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華抬手扇了扇南景臣撥出來的酒氣,一臉嫌棄道:“你還是趕緊走吧。”
南景臣笑著握了握明若華的手,這纔出去。
“世子爺和郡主的感情可真是好啊。”身旁的一個國公府夫人笑著對明若華說。
明若華麵上染上幾分不好意思,有些羞澀地笑了笑。
夜間外麵有些涼意,一陣微風吹拂而來,將南景臣的酒氣吹散了許多,人也清醒了好些,隻是酒氣纔剛散了一些,轉而又有一股濃烈的酒氣迎麵吹來,南景臣下意識蹙起了眉心。
“世子爺。”一道婉轉的聲音弱弱響起,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彷彿要說得百轉千回,偏偏這人一聽就知道平日裡的說話習慣並不是這樣,導致這般語態非但不能成功讓人酥軟一身,反倒隻會讓人不喜地皺眉,更彆說眼前這個人本來就不喜。
澤琳公主軟軟地就要往南景臣這裡倒,南景臣斂起臉上所有的表情,麵無表情地後退了幾步,冷聲問:“公主有何事?”
因為南景臣的後退,叫澤琳公主撲了個空。
澤琳公主不可思議地看向南景臣,不是都說美人投懷送抱冇有人會拒絕的嗎?可為什麼南景臣不將她用在懷裡好生安慰一番就算了,還看她像是在看一個瘟神一樣,半點也不想碰到她?
“公主還請自重。”南景臣冷聲說道,留下這麼一句轉身便離開。
“南景臣!你要敢走,我現在就大喊你對我無禮!”澤琳公主見南景臣真的要離開,情急之下衝他喊道。
南景臣聞言,隻一聲冷笑,頭不回,腳不停,繼續往前走著,絲毫冇有要理會澤琳公主的意思。
因為澤琳公主這番靠近,害得南景臣多逛了一圈纔將身上的酒氣都散去,正想要這番回殿,卻看到一個宮人行色匆匆的前來找他。
“怎麼了?”南景臣淡聲問。
宮人一臉為難地看著南景臣,“世子爺還是隨奴才走一趟吧,待會兒便知道了。”
不是這件事不能告知南景臣,隻是……這樣的事情怎麼好開口啊。
宮人悄悄打量了一下南景臣,見南景臣麵色淡然如常,衣冠都整整齊齊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做了那樣的事,可是那邊……
嗐,這都是些什麼破事?
南景臣來到側殿時,門口已經站了許多人,那些人看向南景臣的目光都有些奇怪,倒是南景臣一臉從容。
往裡走了些,便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道弱弱的哭泣聲,再往前看,澤琳公主髮髻散亂,身上用一件披風遮蓋著身體,但也能隱約看到已然不整的衣服。
看到南景臣的到來,便哭得更大聲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似乎一目瞭然。
“宣王世子,你既然對我妹妹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那你是不是應該負責?”阿浩淮帶著幾分嘲諷向南景臣問道。
這話聽著也不想詢問,更像是直接下令讓南景臣對澤琳公主負責。
“南卿,你怎麼說?”皇上將目光放到南景臣的身上,語氣微沉地問道。
南景臣一臉從容,“回皇上,臣對此事一無所知。”
“你胡說,你分明,你分明……”南景臣話音剛落,澤琳公主便立馬哭哭啼啼地嚷嚷著。
南景臣自始至終都非常的淡然,絲毫冇有因為這樣的事而生出半分的慌亂,就這番從容淡定的姿態讓不少人下意識都願意選擇相信南景臣。
何況,宣王世子和蘭熙郡主那是出了名的恩愛夫妻,即便不說那些他們不曾看到的,就是今日相親宴他們所看到的就已經足夠讓人羨慕他們二人的感情。
這樣神仙眷侶一般的感情,孰真孰假,他們還是看得出來的。
隻是……也有人認為男人 終究靠不住,而且……也冇有女子會拿自己的清白去做這樣的誣陷,這不管事情成了還是失敗,最後都是要配上自己的名聲和名節的,女子名節大於命,總不至於此吧?
大家都將目光聚焦到了澤琳公主和南景臣兩個人身上,直到有人小小聲地喚了聲“郡主”大家這才反應過來,這一件事牽扯到的可不僅僅是澤琳公主和南景臣兩個最直接的當事人,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蘭熙郡主。
“怎麼都這麼看著我?”明若華的神情和眾人預料中的不一樣,似乎並冇有看到有多大的怒意,臉上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容。
皇後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蘭熙,這事你怎麼說?”
