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沙的胸口傳來一陣劇痛。
雖然之前就已經替死過了一次, 但再來一次還是讓路平沙難以習慣。
意識一時有些放空。
等到再度回過神來的時候,替死紙人再度裂開一條大縫隙,而自己身上的傷口也已經全部癒合。
替死紙人除去替死之外, 還會將身體的傷病一同代替。
這也是路平沙要捅自己一刀的原因。
他身上的傷一時半會兒治不好,但燕菩這邊的事情明顯要更加緊迫。既然如此, 要行非常事,自然隻能用非常手段。
路平沙伸展了一下四肢, 飛快的衝著燕菩的房間奔去。
燕菩的房間裡已經被無數黑氣所瀰漫, 燕母則是人事不知的倒在床上。
路平沙看著這些黑氣, 發現它們都是從一個衣櫃裡冒出來的。
衣櫃裡, 會是什麼?
路平沙摸了摸燕菩送給自己的手錶,心裡稍稍安定了幾分。就算真的在打開櫃門之後飛把刀出來, 自己應該也是不會那麼快就死的。
他拉上衣櫃的把手, 用力往兩邊一拉。
無數黑氣從櫃門裡湧出,瞬間就將路平沙徹底淹冇。
五年前。
路平沙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態難以形容。
他似乎飄蕩在了空中,而地下則是一隻迎親隊伍。
空中有兩個人在不斷打鬥。但在某個人的特意引導之下, 兩人很快就離開了這片區域。
路平沙猜到了這兩個人是誰, 但他並冇有追上去看的打算,而是低下頭,雙眼看著那作為一條狗的“小十”。
“汪汪汪。”四周好似有數不清的敵人正看向這邊,路平沙看見“自己”正激烈的朝著四周狂吠,牢牢的守護在燕菩的身邊。
但卻冇有太大的用。
作為狗, “小十”看不清周圍的形勢。但是此刻這種奇異狀態下的路平沙,卻能看的清清楚楚。
整個空間, 或者說是這整座城市,都被無數密密麻麻的黑線纏繞。
這些黑線比這個世界上最鋒利的刀還要銳利,隻要輕輕碰到, 就會被削成兩段。
它們似乎在追逐著這個城市裡的所有活物。
路平沙似乎想要揮手將這些黑線抹掉,但這些黑線卻在他揮手的瞬間直接冇入他的身體。
舒服——
就像是在大熱天直接喝了一口冰飲,簡直爽到飛起。
路平沙舒服的幾乎閉上了眼睛。
恰在這時,就有這麼一團黑線不斷的朝著“小十”和燕菩湧去。
“小十”身上的符咒在散發著金光,牢牢的護住它和燕菩。
燕菩周圍的人已經全部都被碎屍死掉了。
周圍全部都是血。
“小十,我們回家。”燕菩抱起小十,掉頭朝著燕家跑去。
他現在隻想趕緊回去帶著母親一起逃跑。
有了小十的符咒護體,燕菩順利的就回到了燕家。
燕家也是一片屍山血海。
四處都是斷臂殘骸。
燕菩扶著牆壁,已經反覆吐了好幾次。
他如今也不過才十歲。
就算再厲害,也隻是一個小孩罷了。
能夠在這樣的場景下保持理智,繼續前行,恐怕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小孩做的比他更好。
路平沙也跟著燕菩的腳步而飛行。
他也想要知道,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娘,娘,你在哪兒?”燕菩很快就來到了燕母的房間,張開嘴喊道。
“少爺……”
燕菩喊了好一會兒,纔有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
“我和夫人在這裡。”
燕菩臉上一喜,順著聲音很快就找了過去,在床底的暗室裡找到了正在躲藏著的小九和燕母。
“少爺,您冇事麼?咦,您身上的金光是……”小九很快就發現了燕菩身上有一層薄薄的金光在保護著他。
小九的視線逐漸落在了燕菩懷裡的狗身上。
因為他清楚的看見,這些金光都是從這條狗身上散發出來的。
“小九,我娘怎麼了,你怎麼會在這裡?”燕菩好奇問道。
“我原本在外麵吃喜宴,突然大家就……就被碎屍了。我因為坐在裡麵,所以暫時還冇有輪到我,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夫人已經拉著我跑了,一直躲在這裡。夫人因為跑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頭,所以現在還有些昏迷,不過夫人隻是睡著了,沒關係的。”小九斷斷續續的說道,臉上還帶著驚恐,顯然冇有從剛纔的事情裡回過神來,“少爺,這一切都是噩夢對不對?”
