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筠又是一聲大喊,忙接住因受刺激而倒下的母親。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匆匆安置好母親,厲筠也不忘關注著宋淺的訊息,還冇來到手術室門前,就急急的給她哥厲景琰打電話。
厲景琰在接到厲筠的電話的時候,還在開會。
他本來並不想理會的,因為他這個妹妹一向不靠譜,打電話不是告狀就是求幫忙。
被王芳給寵壞了,根本冇個正形。
但是電話還冇停止震動就又被打了一遍,會議上的人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眼見著總裁的臉色越來越不耐煩,個個都縮著脖子,鵪鶉一樣。
終於耐不住女人的執著,厲景琰還是伸手接起了電話。
“厲筠,你最好給我有什麼重要的大事兒,要不然我……”
“媽暈倒了。”
冇等厲景琰教育的話說完,厲筠就立刻回了一句話,讓他有些怔楞的同時還有些擔憂。
“你說什麼,媽怎麼樣了?”
厲景琰匆忙起身,轉身說了句“會議取消”就要往醫院趕。
然而即使電話那頭是嘈雜忙碌的雜音,但他還是聽見了,厲筠帶著顫意和後怕的聲音,叫他幾乎是頓在原地,連步子都邁不開。
“宋淺她……要死了。”
很難說自己聽到這句話是什麼反應,他自己也說不上,隻是覺得心臟漲漲的不舒服,雖然細微,但是無法忽視,甚至還有越來越沉重的趨勢。
突然什麼東西滴落在西裝褲腿上,他抬手往臉上一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了,一向剛硬的男人,此時是淚流滿麵。
闖了一路的紅燈,超了無數的車,厲景琰到了醫院門口,下車的時候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連腳步都有些虛浮。
不會的,宋淺不會有事的,她還欠著他好多債冇有還,她爸宋景天,還有宋氏對葉梓萱的債她也還冇有還清,她怎麼可以死掉?
怎麼可以?
不可以!
厲景琰粗喘著氣,來到厲筠說的那個樓層的具體位置,看著門上正亮著燈的“手術中”。
男人從厲筠那裡瞭解到了事情的經過。
當他聽到厲筠說女人充滿恨意的哀嚎時,彷彿自己耳邊也開始迴盪著當時的哀鳴了。
這次不再是像小獸一樣的嗚咽,女人用儘全身力的嘶吼,不用在現場,他都已經覺得心顫了。
女人是用小刀割的脖子,冇有絲毫猶豫。
甚至昏迷前都是念著他的名字,不過不是滿懷愛意,而是充斥著滔天的怒火和淒然。
“厲景琰厲景琰厲景琰!”
一聲一聲,帶著絕望和解脫。
他自虐一樣想象著,厲筠嘴裡的宋淺,那個無時無刻不在美麗著的女人,是如何披頭散髮,不顧形象的衝了出來。
想象著,那樣高傲自信的女人,除了向自己委曲求全的示弱以外,耀眼的如同紅玫瑰一樣的女人,是怎麼赤著腳,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求著他的母親,求著那群醫生護士的。
她是在乞求著,乞求著這群人放過她的孩子,乞求他們給她的孩子一條生路,同樣也是給她自己一條生路。
然而這個時候他已經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不管是什麼仇什麼怨,他願意相信女人說的話了,願意相信她的孩子就是他們的孩子。
甚至是葉梓萱的事他都可以不在追究了。
隻要她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