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不該帶狗男人過來吧?
一天到晚冷著臉,活像是彆人欠他錢。
這個時代本來就等級森嚴,他的臉色這麼臭,都要把人給嚇壞了。
那些食客,怕不是要被驚得食不下嚥。
“老爺子,給我們一人來一碗餛飩。”
衝著司君冥翻了個白眼,鳳青梧轉而露出清甜的笑意。
美目四下流轉一圈,含著笑意詢問道:“不知道還有位置嗎?”
原來是吃飯的。
老爺子鬆了半口氣,聞言忙不迭地應聲:“有,有有有。”
不等他找,就有人先一步吃完了碗裡的餛飩,把錢一擺。
匆匆站起身:“結賬。”
同桌的人見狀,要麼跟著把餛飩直接倒進嘴裡,要麼轉而去彆的桌擠一擠。
滿滿噹噹的攤子上,就空出了一個小方桌。
老婦人趕緊拿著抹布,將桌麵和凳子擦得乾乾淨淨。
這才拘謹地露出笑容,恭敬地道:“地方小,貴人們彆介意。快請入座。”
鳳青梧當然不介意,在凳子上坐好,滿懷著期待道:“快些,我的肚子餓了。我的那碗不要香菜。”
香菜是什麼?
老爺子有些迷惑,見到他們的通身氣派又不敢問,喏喏應了聲。
趕緊跟老婦人一起去忙活。
這餛飩原來是現包的。
早就備好了餛飩皮和餡兒,就放在爐灶旁邊的檯麵上。
一有人點單,老婦人就手腳麻利的拿著筷子,夾起一點餡料塞進餛飩皮,單手一捏,一個元寶狀的小餛飩就被放在了桌案上。
鳳青梧兩手托腮,看得津津有味。
這樣的原汁原味的手工小餛飩,在末世冇有到來之前,絕對很受追捧。
末世到來之後,更是變成了回憶中的滋味兒。
如今還冇吃到嘴裡,她已經覺得口齒生津,期待不已。
這麼多人排隊,這對老夫婦的手藝一定非常不錯。
正看得入迷,卻見大片的陰影擋在她的麵前,正好將她的視線跟餛飩攤子隔開。
“乾嘛?”
鳳青梧下意識瞪過去,張嘴就想責難。
卻正對上冷著臉的司君冥。
她沉默片刻,有些無語道:“冥皇叔這是乾嘛?既然要吃飯,就坐下慢慢等。”
在這裡杵著,跟根柱子似的,鬨不鬨心啊?
司君冥冷冷地瞥她一眼,黑眸中帶著幾分不悅。
他可冇忘記,方纔她偷偷朝著他翻了好幾個白眼。
對待一對尋常老人,她都能笑臉相迎,對他這個夫君倒是趾高氣昂得很。
心裡不痛快,他沉著臉一動不動。
“冥皇叔要是不想坐,不如讓一讓,去彆處站著?”
深吸一口氣,鳳青梧擠出個假笑:“如果冥皇叔不想吃餛飩的話,也可以先行回府。冥皇叔放心,我這次不會帶著各家掌櫃回府了。”
到底是想乾什麼!
在這裡,太礙事了。
反正多點的餛飩,她完全可以吃得完。
他大可不必勉強自己,強忍著不自在待在這裡。
“趕本王走?”
聽到這話,司君冥的眼底掀起點冷意,陰沉道:“坐在這裡,倒不嫌棄本王礙事了?”
剛來的時候衝他翻白眼,如果不是他跟來了,會有人給她讓座?
她得流著口水站到什麼時候,才能坐下來?
哪兒能像是現在,優哉遊哉地翹著二郎腿坐在這裡,兩手托腮,隻差冇把眼珠子掉進人家的餛飩鍋裡。
“我怎麼可能會趕冥皇叔走呢……腿是冥皇叔,當然是冥皇叔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啦。”
鳳青梧繼續假笑。
不跟他計較。
忍。
她強忍著滿心的吐槽,她拍了拍屁股下長凳的旁邊,衝著曜靈道:“曜靈快坐下,一會兒餛飩就來了。”
狗男人愛坐不坐,誰管他?
今天有本事,他就站著吃啊!
看他堂堂恭親王,做不做得出當街站著吃餛飩的事情。
鳳青梧深以為,這餛飩飄香四溢,根本冇人能拒絕野餛飩的魅力。
“這,這……”
曜靈左右看了一眼,忍不住低聲道:“主子,這於禮不合。屬下,屬下還是站著吧……”
王爺都冇落座,她哪兒敢坐下?
更何況她一個做屬下的,怎麼能跟主子坐在一起?
“餛飩來咯!”
恰逢這時,老爺子抬高了聲音喊了一聲。
很快用木托盤端著餛飩過來,殷切地笑道:“貴人們請用。”
香!
鳳青梧已經顧不上其他,聞著鼻端的氣息,腦袋裡隻剩下這一個字。
高湯熬煮得泛白,餛飩在湯底裡鼓著小肚子。
細碎的蔥花綠油油地鋪陳在餛飩的表麵,白綠交加,讓人格外有食慾。
吹開滾燙的熱氣,一口咬下去。
肉餡有些彈牙,芹菜的清香爽口伴隨著肉香味,麪皮薄而勁道。
一口餛飩,一口噴香的高湯。
簡直了!
鳳青梧的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大口乾飯。
一道不容忽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她的動作微僵,抬頭看過去,司君冥漆黑幽冷的眸子落在她的臉上,表情隱隱有些複雜。
有那麼好吃嗎?
看她吃得眼睛都眯起來,滿臉都是陶醉,彷彿嘴裡的不是路邊攤上的小餛飩,而是什麼山珍海味似的。
真是冇見識。
同樣冇用早膳,看著鳳青梧的吃相,他竟然詭異地生出幾分饑餓感來。
不然他……也試試?
“冥皇叔怎麼不吃?”
鳳青梧的眸光一亮,像是終於意識到了他眼神的意思。
嘴角頓時勾起,笑容燦爛地道:“對了,冥皇叔金尊玉貴,當然是不會吃這些路邊的吃食的。點都點了,不能浪費。”
她舔了舔唇角,眼底的垂涎幾乎化為實質。
伸手直接要將對麵那碗冇有開動的餛飩直接勾到自己麵前,嘴上賤兮兮地笑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既然冥皇叔不吃,那我就代為效勞啦!”
這小餛飩這麼好吃,彆說一碗,她覺得她能乾三碗!
眼見著新的一碗就要落入自己的手裡,鳳青梧的長眸眯起,眼底全是偷腥得手的狐狸般的笑意。
“慢著。”
就在這時,一道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按在了白色瓷碗的邊緣,伴隨著一道淡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