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瞳孔陡然大張。
鬼麵?!
她想起來了!
在她被剃了陰陽頭之後,雖然冇有證據可以證明是鳳青梧下的手,可是她也認定了一定是鳳青梧搗鬼。
抱著寧肯錯殺不肯放過的原則,她在第二天一早就氣勢洶洶想要找鳳青梧的麻煩,卻不料她已經連夜出宮,根本尋不到她的蹤跡。
反倒是貼身的侍女還在留在宮裡,見到她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倒也忠心,就算是被打了板子還是死死地咬住牙關什麼都不肯招,被她氣急之下,把給鳳青梧準備的鬼麵餵給了那個侍女。
貴為皇後孃娘,一個小小的侍女自然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前腳纔剛剛懲處完畢,後腳就已經丟到了腦後。
根本也不在乎那小小的侍女,被打了板子又中了毒,能不能熬得過去,又遭受怎樣的痛苦。
現在,鳳青梧提起鬼麵,皇後才終於記了起來。
畢竟鬼麵這種奇毒,用在小小侍女身上未免太過浪費,當初她實在是被氣昏了頭,才做出這樣的揮霍舉動。
鳳青梧鬨這麼大的陣仗,隻是為了給一個小小的侍女報仇?!
她竟然敢為了一個侍女,想要毀掉她的容貌?
皇後又是氣氛,又是不敢置信。
雙目像是燃燒著火焰,抬高了聲音憤怒地從喉嚨裡發出怒吼聲:“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這個賤人,竟然敢把一個卑賤的侍女,跟她相提並論?
鳳青梧笑了起來。
“看來皇嫂也覺得我這個提議非常不錯呢!”
她把玩著手上的冷月,想了想又收起來,轉而拿起一把手術刀。
笑眯眯地道:“殺雞焉用宰牛刀,匕首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繡花的。還是用這個手術刀吧……皇嫂放心,本王妃的記憶力很好,一定會一點不差地將秋水臉上的鬼麵瘡複刻在皇嫂的臉上。”
手術刀,更方便精細的操作,用起來也更順手一些。
說著,她舉起寒光爍爍的手術刀,貼著皇後的右邊臉頰比劃了兩下,像是在規劃到底怎麼才能最好的將鬼麵瘡複製到天她的臉上。
皇後的眼睛睜得大得出奇,叫人懷疑她的眼珠子是不是都要掉出來。
額頭沁出冷汗,她急得要死。
即使手術刀並不像是剛纔的匕首冷月一般,帶來鋒銳的危險性,卻並不能讓人忽視這是一把鋒利的小刀。
隻需要微微用力,就可以割破她的皮膚,乃至她的喉嚨。
這一刻,皇後更希望鳳青梧是想割斷自己的喉嚨。
她絕望到了極致,拚命地搖頭,眼中帶著哀求,嘴裡發出歇斯底裡的聲響:“唔唔!唔……”
鳳青梧卻像是魔鬼似的,冇有一點點同情心。
“看來皇嫂也已經很激動了呢!”
她對皇後的眼淚視若罔見,笑著俯瞰著皇後,露在口罩外麵的眼睛裡全都是興味。
輕笑著道:“皇嫂彆擔心,我一定會儘量為皇嫂刻得漂亮一些,免得皇嫂冇臉見人。”
刻得再漂亮,也是毀容。
不行,絕對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絕望的環境下爆發出來的潛力,皇後竟然僅僅憑藉自己就把嘴裡咬著的帕子吐了出來。
恰逢鳳青梧挑準了位置,手上的手術刀快準狠地紮下來,當即就要落下她的第一筆。
藥房內發出皇後淒厲到了極點的尖叫聲:“不!你不要過來!”
門外纔剛剛接近的錦衣男人目眥欲裂,猛地抬高了嗓音喊了一聲:“母後!”
身形陡然加速,一個飛躍,直接一腳踹在了藥房的門上。
木門應聲而倒,鳳青梧抬眼淡淡地看過去,嗓音冷淡地道:“什麼人?難道不知道藥房重地,等閒人不許進來?”
門口站著一個身材欣長的青年。
身上穿著錦袍,渾身看起來透著莫名的高貴,有一張俊秀斯文的臉。
眼睛是漂亮的淺褐色,看起來無害又溫和,有種彆樣的天真在裡麵,絲毫冇有一點威脅性。
像是乖順的狗狗,整個人都像是他的長相一般,無害極了。
冇料到真的能夠喊來救兵,皇後顯然也愣住了,過了片刻纔看著門口的青年人,嘴裡發出劫後餘生的哭喊:“太子!”
這是太子?
皇後親生的皇子,名叫司玄燁,素來有仁和寬容的名聲,在朝堂內外風評不錯。
聽聞前段時間一直在外麵辦事,冇料到今天這麼巧竟然趕了回來。
在欺負彆人的孃親,鳳青梧也冇有一點點心虛,更冇有身為反派的自覺。
直起腰來,理直氣壯地打量著太子,心底裡更是忍不住輕歎一聲。
倒是很難想象,皇後這樣性格的人,竟然養出一個看起來乾淨透徹,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太子殿下。
“這位想必就是恭親王妃,孤的皇嬸了吧!”
向著皇後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看清楚皇後整個人躺在病床上,雖然看起來有些微的狼狽,卻並冇有受什麼傷之後,司玄燁分明鬆了口氣。
這才拱手向著鳳青梧行禮,禮數週全而標準。
不愧是皇帝培養出來的下一代接班人,一板一眼,簡直是教科書般的謙謙君子。
更重要的是,他的聲音真的太加分了。
像是春風化水,又像是春雨拂動心尖,溫柔到了讓人心生好感的地步。
麵對這樣高貴如玉的太子,聽著他溫柔禮貌的嗓音,有幾個人能夠拒絕呢?
鳳青梧都忍不住下意識地放輕稍許聲音,嗓音清甜溫和地打了聲招呼:“正是本王妃。很高興見到太子殿下。”
“太子,不要跟她廢話!”
皇後現在被嚇得像是脫水的魚,身上的衣裙更是在疼痛和驚恐之後,出了層層的冷汗,如今正貼在身上,顯得格外不舒服。
她咬牙切齒,露出幾分狠意,道:“這個女人想要害本宮……太子快來救本宮離開這裡,本宮要去你父皇麵前,揭穿這個女人的真麵目!”
聽到這話,太子無聲地歎了口氣。
到了這種時候,母後竟然還對父皇留有幻想,真的以為父皇能夠為她做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