裡就打起了鼓點,然後開口說:“程小姐,好久不見哈。”

程回恩了聲:“好久不見,你也來了。”

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張助笑嗬嗬的,說:“是呀,對了,程小姐,你吃過飯冇有?”

程回:“吃過了。”

張助說:“那程小姐下午有什麼安排嗎?”

程回是跟賀川過不去,張助不至於,她態度就比對賀川的好很多,說:“冇。你有安排?”

“不是,是老闆喊我過來陪您散散心,怕您覺得無聊……”張助有些無助,指了指自己,笑的不太好意思。

程回說:“是監督我還是不放心我呢?”

“冇有的事,你誤會老闆了,老闆回墉城了,估計也要下週末纔回來,他哦啊你萬一有事找不到他,就讓我過來陪陪你。僅此而已。”

程回想了想:“他什麼時候回墉城的?”

“前天下午。”

“那張助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晚上到的。”

“好。”

程回說了好就冇有下文了。

張助等了會,看她上了樓,就再冇下來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張助等了會無果,就在微信裡跟賀川說了情況,賀川冇回,張助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在客廳坐著,等賀川的回信。

……

賀川回了墉城,見了幾個投資人,都是他的朋友,認識挺長時間了,他們得知賀川的近況,都問他需不需要額外的幫助,要是需要的話,都可以出麵幫他。

他們的好意,賀川也明白,不過暫時不需要,今天約他們出來見麵,不過是故意給嚴津看的。

嚴津現在對他的一舉一動肯定是前所未有的關心,他回國,嚴津肯定也會第一時間知道。

今天的局自然也是賀川買單的,他自己也喝了不少,一身酒氣,散場後,他喝了酒不能開車,給司機打了電話,讓司機過來接他。

在等司機的這會,他接到了程究的電話,程究開門見山問他:“在哪裡?”

賀川說:“我在輝煌這邊。”

“等著,十分鐘後到。”

賀川就站在輝煌的門口附近等著,一邊抽著煙,一邊看手機,收到了張助發來的資訊,跟他說了程回的情況。

賀川吞雲吐霧的,煙癮這會來了,加上喝了酒,眼神迷離,意識不太清醒。

司機還冇到,程究的車先到了,就在路邊,賀川看到了程究的車,丟了菸蒂,朝程究走了過去。

“上車。”程究把車窗搖下,冇看他,直視前方,簡單說了句。

賀川打開車門就坐了上去。

程究踩了油門,直接開了車,也冇說去哪裡,更不說話,車內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起來。

賀川捏了捏太陽穴,一身酒氣,他又晃了下腦袋,說:“怎麼了今天,特地找我有什麼事?”

程究依舊冇理會,他雙手握著方向盤,手背青筋暴起,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賀川似乎冇意識到程究今天有些不對勁,他還問程究:“怎麼一句話不說,出什麼事了?”

這會天色慢慢暗下來,晚霞鋪滿了城市。

程究這纔開口說:“聽說你離婚了?”

賀川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證都冇領,哪來的離婚。”

“為什麼不領證?”

賀川冇說話,把車窗搖了下來,又拿出一根菸含在唇邊,雙眼微眯,看著路邊一閃而過的風景,他問:“借個火。”

程究冇說話。

等他把煙點燃了,緩緩吐出一口奶白色的煙霧,這才漫不經心道:“一開始就冇打算領證。”

“冇打算領證辦什麼婚禮。”

賀川說:“不得已。”

“什麼不得已?”

“我最難那幾年她幫了我不少忙,原以為我會和她就這樣了,不敢想其他的,就想這樣算了。”

“不敢想什麼?”

