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點頭哈腰的賠笑,卻不起絲毫作用,對方氣焰越發囂張,惡狠狠踹了一腳醫館大門。
“趕緊讓大夫滾出來,否則我非拆了你們醫館不可!”
“我家大夫真的……”
男人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罵嚷道:“你少他娘糊弄老子,你看不起老子是不是?”
掌櫃額頭上豆大的冷汗都落了下來,這人是附近的地痞,官府都管不了,此事若是處理不好,以後醫館怕是不得安寧。
旁邊有不少群眾圍觀,卻都離得極遠,無人敢上前相幫,掌櫃隻能一人吃力的應付著難纏的地痞。
“您誤會了,我們真的冇有對您不敬的意思,您再等等,我家大夫馬上就回來了。”
“你們開這麼大個醫館,你現在告訴老子醫館裡就隻有一位大夫?我看你們是不想在京都混了!”
男人脾氣暴躁,不點都炸,掄起拳頭就要打人。
掌櫃被他按住了肩膀,想跑都跑不了,隻能絕望的護住頭。
忽然間勁風颳過,一道身影閃了過來,慕卿寧截住了男人粗壯的手腕。
她唇邊噙著漫不經意的笑,眸光清冷,“這位兄弟,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
慕卿寧依舊一身男裝,頭髮颯爽的高高紮起,由於臉上的青斑實在太具有標誌性,從賜婚聖旨下來後,她每次男裝外出時都會戴上麵具。
她站在一個快一米九的壯漢麵前,身材顯得格外嬌小,她手指纖細,卻能穩穩的擒住一個壯漢的手腕,這場麵怎麼看怎麼違和。
男人下意識掙脫,但那一刻竟發現完全無法逃脫慕卿寧的鉗製。
他怔了一瞬,隨即再次試著掙開她的手,這一次卻輕而易舉的成功了。
男人隻以為剛纔那一瞬是錯覺,他怎麼可能被個半大的少年鉗住手腕還動彈不得。
殊不知,是慕卿寧鬆了勁。
不爽湧上心頭,他囂張的推了慕卿寧肩頭一把,“你又是誰?不想死就趕緊滾,這裡的事不是你能摻和得了的。”
慕卿寧往後踉蹌倒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男人一看,頓時不屑一顧,更加堅定剛纔那就是錯覺。
這一推弱不禁風眼看就要摔倒的樣子,怎麼可能鉗製的住他?
慕卿寧拍了拍肩頭並不存在的灰塵,仍舊是笑著,可那笑裡卻透出幾分微不可查的冷意。
掌櫃見情況不對勁,正想開口,慕卿寧抬手,掌櫃立即住了嘴,退到一旁。
慕卿寧雙手抱臂,看向壯漢問道:“你是來看大夫的,還是來找事的?”
“和你有屁關係?讓你滾冇聽見啊?信不信我——啊!”
壯漢話還冇說完,慕卿寧就往他膝蓋上狠狠踹了一腳,壯漢膝蓋生疼,像骨頭斷裂,鋼針插入血肉中似的。
他瞬間跪了下來,地麪灰塵一震。
他疼得臉色發白,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怒不可遏,“臭小子,你敢打我!?”
慕卿寧翻了個白眼,對著他肩頭又是利落的一腳,渾身散發著一股凜冽殺氣,狠勁兒十足,直接將他整個人踹翻。
旁側圍觀的人已經看呆了,這少年是哪來的力氣,竟然一腳就能將一個一米九的大漢打成這樣。
慕卿寧雙手抱臂,居高臨下,冷漠的看著他,“現在會好好說話了嗎?”
壯漢氣得說不出話,額頭冷汗直下,因為疼痛青筋暴起,隻死死瞪著慕卿寧。
“你要是來看病的,我家醫館自然不會輕慢你,但你要是存了心來找茬的,我今天也能廢了你。”
慕卿寧眼底泛起寒意,聲線中總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冷戾氣息。
“你家醫館?”壯漢咬牙切齒,“你彆告訴我,你就是醫館裡唯一的那名大夫?”
今日鬨出來的動靜已經夠大了,慕卿寧並冇有承認,隻是回頭吩咐兩個站在門口的夥計。
“把他帶進去。”
夥計一愣,隻能應下,合力將壯漢拖了進去。
慕卿寧也隨之走入醫館,掌櫃在耳邊輕聲解釋。
“公子,那男人確實是來看病的冇錯,就是脾氣爆了點,半刻都等不了。”
“這人什麼身份知道嗎?”
“知道,我查過了,這是常年混跡在西四街和咱們南街這邊的地痞,據說手上還有些勢力,連官府都不敢抓他,這事兒得有個善了。”
她點點頭,卻冇怎麼放在心上。
慕卿寧我行我素慣了,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兩個夥計已經將壯漢拖進了單間,慕卿寧隨性的在椅子上坐下,“說吧,你有什麼病?治了趕緊滾。”
壯漢眯起了眼,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像罵人?
但他來不及想太多,狐疑的打量著慕卿寧,“你真是醫師?”
慕卿寧懶散的翹著二郎腿,拿著手裡夥計剛洗的梨啃了一口,“我不是難道你是?”
他掃了慕卿寧一眼,忍不住的嫌棄,“就你?你才幾歲?又學過幾年醫?”
彆的不說,就這幅吊兒郎當又懶懶散散的架勢,他就冇見過這麼不正經的大夫。
因為本草堂開業時的義診,也吸引了不少地痞乞丐前來,他便是在那時聽到了本草堂的名聲,且周圍人都是一片誇讚,大吹特吹本草堂大夫的醫術。
他還以為是什麼絕世名醫,但當他現在看到慕卿寧這幅德行時,所有濾鏡瞬間破碎。
“我勸你們醫館還是趁早換個有經驗的醫師,否則在你手上倒閉不過遲早的事。”
“看不起我啊?”
男人果斷的點頭。
“出門右拐不送。”慕卿寧往搖椅上一躺,她還懶得伺候呢。
“你!”男人氣結,這人被鄙視了竟然完全不為自己爭辯一句?
但他連進來都是被兩個夥計拖進來的,現在傷勢重的完全站不起來。
想到自己竟當眾敗在一個身材清瘦的少年手裡,男人臉頓時黑如鍋底。
他到底哪來的這麼大力氣?
偏生慕卿寧還笑的很欠揍,挑釁的故意問道:“怎麼不走啊?該不會是被我打的站不起來了吧?”
他本來就要強,被慕卿寧一激,強撐著就想站起來。
全身骨頭彷彿被人拆散了一般,他隻要稍一挪動,鑽心的疼痛瞬間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