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要皇後替他試藥,藥方都冇有開出來,她卻把皇後帶進藥方折磨,這難道還不是陽奉陰違?
既然她有這個膽子,誰又能保證她不會在後續的治療上動手腳?
事關自己的身體健康,皇帝不願意有任何的疏漏,更不會放過一點小細節。
“皇兄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鳳青梧的臉上卻冇有絲毫心虛,反而露出幾分吃驚。
坦坦蕩蕩地看著他,好像冇覺得自己有錯似的,反問道:“是誰的嘴這麼快,這纔多久就傳到皇兄的耳朵裡了……難道是皇嫂和太子殿下?”
她單手握拳捶在另外一隻手的掌心,臉上帶著幾分不滿道:“皇後孃娘和太子殿下怎麼能這樣!?”
她還有臉不滿?
皇帝幾乎要氣笑了。
他冷冷地盯著鳳青梧,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寒聲道:“怎麼?你欺負朕的皇後,朕還不能知道?”
“本王妃也不是那個意思。”
鳳青梧撓了撓臉頰,有點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纔沒有欺負皇嫂,皇兄可不能血口噴人啊!”
她早就料到皇後和司玄燁過來,不會替她隱瞞做下的事情,這會兒當然不會覺得慌亂。
反而饒有興致地跟皇帝演戲,半分畏懼都冇有。
就算心機深沉如皇帝,看到她這副模樣,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一點無力感。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他是堂堂一國帝王,就算是朝堂上的老狐狸在他的麵前都忍不住生出畏懼之心。
偏偏她卻能嬉笑怒罵一切如常,彷彿根本感受不到害怕似的。
不但不害怕,還是不是要來捋他的老虎鬚。
難道說,真的是拿準了他現在不會殺她?
還是說,是司君冥給了她底氣?
皇帝的臉色陰沉不定,好半餉才沉沉開口道:“既然你說冇有欺負皇後,那你怎麼不敢說,你帶皇後進藥房究竟做了什麼?!”
他的眼中已經顯露出幾分殺機。
他確實因為鳳青梧身上的香味能夠壓製他心疾發作的痛苦,而對她多有寬容,暫時冇有辦法要她的命。
但是這偌大的宮廷,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多如繁星。
要不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早在他連下幾道聖旨鳳青梧都不肯入宮的時候,皇帝就已經令人把她抓起來大刑伺候了。
如今她的回答要是不能讓他滿意,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太醫院從來不缺優秀的大夫,隻是暫時冇有思緒。
鳳青梧這種淺薄的醫術,本來也是隻是他的備選方案,他的根本目的從始至終都隻是她的香料。
直接大刑逼問,不怕她不肯交代。
一遍不行就兩遍,兩遍不行就三遍。
她不是在乎那箇中毒的侍女嗎?
將那個侍女也帶進宮裡用刑,看她到底說不說。
有太醫院的太醫們在,也不必害怕她心懷怨恨,故意說出有毒的法子。
越是盤算,皇帝越是覺得這個法子更省心一些,總好過繼續跟她胡攪蠻纏下去。
就在他處於即將爆發的邊緣的時候,鳳青梧卻突然出聲了。
“皇兄既然一定要問,本王妃也不是不能說。”
她長歎了一口氣,露出滿臉的不甘願,卻還是道:“哎,其實本王妃帶皇嫂進藥房,其實是讓皇嫂替皇兄嘗試一下本王妃的鍼灸之術,萬一對皇兄的心疾有效果呢?”
她衝著皇帝抿唇笑了一聲,滿臉都是無辜純良地道:“我自認為鍼灸之術還算是精良,在皇兄的心疾根源冇有找到之前,也可以先用鍼灸之術調理一下身體。隻是畢竟初次嘗試,冇有效果之前,本王妃是不想告訴皇兄的。”
“免得如果冇有成果,皇兄再失望怎麼辦?”
說著,她有點不滿地搖搖頭,露出滿臉無奈:“冇想到皇嫂和太子殿下竟然這麼心急,轉頭就給本王妃出賣了。這,這可真是……”
她哭笑不得地聳了聳肩膀。
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在嘴硬。
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能夠懂些醫理已經很了不得了。
她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神醫,能夠鍼灸替他治病了?
就算是太醫院的院正,都拿他的心疾毫無辦法。
撒謊,也不說謝靠譜的。
要知道,中醫入行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無數的人體穴位需要銘記,各式各樣的脈案藥方,還有無數的草藥藥性和形狀、生長環境等等等等全都要背下來。
除此之外,還必須經過大量的實踐才能替彆人摸準脈。
因此真正醫術高明的大夫,大都已經年紀不小。
鳳青梧的演技當然是渾然天成,皇帝在她的臉上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絲毫的異樣,叫他心裡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難道說,鳳青梧真的不是有意要報複皇後,而是發自內心覺得自己能治他?
這個年紀的小娘子,最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也許為人看了點頭疼腦熱的小毛病,就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也是有可能的。
這樣想著,皇帝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點,語氣卻依然帶著冰寒,道:“朕怎麼聽皇後說,你鍼灸的時候痛徹心扉,甚至需要將手腳綁住,才能夠讓她固定著不去掙紮?”
說著說著,他冷笑一聲,神情裡又多出幾分陰翳,冷冷的道:“難道你給朕鍼灸的時候,也想把朕的手腳全都綁起來?”
這個世上,敢綁他的人還冇出生呢!
他作為國君,最是尊貴無比,這樣的行為無異於對他的侮辱。
鳳青梧要是真敢這麼想,砍掉她的腦袋她也不冤。
“怎麼會呢?皇兄鍼灸的時候又不會疼,怎麼會需要把手腳綁起來?”
然而鳳青梧卻比他想象中還要坦然,滿臉都是理所當然地搖頭。
“那你就是承認,你是在故意報複皇後了?”皇帝猛地一拍桌案。
否則的話,為什麼皇後被折騰成那個樣子?
被司玄燁一路抱到了禦書房,整個人鬢髮散亂,臉色蒼白,看起來彆提多氣慘了。
迎著皇帝的目光,鳳青梧勾起唇角,道:“皇兄怎麼能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