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剩下的北麵和西麵,統統都是廚房和浴室。孩子們長大結婚後,那是三個家庭。廚房又是掐架的高發地段。婉言不希望自家的兒媳婦們陷入無休止的掐架中,所以她做了一式三份的廚房浴室。北宋的東京是燒煤的,所以修的都是適合煤的爐灶,隻留下一個燒柴禾的灶眼。但所有的灶內都是中空的,裡麵可以灌水。做一頓飯的熱量基本可以保證一家四口洗個戰鬥澡。想泡澡也沒關係,直接用水鍋再燒水就是。浴室一定在廚房旁邊,因為可以把廚房的熱水直接用管道引至浴室的臉盆和浴缸。冬日取暖,除了木炭,就是煤爐。煤的煙很大還很嗆人,使用起來十分不便。但如果煤爐旁加根導煙管直通室外呢?再在爐子上擺塊鐵板做桌麵。擁有良好導熱性的鐵桌蓋塊桌布,冬天就無比爽了。這種裝置每一層的客廳都有一個。然後把煙管集合一直通到屋頂很高處,最大限度的避免了煤煙的襲擊。
樓上的幾層都是一模一樣的普通三房一廳格局,冇有浴室和廚房,隻有廁所,當然不可避免的有陽台和飄窗。這就夠了。樓頂是個平頂,樓下平地都種了花草,晾曬的地方當然就首選樓上了,還搭了個雨棚在梅雨季補充陽台的晾曬。四層樓,在北宋真的很高了,離皇宮很遠,不用怕官家找麻煩。附近的房子極少有這麼高的,婉言再豎了個一米多高的圍欄,外邊更是看不到。到了夏天,明瓦燭台一擺,蚊香一點,那什麼,在這裡睡覺很涼快啊很涼快。
傢俱還冇有做,屋子裡顯的很空蕩。但特征已經表露無遺。芸娘等人已經是看過許多次免疫了,希言卻驚的目瞪口呆:“再冇見過這麼方便的屋子!”
“對啊!”嫤言笑道:“若不是我們冇分家,我也恨不得弄這麼一個,又亮堂又暖和。阿婉那傢夥,隔熱材跟不要錢似的鋪的滿屋子都是,牆也修的厚,便是開了這麼大的窗,去年冬天我過來看時,竟也不覺得很冷。”
婉言聽的直歎氣,真心的,誰帶著玻璃方子穿過來吧。要是有了大透明玻璃,這屋子還能更亮,並!雙層玻璃多特麼隔熱啊,屋裡能更暖和啊有木有!
希言又道:“這裡……很多人來看麼?”
“多啊,反正還冇住,街坊四鄰愛看就看。還有好多來這裡打水的,這個頭開的不好,我叫人守著收錢了。”婉言賊笑:“閒漢們能得好處,自覺的不得了,專替我看著。”
“為什麼不要鄰居來打水?”希言皺眉道:“橫豎你這個也不用錢。也彆太掉到錢眼裡了。”
“你知道什麼?”婉言撇嘴:“讓他們打慣了,日後我們住進來還要不要消停了?家裡到時候趕上菜市場了都。這是防範於未然。”
希言笑笑又問:“那有冇有人來找你蓋?”
婉言搖頭:“這房子他們看著古怪,我們也還冇住進去,更冇跟他們演示自來水係統,哦,我管通到二樓廁所的那個叫自來水。雖有些人來問,敢下單的一個也無。倒是那個四角煤爐賣出去了不少,你冇見最近滿大街都是麼?我早也不靠單個點子賺錢了,但凡做了個新玩意,彆人要學,我也大方教與他們去。就在店裡演示,總有人覺得不好意思,到裝修的時候就找我們了。也有自己學了回去做的。如今做這一行的人實在太多了,我也是冇辦法,再不轉路子就得被他們拖死。”
“要這個不能成你打算怎麼辦?”
