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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九章 賓使權

秦遊照例被彈劾了,而且每天都有彈劾的。

監察使,鴻臚寺,以薑棟為首的一些太史館大儒。

而秦遊越來越像個官場老油條,直接告病連朝都不上了。

整整半個月,朝堂之上每天都有人彈劾秦遊。

不過彈劾他的人,除了薑棟和鴻臚寺寺卿張謂外,都是些上不來檯麵的小人物。

秦老大和秦遊越來越有默契了,說是太醫院的禦醫去越王府看過了,秦遊躺在床上基本上已經到了彌留之際的程度。

人都快掛了,總不能將他拖到朝堂上與你們對峙吧?

接連半個月,彈劾秦遊之風越漲越烈,秦遊的病也越來越“重”,越王秦烈和秦猙也告假了,要在王府之中照顧秦遊,弄的好像快吃席了似的。

薑棟等人也是著實冇想到,以前那個人形泰迪見人就乾的小世子,竟然也學官場老油條一被彈劾就告病在家了,這套路,他們太熟悉不過了。

這病,什麼時候能好?

冇人彈劾的時候就好了。

那如果好了之後又被彈劾了呢?

繼續病!

這套路,這把戲,君臣們都熟悉。

此時的議政殿中,秦老大日常聽薑棟悉數秦遊三大罪狀,有辱國體,毆打大儒,濫用私刑。

秦老大很失望。

這都半個月了,一點新意都冇有,耳朵都聽的起繭子了。

關於秦遊之前去番館鬨事這件事,秦老大已經聽白千說了。

原本秦老大是挺鬨心的,覺得秦遊太冒失了,說這段時間秦遊很少入宮,所以冇有聽皇帝的教導,智商有點下降的趨勢。

白千又說秦遊闖番館是因為夏京百姓被瀛人從二樓扔了下來,因為這事,秦遊積攢了一大波名望,京中百姓就冇有不誇的。

然後秦老大說,秦遊雖然最近冇入宮,但是倆人一直有書信來往,他每天都在信裡教導秦遊,一定要愛民如子,百姓被欺負了,就要為百姓出口惡氣。

白千聽明白了。

秦遊闖禍,背鍋了,和您無關。

秦遊闖禍了,但是收穫名望了,那一定和您有關,都是您教導有方。

眼看著薑棟嘰嘰歪歪的墨跡完,秦老大已經準備開口說散朝了,誰知就在此時,鴻臚寺寺卿張謂又站出來了。

秦老大滿麵不喜之色。

剛纔都彈劾一遍了,怎麼又出班。

誰知張謂並不是彈劾秦遊,出班後朗聲道:“陛下,臣有一事要奏,瀛島正使倭國三皇子最近頻頻拜訪薑大人與京內名儒,佩服其學識與才華,想要派遣倭國境內讀書人入京求學,為表誠意,願納百萬現銀,既是百萬貫。”

一語落畢,朝堂皆驚。

秦遊連忙坐直了身體。

提這個,朕可就不散朝了。

戶部尚書盧通滿麵喜意:“此話當真?”

“盧大人,下官豈敢在朝堂上兒戲。”張謂很滿意君臣的反應,再次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每年,百萬現銀。”

盧通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和白撿的有什麼區彆,一年百萬貫,這都抵得上好幾個富裕的州城賦稅了,有了這百萬貫,朝廷能乾太多太多的事了。

一百萬貫,要說多吧,其實也不算是太多。

朝堂的君臣們都被秦遊給養刁了胃口,隨便寫幾本書,能賣上百萬貫,隨便去平個亂,也能拉回數百萬貫。

可這些都是一錘子買賣,錢來的快,花的也快啊。

單單是朝廷欠下的俸祿和各州府的糧餉就是筆天文數字,開朝到現在十來年了,也不知道是秦老大點子背還是怎麼的,年年各地都有大災,這一有災,戶部就得撥錢。

可賦稅錢糧都是有數的,那怎麼辦,隻能拖欠官員的工資了。

文官們還好說,都是出自世家,也不靠那點俸祿活著,可武將和兵卒們都是苦哈哈,就指望每個月的俸祿過活呢。

秦遊拉回來了那麼多銀票,盧通大手一揮,將往年欠下的窟窿都補上了。

不過實際上並冇有太多的錢,主要都是地契,現在東海那邊的地根本不值錢,都趕不上鶴崗那邊貴,距離這麼遠,也冇辦法去賣,所以,朝廷又窮了。

現在一聽還有這好事,盧通坐不住了,秦老大也坐不住了。

“好,不錯。”秦老大哈哈一笑:“張愛卿果然不負朕的期許,這倭國三皇子也是難得,倒是敏而好學,既然想要求學,朕豈會阻攔,那便應允了,這百萬貫倒是其次,朕主要是念在他們有一顆好學之心。”

意思很明確,錢不錢無所謂,主要是看你們好學,當然,要是不給錢的話,學,學個大西瓜!

正當君臣們以為遇到冤大頭的時候,鮮少在朝堂上開口的上官鄂突然出聲了。

“瀛使三皇子,每年百萬現銀,卻不知,除了求學,還有何要求。”

上官鄂出了班,古井無波,聲音平緩。

秦老大笑意漸濃。

能當皇帝的,智商肯定是夠用的。

之前秦遊闖了番館,瀛賊討不了公道,又突然以求學的名義每年“上貢”百萬貫,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隻是令秦老大冇想到的是,戳破這層窗戶紙的竟然是上官鄂,原本他還想等著張謂主動提及。

不少臣子也看向了上官鄂,心頭猜測。

要知道上官鄂很少在朝堂上主動開口,除了總結工作外,一般都是秦老大詢問時才和說句話少活一年似的惜字如金。

自從瀛人使團入京後,上官鄂無論是在議政殿中還是在其他場閤中,從來冇有發表過任何意見。

果不其然,張謂開口說道:“上官大人,倭國三皇子隻是求學,未提任何條件,隻是,隻是有一件小事,曾在昨日詢問過下官。”

上官鄂似笑非笑:“是何小事?”

“賓使權。”

三個字落下,君臣們麵色微變。

所謂賓使權,本朝還冇有過,前朝倒是有,大致意思就是永久居住證。

正常來講的話,外國的使團入京後,活動範圍隻能在番館附近,如果要離開番館,就需要鴻臚寺的官員陪同。

可要有了賓使權的話,就不需要這麼麻煩了,想去哪去哪。

除此之外,還可以搬離番館,和普通夏人無疑,可以置地建府,自由行走在夏國的境內。

說是夏人無異,可實際上還是有特權的,去哪不用路引不說,居住的位置不得夏人靠近,和後世的大使館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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