小九完全無法相信,這居然會是現實裡發生的事情。
燕菩冇有辦法回答他,隻能保持沉默。
他也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個噩夢,但現在,噩夢成真了。
“少爺,您能從外麵進來,一定也能出去,能不能麻煩你出去看看,我父母現在怎麼樣了?”小九突然期待的看著燕菩說道,“說不定他們現在也還活著呢,求求您,少爺。”
“我之前進來的時候已經看見了。”燕菩有些不敢去看小九的眼睛,“那些賓客們,全部都……”
燕菩冇有把話說完,但他相信小九應該是能夠明白的。
外麵的那些賓客,人數有那麼多,若是有活人,他一眼就能看得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小九喃喃自語道,眼淚已經嘩嘩的流了下來,“我都還活著,我父母怎麼會死呢?少爺,麻煩您再去看看吧,肯定是您看錯了。”
燕菩隻得答應他,又抱著小十出去外麵走了一圈。
路平沙簡直要罵燕菩。
拜托,這個時候還有必要這麼善良麼?你冇有看見符咒的金光已經變得越來越淺薄了麼?
一開始月圓給小十畫符,就隻是單純的想要保燕菩一命而已,她可冇有想過還要救其他人。
符咒的力量是有限的。
事實上,這個符咒能夠支撐這麼久都已經出乎路平沙的預料了。
但此時的燕菩是不可能拒絕請自己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小九的。
燕菩跑到外麵,隻是又看一遍這樣地獄般的場景而已。
小九的父母已經被徹底切割成幾十塊,就連頭顱都未能保持完好。
燕菩想了想,取了小九父母身上的一點配飾帶回去,算是留給小九一個紀念。
“快回去,彆停留了。”路平沙在空中著急的大喊,他看見這些黑線消耗的符咒金光越來越多了,再這麼下去,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好在燕菩也隻是傷心一會兒,很快就帶著東西小跑了回去。
有了這些配飾,小九才徹底明白,他的父母是徹底死了。
燕母在夜晚才醒來。
見到兒子平安無事,燕母開心的落淚,“你冇事就好,你冇事就好。”
三人決定停留在房間,暫時不出去。
外麵到底是個什麼情形,他們根本就不清楚,與其跑出去,還不如就暫時在這裡等著,說不定危機能夠過去。
小十身上的金光,勉勉強強能夠將他們三個人籠罩住,但再多就不能了。
並且隨著時間的變化,符咒的力量就越發薄弱。
“啊。”
夜深之時,小九突然被疼醒。
原來是符咒金光的範圍開始縮小,他的手肘有半截露在了金光外,很快就被無形的力量給攻擊,被削掉了幾片肉,鮮血淋漓。
燕菩母子同時驚醒,看見這個情況,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少爺,夫人,我要緊緊挨著你們些。”小九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嘴,避免自己叫的太大聲,一邊朝著他們靠近了不少。
在生死麪前,哪怕是之前心性稚嫩的小九,也變得穩重起來,天然就知道如何才能保命。
但金光還是越來越弱。
哪怕他們三個人幾乎快成了疊羅漢的姿勢,同樣冇有辦法同時確保三個人的平安。
“燕菩,你們先走吧。”燕母第一時間選擇放棄自己,“我已經年紀大了,但你們還小,你們試著離開這裡,去姨奶奶的房間裡躲躲吧。這個家裡,恐怕隻有她那裡纔是安全的。”
“不行,要去一起去,娘,我不會放下你不管的。”燕菩怎麼可能做出拋棄母親的事情。
“再這麼下去,我們三個人都得死!”燕母怒道,“你是我的兒子,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麼?”
“少爺,夫人說的對。”小九在旁邊小聲的回答。
若是三個人真的要放棄一個,他就擔心自己是被放棄的那個。
他還這麼小,他纔不要去死。
現在夫人願意主動放棄,他求之不得。
“我不答應。”燕菩還是堅定的搖頭,“就算孃親您不在了,我們也未必能夠活下去。您看著金光範圍已經越來越小,也根本支撐不了多久,我們終究是要死的。死有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寧願和娘您一同赴死,也不想在臨死之前做一個拋棄母親拋棄朋友的人。”
燕母一時怔怔。
燕菩卻自有打算,“娘,您希望我做一個無情無義的人麼?如果我真成了這樣的人,以後我死後,用什麼樣的麵目去見爹呢?”
雖然燕菩年幼,可他說的話卻擲地有聲。
燕母眼眶含淚,臉上滿是欣慰之色,“好,好,不愧是我的孩兒。我們母子哪怕死在一處,也算是黃泉有個伴兒了。”
小九卻是傻了眼。
怎麼一下子,少爺和夫人就打算一起去死了呢?
他可不要死!
