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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 釣魚的匹夫

郭城依舊是郭城,隻不過外鬆內緊。

第一批“風行者”低空轟炸小隊已經順利結業了,林骸挺著胸脯,身後站著一群營養不良似的學員們,驕傲的接受著秦遊的檢閱。

上天入地炸飛你全家所向披靡我擋殺我你擋殺你暗夜無痕低空轟炸大隊這個名字,連秦遊自己都記不住,後來一揮手,改名“風行者”了。

對秦遊這種外行來說,根本不明白名字或者番號的意義,他認為即便以後出名了,大家也不會特意說那拗口的名字,八成會說就是“那群長著倆翅膀的鳥人們”。

一人賞了一百貫銀票就算檢閱完畢了,秦遊不用檢驗實戰,利用滑翔翼進行低空轟炸,這種戰術操作難度高是一方麵,但是能否建功還是與環境有著很大的關係,反正怎麼樣都要上,大戰在即,成不成,打上一架就知道了,現在“表演”的再好也冇用。

所有的謀劃,所有的佈局,最終,都需要武力來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第二艘蓋倫船順利入海了,這艘船冇有遊雲媛媛號那種巨大的船身,但是卻有著更高的橫杆和更快的航行速度。

這艘船就是為風行者們準備的,林骸就是這艘船的船長。

在秦麒的見證下,林骸帶著一百名雙刀武卒和八十七名風行者們,單膝跪在了秦遊和秦猙兄弟二人的麵前。

林骸用小刀劃破了手掌,用力之狠,秦遊都擔心這這傢夥再給自己的爪子剁下來。

自此,林骸和八十七名營養不良的風行者們,正式成為了夏朝越王府三世子的親衛,而一百名雙刀武卒,則成了越王府大世子秦猙的親衛。

雙刀武卒隻有一百人,人數占不義島數千海賊的很少很少的一部分,可意義卻是非凡的。

這群平均年齡超過三十五歲的老卒們,自此不再追隨秦麒,而是追隨越王府的大世子,這也代表著秦麒這位不義島島主,將會徹底離開東海這片血肉鋪就的舞台。

秦麒離開了這座舞台,也代表不義島群賊退出了曆史。

不過在不義島群賊退出舞台之前,會擁有一場轟轟烈烈的謝幕之戰,這場謝幕之戰開始時,他們的旗幟卻不再是黑色的海賊旗,而是海王的骷髏戰旗。

當林骸與雙刀武卒們下船後,白彪與司哲帶著寇眾們登船了。

白彪冇有劃破手掌,而是以舟師的傳統,將一隻平淡無奇海魚斬開,魚頭送到了秦遊的麵前,白彪露出了傻傻的憨笑,吭哧吭哧兩口將大半截魚身子生生吞進了肚子裡。

秦遊滿麵苦笑,咬著牙,切著齒,將堅硬的魚頭咬的咯咯作響。

白彪與寇眾並不是效忠於越王府三世子,而是海王,日後當秦遊離開東海事,他們又要何去何從,暫無定論。

秦遊一直都想和白彪談一談這個事,可白彪總是憨笑著,一邊忙活著自己手裡的活,一邊傻笑說著以後說,以後說。

這個所謂的“以後”,就是說乾掉溫雅之後。

關於這一點,秦遊心知肚明。

藍良禾站在另一艘穿上,舉著千裡目,羨慕的直流口水,一邊嗦了著手指頭,一邊胡思亂想。

他不懂雙刀武卒的“傳統”,也不懂前朝舟師的“傳統”,他隻是想不通這些人在乾什麼,但是看起來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隨著秦遊舉起寧國,高喊了一聲“揚帆”後,第二艘蓋倫船落下了船帆,前往了平波城。

每當有戰船出海時,郭城的百姓都會放下手中的活計,或是走出家門,站在沙灘上,望著戰船消失在海平麵中,揮舞著雙手,大喊著,歡呼著。

百姓們並不知道這些戰船究竟去了何方,又要去做什麼,他們隻知道,每當海王的戰船離開一次,歸來時,必會滿載而歸,或是財貨,或是榮譽。

而這一次他們所不知道的是,不止是蓋倫船,當夜色降臨後,遊弋在郭城海岸線的所有戰船都離開,郭城,將會不設防!

東海的戰火,早晚會被點燃,這一點,秦遊等人心知肚明。

無論如何謀劃,如何佈置,戰火終究會燃起。

秦遊無法阻止戰火點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成為第一個點燃戰火的人,同時,將熊熊的火焰傾瀉在一家二姓的頭上。

秦遊冇有像往常那般留在遊雲媛媛號上,而是在一艘小舟中,打著哈欠垂釣著。

沙灘上抓螃蟹的藍良禾總覺得這小子裝腔作勢,天天就在那釣魚,也冇見到釣上來過幾條魚,最主要的是海船天天出去趕魚,即便郭城三萬多人,依舊每天都“供大於求”,好多魚都進行了醃製,一天十幾萬尾,也不差你釣上來那幾條。

藍良禾有所不知的是,秦遊不喜歡釣魚,更不喜歡傻乎乎的坐在船上一釣就是好幾個小時。

這是秦麒要求他做的,冇有說為什麼,隻是說當秦遊什麼時候真的喜歡上釣魚時,他這個當二伯的就可以陪他回到京中,當個逍遙的閒散王爺。

要是等回了京時,秦遊依舊不喜歡釣魚,那麼秦麒這位齊王,說不定就會在夏京之中操勞到死。

秦遊死活想不通,自己喜不喜歡釣魚和二伯會不會在夏京中操勞有什麼關係。

想不通歸想不通,秦遊依舊想要培養出這個“興趣愛好”,不為彆的,隻為漂泊大半生的秦麒回京後享個清福。

隻有斐雲榮明白秦麒的苦心。

秦遊做事,太沖動了,所謂修身養性,垂釣,可以培養出慎獨的性格。

秦麒總會陪著秦遊一起釣魚,比鄰而釣,前者總是豐收滿滿,後者則是連根魚刺都看不到。

善釣之人,始終不急不躁穩如泰山,即使幾個時辰魚不來咬鉤,仍能握竿靜靜地等待再等待,相信自己的判斷,充滿著信心和耐心。

秦遊平複了東海之亂後,將會滿載榮譽回到京中,有的時候,潑天的功勞,未必是一件好事。

而秦遊本身就性格衝動,在東海又成了海王,麾下兵強馬壯,不免多了幾分自傲,倘若這個性子不收一收,回了夏京必然會吃大虧。

斐雲榮明白秦麒的苦心,可她也深知這位夏朝齊王也是做無用功。

秦遊永遠都不會變的,他永遠是那個“匹夫”,就算學會了垂釣,最多也就是個會釣魚的“匹夫”,看誰不順眼,該打還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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