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跟在司君冥的身邊,當然明白這個前任主子未儘的意思,忍不住悄悄鬆了口氣。
她不覺得她跟在主子身邊有什麼不好。
不需要刀頭舔血,也不需要一直生活在黑暗裡。
而是坦坦蕩蕩地站在陽光底下。
曜靈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被賜予名字的那一天。
鳳青梧的眼底帶著溫柔的笑意,平等地看著她。
那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生而為人的滋味兒,體會到做人的感覺。
她眷戀這種感覺,也喜歡跟在主子身邊的生活。
偷偷鬆了口氣,她的心情更好,捏著鳳青歌的力道更大了幾分。
竟然敢打擾主子的清淨,還對主子出言不遜,該死!
她早就想教訓她了,如今抓到機會,當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
“賤,賤婢!啊啊啊啊!”
鳳青歌要疼瘋了。
她的眼淚鼻涕流了滿臉,鑽心的疼綿延不絕。
她原地跳了起來,卻又不敢用力,手指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痛苦地嘶吼:“放開我,快放開我……嗚嗚嗚嗚放開……疼,好疼……”
見她一副承受不住的樣子,鳳青梧才終於將目光轉到了她的臉上。
看到她那副慘像,很無良地笑了起來。
這才裝作滿臉意外,悠悠地道:“哎呀,這是怎麼回事兒?鳳二孃子怎麼哭成這個樣子?曜靈,還不快些放開。”
“是。”
曜靈抿唇一笑。
主子又在欺負人了。
她恭敬地垂下頭,鬆開鳳青歌的手,退後一步。
鳳青歌抱著手指,感覺這根食指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
動又不敢動,疼又疼得厲害。
看著手指已經紅腫起來,她氣不打一處來。
滿臉都是恨意,抬起手直接就衝著曜靈的臉上扇了過去:“賤婢!你什麼身份,也敢動我!我今天就要好好收拾你!”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然而被打的卻不是曜靈,而是鳳青歌。
鳳青梧像是一陣風似的,直接刮到了鳳青歌的身前。
單手抓住她的手,毫不猶豫地一巴掌直接甩了下去。
鳳青歌捂住臉,不敢置信地看過去,狀若瘋狂地嘶吼尖叫:“鳳青梧!你怎麼敢?!你竟然為了一個賤婢打我!”
“打得就是你!”
鳳青梧慢條斯理地衝她揚起紅唇,囂張無限地笑了一聲。
緊接著,揚手又是一巴掌。
“啪!”
她冷笑一聲,迎著鳳青歌不敢置信的眼神,笑眯眯地道:“鳳二孃子,難道丞相夫人冇有教過你,什麼叫禮儀尊卑?”
“曜靈是我的侍女,代表的是我的臉麵。誰給你的膽子,敢對她動手?”
抬起下巴,鳳青梧嘲諷地道:“又是誰給你的膽子,敢直呼本王妃的姓名?今天就是丞相大人在這裡,也隻會說本王妃打得好。”
“你,你欺人太甚!”
鳳青歌渾身都在發抖,滿帶著恨意看著她:“你這是蓄意針對,故意對付我!你太過分了!”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值當本王妃蓄意針對?”
鳳青梧笑了起來。
帶著幾分輕蔑,目光從她的臉上掃過,輕鄙之意溢於言表:“想讓本王妃針對你,你也配?”
鳳青歌的眼前發黑,氣得三佛出竅六佛昇天。
她從小養尊處優,身為一國丞相的嫡長女,走到哪裡不是被捧著哄著,無儘風光的?
就算是那些郡主縣主,見到她的麵也要小意交好。
她哪裡受過這種侮辱?
身體的疼痛和心理上的羞辱,讓她幾乎要崩潰了。
眼淚奪眶而出,哭得彆提多狼狽了。
恰好這時,她的餘光察覺到一道高大冷凝的身影在逐漸靠近,還不等走到麵前,那逼人的氣場已經叫人喘不過氣來。
是司君冥悠悠然地踱步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壞了,鳳青歌竟然覺得司君冥也冇有那麼可怕。
她甚至像是看到救星一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姐夫!”
她委屈極了,聲音裡帶著哭腔喊了一聲,千迴百轉。
嬌嬌嗲嗲,也不需要裝,就帶上了要哭不哭的委屈,小聲啜泣道:“姐夫你看,青歌,青歌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她伸出自己的手,眼淚掉得更急了。
這是用來彈琴寫字,梳妝添香的手啊!
她的手經過了精心的保養,皮膚細嫩,本該做些烹雪煮茶之類的高雅事情。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扭曲紅腫,疼到麻木,甚至到現在都不敢恢複原狀。
太慘了。
如果她的手落下毛病,從此不能在彈琴作畫可怎麼辦?
想到這些,鳳青歌的眼淚掉得更急,委委屈屈地喊道:“姐夫,你要為青歌做主啊……”
“姐夫?”
聽到她的稱呼,鳳青梧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忍不住似笑非笑地斜睨司君冥一眼,壞笑道:“冇想到,夫君原來喜歡這個調調……”
嘖。
姐夫。
多新鮮呐!
她見了鳳青歌這麼多次,也冇見鳳青歌叫過她一聲姐姐。
對著司君冥,倒是一口一個“姐夫”叫得親親熱熱。
想到昨晚司君冥中的毒,她忍不住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冇想到啊,這個時代的人看起來保守,實際上這麼會玩。
姐夫不姐夫的,不都是情趣嗎?
也太刺激了。
這真的是她不花錢就能聽到的內容嗎?
司君冥不知道她的腦袋裡想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隻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冇什麼好東西。
“不是王妃想的那樣。”
他冇好氣地瞪她一眼,轉向鳳青歌。
目光纔剛落過去,就飛速地挪開,眉頭直接皺得緊緊地,眉宇間形成一個鮮明的“川”字。
太醜了。
又醜又臟,簡直令人作嘔。
眼淚把脂粉都糊成了一團,在她的臉頰上形成了鮮明的淚痕。
鼻涕和流出來了,看起來又狼狽又噁心。
司君冥本來就對女性敬而遠之,又天生潔癖。
看到她這副模樣,險些吐出來。
“本王昨晚就已經警告過你,不許這麼叫本王。”
他偏開眼不去看她,努力控製著作嘔的胃部,聲音更加冰冷。
毫不客氣地寒聲道:“更何況,你既然叫本王一聲姐夫,難道不知道,隻有你姐姐的夫君,才當得上這樣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