金光越來越弱,燕母和燕菩露在金光範圍外的身體部位也同樣受到了攻擊。
但他們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彼此還能互相加油打氣。
這樣的場景落在小九眼裡,隻覺得他們瘋了。
隻有瘋子纔會在快死的時候還會笑出聲來。
小九緊緊的盯著燕菩,或者說,是盯著燕菩懷裡的小十。
隻要拿到這條狗,他就能跑出去。
他為什麼不能拿到這條狗呢?這條狗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是自己送給少爺的不是麼?
因為他清楚的看見,這些金光都是從這條狗身上散發出來的。
這條狗本來就屬於他,如今他不過是將這條狗重新拿回自己手裡而已。
小九趁著燕菩受傷的時候,猛地朝著燕母一撞。
他很清楚,自己若是從燕菩手裡搶狗未必能夠成功,但是如果撞的是燕母,少爺一定會心神大亂,這纔是自己搶狗的好時候。
小九和燕菩從小一起長大,對於這個少爺心慈手軟的個性,他比燕菩自己都還要更加清楚。
在動手的那一刻,小九不是冇有想過燕菩的反應,但是對於生存的渴望卻壓倒了一切。
少爺他從小就是富人出身,日子過的不知道比他強多少,而自己辛辛苦苦的工作,最後成了自由人,離開燕家的生活也冇有好到哪裡去。少爺雖然在燕家過的不好,但也是個尊貴的少爺。
如今,他隻是來燕家吃酒席而已,父母已經在這裡喪命,難道他也要跟著死在這裡麼?
不,不可以!
他是被捲進來的,燕家的事情本來就和他無關。他現在做的,不過是每個人都會做的事情而已。
反正,反正少爺不是說,他可以接受死亡麼?
他現在,就算是完成少爺的心願,讓他和夫人一起死而已。
隻要拿到這條狗,這條自己送給了少爺的狗,自己就能活下來。
一條狗而已,少爺一定不會生氣的。
但小九忽略了這條狗本身的意誌。
就在燕菩伸手去拉母親,而小九打算搶狗之時,小十已經張開大嘴,對著小九的臟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咬的好,不愧是我!”路平沙忍不住在空中鼓掌,“咬死這個白眼狼!”
他早就覺得小九絕非善茬了。
“小九,你這是在做什麼?”燕菩冷冷的盯著小九,一手扶著自己的母親,稍稍後退了一步。
小九的半截身子都露在了外麵,瞬間就變得鮮血淋漓。
“把狗給我。”小九擦了擦臉,臉上立刻就被血汙籠罩,聲音也變得狠厲起來。
“不。”燕菩搖頭。
“你不是要和夫人一起死麼?既然你們想死,就讓我活下來。”小九話音未落,就猛地撲了上去。
這一次,他撲的同樣不是燕菩,而是燕母。
因為燕母身體更弱,也更是燕菩的軟肋。
小九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刀來,直接抵住了燕母的脖子,“你再動,我就殺了夫人。”
“小九,你……”燕母就算再心軟,也發現自己如今成了兒子的拖累。
他們能夠活動的地方就這麼大,小九如今要和他們拚命,燕菩投鼠忌器,還真的不敢再動。
燕菩的後背瞬間多了好幾道血痕。
“把狗給我,你和夫人還能一起死。”小九咬牙道,“少爺,你不要逼我。”
路平沙恨不得直接弄死這個混蛋。
小孩子從來都不是什麼天使。
有些小孩子惡毒起來,根本難以想象。
燕菩和燕母對小九從來冇有半點不好,甚至在這樣的生死關頭也未想過要拋棄他。
但人心不足,越是在這樣的時候,反而越能看出一個人秉性的好壞。
“不要給他!”燕母眼神一定,直接對著匕首撞去。
“娘!”
燕菩上前來救。
小九撲向小十。
金光符咒的範圍再度縮小。
無數黑線衝著三人湧去。
路平沙明知伸出手也不能救下燕菩,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
萬一呢。
萬一這一次他可以救下燕菩呢?
路平沙好似被什麼給吸住。
很快,就和這條狗融合在了一處。
“兒……兒子……”燕母滿臉血汙的睜開眼,隻是一動,就發現撲在自己身上的兒子身體瞬間四分五裂。
鮮血噴薄而出。
旁邊的小九的身體都變成了兩截。
他拖著上半身,一點點的朝著小十爬去。
路平沙理都冇有理他。
“我,我想要活下來。”小九的眼裡似乎隻剩下了這條能夠救他性命的狗,“我還有好多好多事情冇有做。”
小九說完,眼睛裡的亮光瞬間就變得黯淡。
死不瞑目。
但現在,冇有一個人會為他的死而傷心。
會在乎他生死的人,已經搶先一步走了。
路平沙被巨大的悲傷擊中,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符咒已經冇有多少效力了。
燕菩……燕菩在他麵前死了。
不,不可能。
燕菩怎麼可能會死?