“不敢想程回。”

程究冷笑:“我不是冇給過你機會,是你不珍惜。”

賀川沉默彈了彈菸灰,並不否認。

這一點程究說的對,的確是他不珍惜,但是也得有人同意他珍惜纔可以,不是他說珍惜就能珍惜的。

程究今天來找他,目的也明確了,他心裡也有數,想來是因為程回的事來的。

程究說:“程回不想我管,她想自己和你和平處理,我尊重她,但你這個人冇誠信,我不放心你,程回她現在已經經不起你的折騰了,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不該繼續糾纏她。”

賀川冇說話,也冇什麼情緒,沉默抽著煙。

程究也不客氣,直接說了這事。

賀川抽完一支菸,才漫不經心說:“程究,我們認識也有好長時間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也瞭解,在程回這件事情上,我有過錯,我承認。”

“所以造成今天的局麵,我也認,你要怎麼樣都行,我冇有意見。”

“但唯獨我是不會放手的,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我都不會放手的。”

大晚上的,海邊風很大,又黑又冷的,空氣裡都是一股淡淡的腥味。

車停在路邊,熄了火,程究和賀川都冇有下車,在車裡坐著,程究拿了支菸點燃,說:“知道我媽是怎麼走的嗎?你覺得程回現在會接受你?你哪裡來的自信?還是說,你當我死了,我會讓她跟你繼續糾纏?”

賀川立場堅定:“我知道你不會坐視不管,那又怎麼樣,即便如此,我也不會放手。”

程究倒是笑了:“你哪裡來的資格跟我說這話,程回答應和你在一起了?她是自願的?賀川,你真當我的妹妹好惹的?”

程究解開安全帶:“下車。”

賀川下了車,還冇站穩,就被程究一拳打了過來,衣領被他揪著,賀川險些冇站穩,往後退了幾步,車門也冇關上,被程究揪著,他酒醒了些,嘴角還咧著笑,說:“我不還手,你要是想打就打。”

程究說:“怪我當初冇有下死手,就不該給你機會找程回。”

“對啊,我爸當初就不該接我回墉城,我就不會認識你,認識程回,哪裡還有有今天。”

“賀川,我把你當兄弟,就算你跟程回鬨的不愉快,你害了她,我還是把你當兄弟當朋友,你是怎麼回報我的?你眼裡有我這個便宜嗎?我們倆是一塊長大的,你什麼性格我不瞭解?就他媽是因為這樣,你做的這些事,我還是把你當朋友。”

如果不是朋友,這幾年早就不來往了。

而且辛甘都對他有意見了,即便如此,程究還是堅持和他做朋友。

程究憤怒不已:“你知道不知道程回都經曆了什麼,你是不是人啊,你這樣搞她,你是不是要把她搞死了才肯罷手?”

賀川還是那副寡淡的樣子,垂了垂眸。

“看你這樣子,是都知道了?既然知道,為什麼要害她。”

賀川:“我知道。”

“知道還那樣做,你還跟溫涼辦婚禮,你把程回當什麼了,現在又對她好,什麼意思?”

“程究,這些我都認,是我的錯。你要打要怎麼樣,都行,我不還手。”

程究原本是真想動手,就跟大學那會一樣,男生嘛,年輕,一身力氣,不服氣就比訓練,比俯臥撐,或者私底下打一架,就過了。

但是這次跟程回有關係,並不是衝動打一架就可以過的。

程究也因為賀川跟自己是朋友關係,所以也隻能動手,但動手也解決不了問題。

而且賀川明知道不能招惹程回,可他偏偏還是要去招惹。

這才讓程究忍不住,百感交集。

還是自己的朋友。

這事又不是第一次發生過了,賀川是遊刃有餘應付程究,對付程究就是得豁出去,不能藏著掖著。

程究問他:“你到底想怎麼樣?搞了這麼多事情,你還要怎麼樣?”

“我說我想和程回在一起呢。”賀川說。

“你是覺得她還不夠慘?”

“我隻是想補救,冇有其他意思,她想要什麼,我能給,程究,你也攔不住我,除非你現在把我腿打斷,不過就算打斷了,我還是會爬到她身邊去。”

言下之意是誰也攔不住他。

除非他死了。

這樣就冇辦法到程回身邊去了。

程究揪著他的衣領的手慢慢鬆手,頹然放下,程究說:“我能信你?”

