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資格,讓本王不護著自己的王妃,反倒護著你這個毫無乾係的妻妹?”
說到最後,他的薄唇無情掀起,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和輕蔑。
鳳青歌的臉色一瞬間白了。
不,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他怎麼能對她這麼冷淡,這麼絕情?
明明他昨夜接了她的食盒,一定也吃了食盒裡的夜宵。
否則他今天,不該是從鳳青梧的房裡走出來。
一定是因為鳳青梧那個賤人!
一定是她在這裡,冥皇叔纔不好對她加以維護。
一定是這樣子的!
鳳青歌怎麼也不願意相信,自己不顧名節和臉麵主動勾引,司君冥卻不為所動。
她將所有的原因都歸類於鳳青梧的身上,眸光滿含著怨恨,朝著鳳青梧刺了過去。
“是因為她對不對?”
雙眼流出清淚,鳳青歌臉上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像是傷透了心,一手捂著心口,另外一手則直接指著鳳青梧,柔弱可憐得低聲抽泣:“一定是她,在姐夫麵前說了我的壞話……否則姐夫不會這麼對我的。明明昨晚,昨晚我們還……”
她故意欲言又止,說道半截嬌怯地低下頭,連帶著耳朵都染上幾分粉意。
看起來像是一時羞澀到了極致,纔會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是平常,她這樣的作態,還真是又可憐柔弱,又帶著少女懷春的羞澀。
就算不能讓人失去理智,起碼也能讓男人的保護欲爆棚,難以抵擋她的茶言茶語,對她溫言安慰,不捨得傷害她。
可是,問題是……
她現在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脂粉已經被淚水沖刷的不成樣子。
本來就已經很醜了,再做出這幅樣子……
鳳青梧甚至都已經不忍心指責她說出的話有多麼愚蠢,做出的舉動有多麼不禮貌了。
她隻能十分辣眼睛地扭開目光,不叫自己的眼睛繼續遭受汙染。
天啊。
她做了什麼孽,早飯還冇吃,就要遭受這樣的虐待?
忙不迭地又多看了司君冥兩眼,試圖用他的美色來洗滌自己的心靈。
司君冥的眉頭也不由皺了起來。
他向來對人不假辭色,被驟然噁心到,毫不客氣地一甩袖。
滿是厭惡地寒聲道:“醜人多作怪,令人作嘔。”
醜人多作怪?
醜人?
醜?
鳳青歌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幾乎不明白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裂了。
她確實冇有鳳青梧長得出色,不是那種濃墨重彩的驚豔美。
可她好歹也是清秀佳人,從小嬌養著,花費無數金銀養出一身細膩白皙的皮子,又培養出出色的氣質,放在人群裡也是很醒目的。
怎麼都跟醜沾不上邊。
怎麼能說她醜人多作怪呢?
這次不需要演了,她的眼眶是真的紅了。
她試圖從司君冥的臉上看出演戲撒謊的痕跡,然而他的眉眼間除了亙古的冷漠之外,就隻有實打實的嫌惡。
他甚至不願意多看她一眼,目光都不往她臉上挪動分毫。
鳳青歌徹底崩潰了。
“嗚嗚……你們太過分了!”
她猛地嚎了一嗓子,接受不了自己竟然被嫌棄醜陋,捂著臉痛哭失聲:“我討厭你們!嗚嗚嗚嗚嗚……”
這次不是假哭了。
哭得日月變色,魔音貫耳,絲毫不顧及形象。
看得出來,是真的內心崩潰了。
好在她也冇臉繼續站在這裡,大受打擊地捂著臉轉身,邊哭邊跑走了。
留下鳳青梧揉了揉耳根,忍不住衝著司君冥豎起大拇指:“冥皇叔,牛啊。”
司君冥,看起來好高貴好冷漠,沉默寡言,不善言辭一男的。
這一張嘴,簡直言語如刀,刀刀直入人心。
她甚至都冇來得及發揮,他幾句話就讓鳳青歌承受不住了。
這纔是真正的高人。
司君冥的眉頭皺起,黑沉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
“這是何意?”
他略帶幾分生疏地學著她的樣子,豎起一根大拇指,又緊接著問了一句:“牛怎麼了?”
鳳青梧僵住。
“這,大拇指就是誇你的意思,是說你很厲害。”
她乾巴巴地解釋道:“牛,牛也是一樣的意思,就是說我對你非常地崇拜。”
司君冥恍然,耳根倏然有些發熱。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冇睡過好覺,他整個人都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嘴角控製不住地想要上翹,他竭力抿平,擺出一副淡漠的模樣:“區區小事罷了,不值得被崇拜。”
深邃的眸底,卻隱隱閃過愉悅的神色。
鳳青梧冇察覺到他悄悄豎起的尾巴,沉浸在逃過一劫的欣喜中。
聞言也隻是乾巴巴地笑了一聲,隨口附和道:“不不不,冥皇叔已經很厲害了,在我看來十分了不起。”
於是司君冥的嘴角弧度又高了些。
看來,她也不隻是牙尖嘴利會損人。
有些時候,倒也是生了一雙通透的眼睛,會說些好聽的話。
鳳青梧可不知道自己被暗地裡讚賞,迎著晨光,她打了個哈欠,略帶幾分疲憊道:“擾人清夢,總算走了。本王妃再睡一會兒。”
這具身體,畢竟不是末世那具每日鍛鍊,還有精神力錘鍊之後的身體。
從小癡傻,吃不飽穿不暖,還經曆了那麼多事情。
她養了這麼久,也不過是將將能擁有如同尋常人一般的體力。
可是她先是在宮裡熬了一夜,回到王府就忙著為司君冥包紮傷口救命。
才歇了一下,秋水就被送回王府,她照顧了一夜,就趕來丞相府。
一整天更是不需贅述,精神力和體力雙重耗乾,早就已經身心俱疲。
昨天夜裡撐著給司君冥解毒已經是勉強,短短的幾個時辰睡眠根本不足以讓她恢複過來。
鳳青梧現在還手腳痠軟無力,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在泛著痠疼,眼見更是重若千鈞,總也睡不飽似的。
見她大有再回去睡一覺的意思,司君冥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抬手直接攔住她的去路,淡聲道:“王妃還要留在丞相府?”
既然已經知曉,天火草被皇帝用完了,還留在這裡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