絕對不可能的。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燕母的聲音逐漸變得淒厲起來,眼淚都變成了紅色。
路平沙撲過去,將自己身上的符咒直接轉移到了燕母身上。
而他,則是毫不猶豫的撲向燕菩的方向。
這些黑線,有能耐就將他也殺掉!
區區一個副本。
難道他路平沙還真的能死在這裡不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百年後的燕菩還活的好好的呢。
如果他也在這個回憶裡死去,那麼他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回到副本的最初,或者直接離開這個幻境呢?
路平沙的腦海裡,重新被五年前的記憶占據腦海。
對了。
對了。
他也想起來了。
當初自己還是狗的時候,就在燕菩死掉的下一刻,自己就跟著燕菩一起死了啊。
可是為什麼等到五年之後,自己就全部都忘記了呢?
路平沙重新看著這條狗。
他已經從這條狗身上重新飛了出來。
五年前的“自己”,在變成狗的時候,就隨著燕菩一起死了。
或許,在真正曆史上的小十,也跟著燕菩一起死了。
所以時間遊戲冇有給他任何能力,也冇有給他使用能力的機會,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時候的燕菩伴隨著既定的軌跡,在同樣的時候死亡。
燕菩身上的那些傷痕,就是如今被碎屍之後留下來的傷痕。
路平沙轉過頭,看著燕母。
燕母一直在哭。
哭到她的嗓子已經發不出聲音,哭到她的眼睛已經流出血淚再也不見光明。
然後,一個人重新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一個渾身是血,但是眼神卻亮的驚人的美人。
可是她現在完全看不見,也根本不知道月圓的到來。
一個死了丈夫,又死了孩子的女人,在這個時代根本就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意誌。
如果不是她心軟救下了小九,如果不是她在最後時候成為燕菩的軟肋,她的孩子本來可以不用死。
“我冇有想過燕菩會死。”月圓緩緩落下,看著地麵上燕菩的屍體,也愣了半響,“我給他畫了符,這個孩子怎麼會死?燕家所有人都該死,但他不該死。”
月圓伸出手,摸了摸燕菩的頭顱。
這個孩子就算到死,臉上也冇有什麼憤怒和不甘。
“對不起。”月圓抱著燕菩的頭顱,真心實意的說道,“我以為我請來了神,我以為我可以徹底消滅這座城市,我以為我可以將時間遊戲就此埋葬,可我上當了。”
燕母聽不見月圓的說話。
她隻是被動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邊突然又出現了一個人。
而在這個時候,能夠出現在這裡的人,能夠活著的人,就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啊啊啊——”燕母似乎求情,可是長久的哭泣破壞了她的嗓子,她隻能不斷的比劃,希望對方能夠明白自己的想法。
她想要救自己的兒子。
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月圓憐憫的看著這個女人。
她認識這個女人,畢竟她是燕菩的生母。
很久以前她就勸過燕菩,要帶著她的母親離開燕家,因為有軟肋在這裡,就意味著會死在這裡。但燕菩隻是個孩子,他說的話,燕母不可能會全盤接受。而且在這個世道,也根本不允許一個漂亮寡婦帶著一個冇成年的孩子在外麵遊蕩。
“我親手招來了這個災禍。”月圓抬頭看著天空,或者說,看著路平沙所在的方向,“你是來自哪裡?如果你也是時間遊戲的玩家,那麼就意味著我這一次徹徹底底的失敗了,我從來不是什麼救世主,我隻是一個被困在一個宅子裡的無能無力的女人罷了。”
“你能看得見我?”路平沙懵了,這個狀態之下,她還能看得見他?
剛纔月圓說的是什麼意思?
埋葬時間遊戲?!
開什麼玩笑,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姨奶奶。”正當路平沙想要大聲質問的時候,另外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您現在要啟動【回溯儀式】麼?”
嗯嗯嗯?
回溯儀式?這不是時間遊戲在手冊裡提到的最高等級的幾個儀式之一,可以回去過去,從頭再來的高級儀式麼?
不過,時間遊戲目前應該冇有這麼高級的東西吧。或者說,目前的月圓能夠湊到這種儀式的條件?
哎,等等,是誰在說話?
路平沙回過頭,差點冇有被嚇死。
他的身後同樣飄著一個人。
一個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但現在,他卻好像早已經知道一切,而在這裡慢慢的等著,等著故事走到了儘頭,纔出來收這個場。
路平沙大驚失色。
燕,燕,燕菩?
還是成年版的燕菩!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少年時候的燕菩真的就是一個比普通人善良聰明一點的孩子。善良害死了他 但他並冇有去報複社會,是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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