婉言無所謂的笑了笑:“房子都蓋的這麼舒服了,不賺就不賺唄?衣食住行纔多少錢?有了這麼好的房子,他們哥幾個的聘禮都不用操心了。楚四又不是不賺錢,他冇事給人潤個筆啊,治個花啊,一月少說也有五十來貫。我便是坐著不動也不缺吃的。”原本她也不是那種很有野心的人,做生意也紮紮實實,寧願縮緊規模也不願貸款。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以後再不能賺錢,在這個男權社會她已經夠彪悍的了。即便是金盆洗手,不管是輿論還是現實,都不會對她有什麼苛責。何況中國自古以來就是名利雙關,她在裝修界已經這麼有名氣,即使公司關了,照樣有人慕名而來。求個設計圖難道不給錢?人家求楚衍一副字還要給錢呢!以後全當個樂子也未為不可。
婉言的態度太淡定了,淡定的有些離譜。她不緊不慢的佈置著新家。這年頭有石灰但冇有乳膠,刷了白牆極容易蹭灰,所以表麵還要貼一層牆紙。東京並不潮濕,她家防潮也做的挺好,牆紙廉價又經用,所以她家每一件房子都有。如今孩子們還很小,房子也用不上。歐洲技術大造價的純磚房,用個幾百年都冇問題(歐洲還真有兩千多年的房子在使用中的,羅馬人好逆天。我看到的時候要崩潰了有木有!),裝修完全可以慢慢來。婉言甚至暫時並不是很想搬到新家,現在的老房子一樣是花了無數心思改裝的,用的還挺好。長子才十歲,等他十七八歲結婚的時候再搬也冇什麼不好。雖說現在的房子不夠方便,但有錢什麼時候都挺舒服。一文錢有一盆熱水,以她現在的收入,那就是白菜價。既然如此,住著唄。
新房就這樣變成參觀場所,有時候楚衍還拿那裡宴客,請個什麼文人雅士之類的,在院子裡唱唱歌寫寫詞。好在庭院不算寬,池塘也是袖珍型,不然婉言絕對相信這幫傢夥會搞個什麼曲水流觴之類的玩意出來。久而久之,就有人來借房子宴客。畢竟那裡實在方便,廁所方便,廚房方便,用水更加不用說。還有個小院子。婉言是有備無患主義者,她的院子裡是有路燈架的,明瓦的油燈蠟燭兩用燈籠,三四米就有一個,最坑爹的是路燈架有帶蚊香架。晚上在這裡開賞月宴效果極佳,還不怕被蚊子咬。房間又都是現成的,婉言索性催著自己的裝修隊先修飾一番,然後,掛牌,開旅館!
到這時候,婉言纔想仰天大笑!這個地段是整個居住區的正中間。在古代,這種地段表示十分之垃圾,因為離馬路很遠離水源也很遠,要買個什麼東西馬車進不來。你要當了大官,都隻好坐寒磣的雙人轎。而且三尺寬的路很窄,如果自家冇有足夠的錢買大點的地留院子,絕對會麵臨采光嚴重不足的情況。誰像婉言似的落地窗不要錢似的裝?再說木結構的房子因柱子粗細問題當然不可能太高。婉言家的層高可是一丈多,房間高可不就顯的光亮了?這麼苦逼的地方卻十分安靜,遠離商業區嘛。更秒的是貢院就在附近啊!朝北麵直走兩刻鐘就到了噯。仁宗期間還是每年都考進士的,所以有大把的舉子縮在東京備考。婉言把玻璃窗拆了換上明瓦窗戶,每間房擺上床和書桌衣櫃,直接拆開單間放租。收費當然也很離譜,此時的廉租房才三百文一間,婉言直接就翻了十倍。開玩笑,姐家是有院子給你們開party的!姐家是有自來水的!姐家每層都有廁所,還有可以方便泡澡的浴室的!每一層還共用客廳噯!簡直是北宋超豪華享受,翻十倍算客氣的了。除去客廳,總共十一間房,年收入將近四百貫。婉言更加決定推遲搬家了,啦啦啦,十年後起碼可以回一半的本,真是太太太爽了。
這樣一來,婉言的新房子得到了很多有錢人的體驗。磚房子造價高他們根本就不在意,難得有如此亮堂又暖和的屋子。訂單再次如雪片班的飛來。我們婉言同學誤打誤撞轉型成功!
三四層的磚房子技術並不很難,婉言請了西洋工匠來,肯定是派人學的。這兩個金髮碧眼的傢夥本身就醒目,老早就被人圍觀無數次。技術還真就被山寨的差不多。可房子這東西不比其他,婉言作為第一設計者,肯定比山寨更有權威。這個市場要成熟起來,和家裝一樣起碼要十年。即使到了那個時候,無非就是無法獨吞蛋糕罷了。越奢侈的東西越賺錢,哪怕一年才蓋一棟呢,賺的錢足夠了。
瘋狂在有錢人中間捲了三年錢,婉言再次打包老公打包孩子回到了孃家。楚家的小朋友們長大了,楚家的屋子打死不夠住了。就算是賺夠錢在彆處買了房子的楚二哥,也不想跟兄弟們分開,他還是傳統的北宋人。所以楚家的老房子給剷平重建了。新房出租給彆人住,婉言又不想隨便住,就回孃家蹭房子了。希言剛出孝,謀了個京城的閒差。兩口子混在一起不多久,十六娘就再次懷孕。再次吐槽宋朝的官吏製度的不人道!你看,好好的健康兩口子,被你們折騰成啥樣了啊?鄙視!無比鄙視!
楚家幾兄弟對婉言的設計能力當然信的過。又是自家的工程隊,婉言和楚二哥兩人,隻收了大夥的材料錢和工人的工資,一分利潤都冇要。就在原地基上蓋了兩棟一梯兩戶的四層建築。這個比婉言自己的宅子更加像現代建築。兩棟房子中間有一箇中庭花園,可惜這塊地底冇有地下水,不過楚衍佈置的花草庭院挺好看。為此婉言深深產生了一種東城的房子白修了的錯覺,這個時候她是真不好意思說脫離組織搬到東邊去啊orz。婉言憂桑的想,好吧,既然蓋了兩棟房子了,也不差再來一棟,三個兒子恰好一人一棟,他們結婚後的房子都夠使了。雖然現在錢不夠,但相信不久的將來一定會賺回來,那就先囤塊地吧!婉言笑眯眯的打著算盤喝著茶,啊!啊!小日子你真是太美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