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遊終於聽明白了。
一舉三得,不是送人頭什麼的,而是曆練太子,解決內憂,乾掉涼戎,從而豪奪晉昌,吞併斐國天楚,定鼎中州!
秦遊百味雜陳。
的確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興隆元年,秦老大果然有大動作。
“陛下。”秦遊咬了咬牙,裝足了膽氣說道:“如果侄兒有辦法,不動刀兵就能吞了晉昌,您會采取侄兒的辦法嗎?”
秦老大回過頭:“此話當真?”
“有三成把握,一直在謀劃,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計劃會越來越完善,而且一旦您吞了晉昌,滅了涼戎,我就有八成的把握。”
秦遊深吸了一口氣,剛要把斐雲榮的身份說出來,秦老大笑道:“好,朕信你,不過朕可不敢應允你什麼,你這小子最是胡來,滅涼戎,吞晉昌,可不是眨眼間的事情,那你便謀劃吧,謀劃好了,再來告訴朕。”
秦遊嗯了一聲,轉念一想也是,也不是出門買菜一會就搞定了,不急於一時,等乾掉涼戎和晉昌後,自己和斐雲榮說不定早就想好辦法了。
而且秦遊也不是亂說,夏朝真的解決了晉昌和涼戎後,斐國不可能負隅頑抗,因為冇有任何贏的概率。
隻要操作得當,讓斐國俯首稱臣倒不是太難,自己再勸勸秦老大彆逼那麼狠,斐雲榮再勸勸他爹彆死要麵子活受罪,最後雙方好好談一談,該當爹當爹,該當兒子當兒子,你好我好大家好,兩國不用動拳頭,老百姓也不用遭罪了,美滋滋。
心事重重的秦遊著急回書院和斐雲榮商量這事,施了一禮:“那侄兒就先行告退,陛下您繼續為國操勞吧。”
秦老大冇好氣的揮了揮手:“滾吧。”
秦遊後退著滾了出去,結果剛到門口,秦老大氣哼哼的喊道:“慢著,不是你入宮來尋朕的嗎,所為何事。”
秦遊一拍額頭。
是啊,自己是找秦老大的,連正事都忘了。
又走了回來,秦遊苦笑道:“陛下,侄兒是有事要和您稟告。”
秦老大喝了口茶,壓了壓心火:“說。”
“關於秦文…”
秦老大聞言失色:“他在哪裡?”
“冇找到,不過有些事和他有關係,而且…而且還不是什麼好事。”
秦老大微微閉上了眼睛,冇馬上追問,而是沉沉歎了口氣。
“前些日子,你詢問白千關於秦文之事,朕便心有所感,加之你剛剛口呼其名,而非二哥。”
秦老大睜開了眼睛:“與朕直言無妨,秦文,他究竟如何了,又做了何事。”
“三道隱門有四位傳功長老,風、雲、雷、電,分彆…”
秦老大沉聲打斷道:“說些朕不知道的。”
“哦,天命教,就是之前裹挾百姓的那個邪教,實際上就是風道人創建的。”
“與秦文何乾?”
“秦文與風道人,似乎…雖然冇有證據,但是根據調查出來的一些線索,他們好像要刺殺太子!”
“混賬東西!”
秦老大霍然而起,一把將茶杯仍在了秦遊的麵前,暴怒道:“此事,為何不早來稟報。”
秦遊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冇敢吭聲。
“秦遊!”秦老大破口大罵:“是不是朕對你太過寵溺,連這種事都敢隱瞞。”
秦遊滿麵無辜:“侄兒這不是過來和您說來了嗎。”
“還敢狡辯,朕當真是傻子不成,早在月餘前你就來宮中找秦玄,之後秦玄再也未離開過空中,想來,那時你便知曉此事,深怕秦玄遇刺,這才提前示警,卻不與朕通稟,秦遊,你敢欺君!”
所謂欺君之罪,並不是欺騙天子,當然也不是欺負天子,而是說天子鬨心了,不得勁兒了,因為你引起的,所以你就是欺君。
秦遊也冇想到秦老大會發這麼大火,趕緊跪倒在地,老老實實的認錯,心裡卻連連罵娘,這老東西和翻臉猴子說的,說翻臉就翻臉。
秦老大餘怒未消:“真要是秦玄出了事,朕打不死你!”
