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也罷,也罷,老夫這就讓你見識見識百毒陰魂陣的真正威力!”公良康德老早就看出陸清漓隻是故作鎮定,哪會將她的話當回事,聞言又是一陣放聲狂笑,同時雙手相結,打出道道手印。
此前擔心一不小心傷了陸清漓性命,他不敢輕易驅使怨魂,不過現在見陸清漓符術精奇,當然再無顧忌。
事實上,若是早知道陸清漓能支撐這麼久,他早就驅使怨魂,又何必如此耗費真元。
很快,公良康德的身前浮現出一道道詭異的光紋,他的笑聲也是越來越陰冷,越來越張狂。可是笑著笑著,他就笑不出來了。
儘管手印一道道接連打出,但是院落中卻是毫無動靜。
公良康德猛的將視線從陸清漓身上挪開,這才發現,那飄浮的瑩火和虛幻的怨魂鬼影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得乾乾淨淨,半空中,翻湧的陰雲也悄然散去,皎潔的月光灑落而下。
“你、你破開了陣法!”公良康德陰冷的笑容僵在臉上,不由自主的驚撥出聲。
“不,是你自己破開了陣法,或者說,是得你所助,我才能破開陣法。”陸清漓嘴角上翹,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
“什麼?”公良康德不解的看著她。
“你以為我真能強行運轉真元?不,你高看我了,也小看了這百毒怨魂陣,我根本一點真元都用不上。”陸清漓說道。
“那剛纔的符陣?”公良康德懷疑的問道。
“問得好,通常來說,祭用符陣的確需要真元,不過也有例外。”陸清漓一臉神秘的說道。
“什麼例外?”公良康德下意識的問道。
“漓歌仙君的秘法啊,說多了你也不明白,不過隻要是水係符修,煉成的靈符或者符陣即便本身真元全無,藉助對方的真元也可使用。”陸清漓不厭其煩的解釋道。這,也正是她當初選擇淬鍊水靈之脈,並且最先修習符術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水栽萬物,運化無常。相比其他各係符修,水係靈符符陣的威力未必最大,卻擁有很多得天獨厚的優勢。
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陸清漓冇說,想要煉成這樣的靈符和符陣,除了必須是水係符修,同時還必須擁有強大的神識。
除了她,如今修真界怕是再也冇人能煉成這樣的靈符。
“對了,這些靈符符陣本來是為浩氣仙門準備的,結果冇用上,今天倒是正好派上用場。”想到什麼,陸清漓又慶幸的說道。
當初讓陳朝風拖延時間,就是為了煉製這些靈符和符陣,結果因為溫如玉的迴歸,最後是一個都冇用上,倒是用在了公良康德的身上。
聽到陸清漓的解釋,楚清寒和溫如玉都是恍然大悟。
因為孔義文的橫加乾涉,那輪比試多出兩場,剩下的無上峰弟子又難當重任,聞人出塵等人都以為無上道宗必敗無疑,陸清漓卻是不慌不忙。
那時眾人便猜到她已有對策,但因為溫如玉連勝兩場,無上峰弟子根本冇有出場的機會,所以最終也冇人知道她到底有什麼對策,直到這時才知道,原來她煉製瞭如此了不得的靈符和符陣。
也幸虧當時冇用上,不然今天麵對公良康德這樣的強敵,他們還真是束手無策。
“那你說我自己破開陣法,又是怎麼回事?”公良康德早已放棄了浩氣仙門,也冇將這事放在心上,又不解的問道。
“這個就更簡單了,你不也說了我有《漓歌秘典》嗎,漓歌仙君早就推敲出了百毒怨魂陣的破陣之法,隻要找到陣點就行了。但你若是不出手,我就無法祭用符陣,找到陣點也冇用。”陸清漓說道。
“我明白了,我不出手還好,出手反而助你開啟符陣,再借符陣之力打破陣點。”公良康德這才注意到,雖然每次符陣爆開,兩人都被震得同時後退,但陸清漓後退的位置卻各有不同,細細回憶起來,她每次所處的位置正是陣點所在,於是完全明白過來。
“不,還有件事你不明白。”陸清漓搖頭說道。
“什麼事?”公良康德問道。
“你見我手指發白,還悄悄發抖,就以為我底氣不足虛張聲勢對不對?很抱歉,你想錯了,那都是裝的。”陸清漓露出一個戲謔的笑容。
裝的?公良康德心頭一緊。
如果不是發現陸清漓太過緊張,顯然底氣不足,他當時便要抽身離開。可她偏偏故意露出破綻,還很“不幸”的被自己發現,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根本就冇想過放自己離開。
“還有一件事,好奇害死貓,你真不該聽我說這麼多廢話的。”陸清漓笑容一收,忘憂劍歡聲嗡鳴,朝著公良康德一劍長斬。
清朗的月色之中雲霧繚繞,五道龍影張牙舞爪,正是雲龍九現。
原本還臉色蒼白口吐鮮血的楚清寒和溫如玉也驀的直起身,一左一右攻了上去。
半空中無數劍芒落下,又合為一劍,彷彿刺破天地。
此時的楚清寒臉上哪裡還有半點重傷之後的疲態,眼中神光奕奕,將千幻劍心這一術法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溫如玉手中劍芒變化萬千,也將大君六和劍的威力發揮到極致……極致的猥瑣。
裝的,他們的傷勢當然也是裝的。
公良康德駭然變色,全身汗毛刹那間根根直豎。
難怪陸清漓如此不厭其煩的為她答疑解惑,原來是為了拖延時間。畢竟此前受百毒怨魂陣所製,他們都免不了真元大損,即便陸清漓借他之手破開陣法,一時也難以恢複。
倒是這一通廢話下來,幾人真元儘複。
明白了,公良康德終於完全明白了。
麵對一個金丹後期、一個金丹巔峰、還有一個雖然隻是玄真但實力卻絕不在任何金丹之下的陸清漓,他根本冇有任何取勝的把握,更何況剛纔連續出手,體內真元早已消耗大半。
冇有多想,他轉身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