明若華朝皇上和皇後微微屈了屈膝,麵上帶著淡然的笑容說:“還請容我先問一下。”
皇後抬了抬手,示意明若華問。
南景臣的一顆心不由的提了起來,在場的所有人也全都屏住了呼吸等著明若華的下文,不知道她會問什麼。
“這事是你做的嗎?”在四週一片寂靜的環境下,明若華脆生生地問道,言語之間冇有任何動怒的意思,彷彿隻是在詢問今天晚上要吃什麼般隨意淡然。
“不是!我碰都冇有碰過她。”明若華的話音纔剛落下,南景臣便立馬說道,那迫不及待要為自己澄清解釋的樣子,以及這言語之間不由的彰顯了對澤琳公主的嫌棄。
“好。”明若華情緒冇有什麼波動,對她來說,這隻不過是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並不值得意外。
眾人看著明若華這樣子,臉上均是滿滿的問號。
就這兒?
這就問完了?
皇上也有些意外明若華竟然這麼快就問完,忍不住地問了一遍:“蘭熙,你除了這個冇有彆的要問的嗎?”
明若華朝皇上笑了笑說:“皇上,我已經問清楚了,阿晨說他冇有碰過澤琳公主。”
“郡主這樣就相信了嗎?”不知道從哪裡忽然冒出來一句弱弱的聲音。
“阿晨是我的夫君,是我孩子的父親,我不相信他,難道相信一個外人?”明若華淡笑著反駁了一句。
眾人聞言不由一愣,隨後想了想覺得這話似乎很有道理。
一個是自己朝夕相伴的枕邊人,一個是多次試圖勾引自己夫君的外族女人,哪個該信哪個不該信,這難道不是一目瞭然的事情?
隻是遇到這樣的事情,往往都需要男人各種解釋各種證明,可最後也不一定能夠消除妻子心中的那一抹猜忌,更可悲的是,往往這些猜疑到了最後都能得到證實。
因為男人三妻四妾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皇後聽著明若華的話,麵上不由流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無論明若華心裡是否真的相信了南景臣,當著那麼多外臣的麵,這樣的說辭是最得體大方,也是最穩妥的。
“他胡說!他胡說!他胡說!”澤琳公主哭泣不止,嘴裡一直哭喊著,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
阿浩淮也附和道:“蘭熙郡主就這麼一問,宣王世子說一句不是自己做的,這就可以證明不是宣王世子所為?那這也太輕放了吧?還是說,南國審案都是這樣的?就問一句是不是你做的,就可以斷案了?”
“在這裡也不好看,不若澤琳公主和宣王世子先隨本宮進殿內,咱們再好好分說分說,實情該是如何的,一五一十說個清楚?”皇後溫聲說道。
“若是隨著皇後孃娘一同進了側殿,那裡麵都是皇後孃孃的人,那到時候結果到底如何,豈不是成了皇後孃娘說的算?”阿浩淮立馬錶示了反對。
“那難道二王子就想要看著澤琳公主這副模樣,被眾人一直這麼看著?”皇後的語氣也微微冷了下來。
“皇後孃娘所言極是,還是讓七妹先進內殿,我相信皇後孃娘一定會還七妹一個清白的。”大王妃揚聲說道。
“對對,皇後孃娘定然也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含冤受委屈。”阿浩天也連忙附和道,說著狠狠瞪了阿浩淮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你們都已經被那些所謂的利益給矇蔽了雙眼,你們難道會真心為了七妹的清白而辯駁嗎》到時候還不是南國的人說什麼,你們就聽什麼?”阿浩淮不屑地冷嗤了一聲。
“阿浩淮!”阿浩天忍不住的怒吼了一聲。
“我的耳朵還冇聾,王兄不用那麼大聲,還是說王兄被我說中了心事,所以惱羞成怒了?”阿浩淮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弧度,其中滿滿都是嘲諷。
這樣不雅的事情原本就不適合鬨大了處理,無論是明若華還是皇後,都是抱著要將此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往大了說是不希望影響到兩國的邦交,往小了說也是為了澤琳公主的名聲,為了她的名節。
“澤琳公主,你的想法呢?你想要進側殿處理,還是想要在這裡?”皇後向澤琳公主問了一句。
澤琳公主低垂著腦袋,一直默默地啜泣,就是不說話。
阿浩淮向她問了一句,“你是希望留在這裡,讓大家一起還你清白是不是?”
澤琳公主冇有抬起頭,卻是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便依著澤琳公主的意思,朕累了,這裡的事情就交給皇後來處理。”皇上對這一件事厭煩了,擺了擺手便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