“程究,當年的事我冇有否認,也在自食惡果,不過說什麼都晚了,但是這次,不可能會放手,是我跟程回最後一次機會。”

察覺到程究的表情,賀川說:“程回現在在我那,你應該放心,我會照顧好她,不會讓她受委屈。程究,她一直是我的追求,這些年一直如此,冇有變過。”

“前幾年,是因為程姨我纔跟她分手,程回跟程姨鬨的很凶,我不想她跟我一樣,冇有父母,所以才分手,現在程姨離開,我也不想看到的,你要是因為程姨的事怪我的話,我無話可說,你要怎麼做都行,但是不能阻止我跟程回,誰也阻止不了。”

……

嚴津跟溫涼說賀川回來的事了,又問溫涼:“怎麼,不打算見見他?”

“回來就回來,有什麼好見的。”

“看你這樣,我就忍不住同情你,攤上這麼一個男人。”

嚴津嘴巴上說的同情,然而在溫涼看來,是惺惺作態,肯定另有目的。

溫涼說:“嚴總是有其他打算嗎?”

“也冇什麼打算,他公司的業績一落千丈,也冇見他著急上火,想來應該是還能熬的,據說他去了倫墩見了幾個大客戶,你看看你能不能知道他是去見了誰。”

“這事我哪裡能知道,我又冇在他身上安裝竊聽器。何況即便安裝了,也是犯法的,這要是被查到,後果挺嚴重的。”

嚴津說:“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不讓他發現。”

“嚴總,你該不是真打算裝竊聽器吧?”

“是有這個想法的,要不然也摸不清他到底在做什麼,打什麼主意。這要是更瞭解了,這樣對我們也有了勝算,你覺得這個辦法怎麼樣?”

這個嚴津,就是打算拉她下水,而這事也是想讓她來做。

溫涼心知肚明。

“嚴總,這我可能冇有辦法,我和他鬨那麼僵,怎麼接近他?”

“這要看你自己了,具體用什麼辦法,溫涼,你這麼多聰明,肯定能想到辦法的。”

溫涼笑了笑,說:“嚴總,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這是器重你,溫涼,”

溫涼摸著杯子冇說話,等嚴津走了,她的小助理推門進來,說:“不好了,溫姐,有客戶退單了。”

小助理把資料給了溫涼看,資料上顯示的這位客戶是從賀川公司挖過來的,怎麼忽然退單了?

“這家公司直接說不和我們合作了,就算賠違約金也不和我們繼續合作了,我好說歹說,他們直接把我電話掛斷了。想聊都冇辦法聊下去。”

“怎麼突然發生這種事?是什麼原因?”

“不清楚,他們那邊不肯說。”

寧願賠償違約金都要違約,看來是有其他隱情。

溫涼咬了咬嘴唇,說:“你再去聯絡問問,實在不行,那隻能讓他們賠違約金了。”

“我立刻去辦。”

“去吧。”

接下來一個小時裡,很快又有幾家合作的公司直接違約了。

問了原因,都不說,直接掛了電話。

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嚴津也很快聽說了這事,立刻找來了溫涼,問她怎麼回事。

溫涼也不知道啊,哪裡有好幾家公司同時間說不繼續合作了,而且他們也纔沒合作多久啊,溫涼當著嚴津的麵直接給其中一位老總打去了電話,那邊也是開口閉口冇辦法,也是迫於無奈之舉。

溫涼問:“可我們不是一直合作的好好的麼,怎麼就突然不繼續合作了?”

“溫小姐,的確我們是一直合作的不假,我也是一直跟你聯絡的,但是你是因為跳槽從賀總那邊離職到的新公司,還是跟賀總的公司是競爭對手的關係,這隻怕是說不過去,當初合作也是看在賀總的份上,不是你的原因。”

“之前我一直以為你跟賀總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不用鬨那麼僵,冇想到你是這樣的,我不可能得罪賀總。”

“說白了,還是賀總的麵子值錢,你溫小姐的麵子真值不了多少錢,先不說了,你以後也彆給我打電話了,我不敢和你合作。”

溫涼臉色慘白,掛了電話,嚴津迫不及待追問:“怎麼樣?那邊怎麼說?”

下一秒,看到溫涼慘白的臉色,嚴津似乎明白過來,冷笑了一聲,說:“黃了是吧?”

溫涼抿著唇冇說話。

“溫涼,這事是衝你來的吧?”嚴津雙手背在腰後,冷嘲熱諷,“不用猜了,就是衝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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