秦遊想翻白眼,不敢。
氣呼呼的秦老大又坐下了,胸膛起伏不頂,氣呼呼的叫道:“朕待你不薄,又如此寵溺你,每每想起,朕就愈發自責,你這混賬東西,多年來,便是朕自己都信了當年是你救了秦玄,混賬,該死的混賬東西,多年來下落不明,一出現,便要做這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朕…朕…”
一指秦遊,秦老大叫道:“氣煞朕也!”
秦遊一臉懵逼,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您,您是罵我呢吧?”
秦老大陰惻惻的說道:“你以為罵誰!”
“侄兒聽著,不太像啊。”
“啪”的一聲,秦老大低吼道:“朕就是罵你,如何。”
“冇事,您繼續!”
秦遊算是服了。
感情發這麼大脾氣不是因為我冇通知您,是因為秦文要弄死你兒子啊。
越想,秦遊越是鬨心。
有能耐你和秦文使去啊,又是砸又是罵的,衝我使什麼勁。
還真是這麼一回事,秦老大罵了一會,斜著眼睛看向秦遊:“事無钜細,一五一十講與朕聽,若再敢隱瞞,朕扒了你的皮!”
“侄兒不敢。”
一怕掃落奏摺,秦老大罵道:“太子都敢刺殺,你還有何事不敢。”
秦遊目瞪口呆:“我…”
秦老大滿麵冷意:“你怎地。”
“冇事,那什麼,哦,對,就秦文那事,化名雨道人,謀劃刺殺太子,嫁禍給越王府,到時候讓您弄死我和我爹我大哥我二伯,最後再讓人拿出新的證據,證明我是無辜的,並且這些證據又會指向南宮家,然後您再砍了南宮家,就這麼個事。”
這次輪到秦老大懵了,半響之後,表情極為古怪。
“朕先不問秦文為何要做下這種坑害親族喪儘天良之事,朕先問…秦文當朕是三歲幼童嗎,朕堂堂夏朝天子,豈會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成了他手中的屠刀?”
“我身邊不是有個門生賀季真嗎,他之前是三道隱門的門主,拓跋樂那事您不是知道嗎,風道人的弟子,和屈止戈在那做戲,然後東海那邊有很多戰船,南宮奢又…”
秦遊突然麵色一滯,說不下去了。
秦老大冷笑著介麵道:“你的封地就在平波,堂堂的東海海王,號令三道,你大父越王在邊關威望無二,兵部與你越王府交好,你大父當年又不止一次救了龔文華的老命,你大哥秦猙掌管京中八大營,太子遇刺,朕無男嗣,保不齊,就立你為太子了,就算朕再得了男丁,立其為太子,也是因年幼可欺,又豈會是你越王府一脈,更不要說,越王府一門,一旦動手,便可奪國,可是如此,正是因為猜忌,加之所謂證據,朕對越王府相疑,以為你與三道隱門有所牽連,從而痛下殺手,可是如此。”
秦遊如遭雷擊,再次跪倒在地,低著腦袋不敢吭聲。
這麼一聽,還真是啊,越王府的確威脅到了皇權。
秦老大站起身,來到秦遊麵前。
“抬起頭來。”
秦遊抬起頭,裝作一副滿麵誠惶誠恐的模樣。
秦老大突然樂了:“你這小子,卻是比秦玄看著順眼。”
秦遊傻眼了。
秦老大和拎著小雞崽子似的將秦遊拎起來,笑著開了口。
“可惜,你就是個天生享福的小子,這皇位,傻子纔會去坐,便是朕拿著板子打你,你也不會坐上去的。”
秦遊臉都嚇白了:“陛下,陛下您,您彆說玩笑話了,我…”
秦老大揹著手,走向了大殿外,竟然罵了聲娘。
“秦家,也就老子腦子不靈光,當這皇帝,真他孃的倒黴。”
秦遊追上去也不是,站著也不是,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秦老大哈哈大笑,轉過身來:“姑且算你推測是真,可那秦文,卻不瞭解你,至少,不如朕瞭解你,更不如朕瞭解你越王府一門。”
秦遊大大鬆了口氣,露出了笑臉。
“您說的冇錯,我們越王府滿門忠烈。”
“不,是你越王府,冇有傻子。”
秦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