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鬼的鳳青梧,下意識心虛地捂住了荷包。
結結巴巴:“說,說什麼……我,我冇什麼什麼要跟你說的。”
難道說,她藏私房錢的事情,被髮現了?
不可能!
鳳兆安給她錢的時候,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就連曜靈都不在身邊。
狗男人又不能未卜先知,怎麼可能會知道她藏著私房錢?
一定是錯覺。
迎著司君冥彷彿洞悉一切的目光,鳳青梧咬緊牙根,決定來一個死鴨子嘴硬。
“是嗎?”
似笑非笑地勾起薄唇,司君冥意味深長地道:“王妃走這麼快,本王還當王妃有什麼事情瞞著本王,心虛呢。”
“誰,誰心虛了?”
鳳青梧猛地抬高了聲音。
她覺得自己冷汗都快嚇出來了。
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麼敏銳啊!
臉上卻努力擺出無所謂的樣子,若無其事地道:“冥皇叔也太多疑了吧?本,本王妃能有什麼心虛的?我明明是在擔心秋水的傷勢!”
然而,她一雙眼睛轉來轉去,心思隻差冇寫在臉上。
司君冥審視地看了她半餉,直把她看得渾身發毛,才淡淡地鬆開手。
“既然這樣,本王就不耽誤王妃時間了。”
他束手站在一側,闊袖自然垂落。
遠處吹來一陣微風,帶動他的衣襬和髮梢。
整個人在陽光下,俊美出眾,恍若天神:“王妃去忙吧。”
這個男人,真是生了一副好皮相。
鳳青梧險些看呆了,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狗男人這樣秀色可餐,叫她都冇辦法繼續生氣。
鳳青梧有些意猶未儘地瞥了兩眼,這才提著自己打包回來的東西,匆匆去看秋水。
看著她跳脫的背影,想到她剛纔彷彿偷腥被抓住的貓兒一樣的表情,司君冥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這個財迷。
貪得無厭,見錢眼開。
一點銀子,也值當她這麼防備?
如果叫她看到他的庫房,她一定會雙目瞪得滾圓,震驚得合不攏嘴。
說不定還要羨慕得流口水。
想到這,司君冥的心情大好,忽然開口淡聲道:“去把庫房裡,那株金玉樹給王妃送過去。”
蘇禦:……
“主子是說……金玉樹?”
他一時欲言又止,滿臉都是猶豫。
能夠被擺進庫房裡,這金玉樹自然也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價值不菲。
主子的東西,要給誰給誰,蘇禦當然不會有意見。
問題是——
這金玉樹有著這麼俗氣的名字,是因為它本身也真的很俗氣。
物如其名,就真的是金子和玉做成的一棵半人高的樹。
上好的金子做的樹乾和樹枝,上麵掛滿了通透的上品美玉。
放在一起,其實也冇多少美感可言,叫人一眼看過去,就充分感受到了金錢的氣息。
又土又豪氣。
土豪衝擊。
就俗。
彆人給女子送禮物,不是漂亮的首飾,就是各式文雅又珍稀的珠寶,哪怕是一捧花呢?
他家主子,就給人送金玉樹?
蘇禦的嘴角抽了抽,試圖暗示:“主子要不要換一樣東西?這,金玉樹,是不是不太合適?”
“本王覺得正合適。”
又是金又是玉,豈不是叫那見錢眼開的小娘子樂得合不攏嘴。
司君冥自得地轉了轉手上的扳指,想到鳳青梧的表情,嘴角笑意更濃了些。
惹得蘇禦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冇看錯吧?
他家一向麵無表情,渾似冰雕的主子,竟然笑成這樣?
察覺到他的目光,司君冥皺眉,收斂了笑意,淡聲道:“你隻管送過去,不要多問。”
蘇禦不敢吭聲,老老實實應了。
另外一邊,鳳青梧提著食盒纔剛邁進院門,就聽到聲嘶力竭的哭聲。
“疼……好疼……”
秋水奄奄一息地趴在塌上,嘴裡死死地咬住枕頭,額頭上全都是疼出來的冷汗。
她發了瘋似的哭喊,眼淚滿臉,顧不上屁股上的棍棒傷勢。
太疼了。
臉上因為中了鬼麵而生出來花紋,像是火燒般的疼痛。
讓她恨不能把臉上的肉都剜下來,痛苦地打滾:“我好疼,救救我……”
“秋水,秋水你冇事吧?”
鳳青梧焦急地衝進來。
二話不說,直接掏出金針為秋水在身上連連紮了數處。
疼痛這才漸漸地緩解,秋水臉上汗水淋漓,散亂的頭髮被汗水打濕黏連在臉頰一側。
蒼白的嘴唇勉強擠出一點笑容,虛弱道:“娘子,你回來了……”
她眼眶通紅,哽嚥了一聲,艱難地道:“奴婢以為,奴婢再也見不到娘子了……”
她疼得像是快要死了。
不。
或者說,這種疼,讓她恨不能直接死了。
她以為,她要麼活生生疼死,要麼受不了尋死,不會有機會再見到娘子了。
“不許胡說!”
看到秋水這副模樣,鳳青梧的眼眶一酸。
她咬緊牙關,疾言厲色地道:“我說了我一定會治好你,難道你連娘子的話都不信了?”
“秋水冇有。”
見她似乎生氣,秋水忙搖頭。
她的手因為脫力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鳳青梧的袖擺。
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小聲哀求道:“娘子,奴婢知道錯了。娘子不要生秋水的氣……”
“傻秋水。”
看到她這副模樣,鳳青梧的心口一酸:“我冇有生你的氣。”
她怎麼可能會生秋水的氣呢?
抬手探了探秋水的額頭,發現她冇有發燒感染,鳳青梧才鬆了口氣。
“昨天在丞相府耽誤得有些晚了,昨天纔沒能趕回來。”
她故作輕鬆地笑了一下,將落在門口的食盒提進來。
一邊打開食盒,一邊含著笑意道:“回王府的路上聞到路邊的野餛飩特彆香,我一口氣吃了一大碗。喏,這碗是給你帶的。”
她進門的時候太著急,湯水灑了一些出來。
鳳青梧垂眼看了看,若無其事地端起碗道:“湯都灑了……來,快嚐嚐。等你好了,下次也要這麼做給我吃。”
“娘子。”
秋水安靜地趴在塌上,臉色蒼白地看著她。
餛飩喂到了嘴邊,她並冇有張口去吃,而是打斷了鳳青梧的自說自話,輕聲道:“娘子,你的臉色很難看……你是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