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謝禁庭跟著王洋出去。
姚一舟有些擔心地看了門口一眼, 接著拿出手機,給徐訴發了一條訊息。
——我真的服了,昨天晚上27床手術的時候誤吸了, 因為他自己術前喝水了,但是, 謝老師早上查房的時候明明反覆跟他強調過禁食禁水的事。
——幸好隻是誤吸, 很快就處理了, 不然真要上報不良事件, 要是我, 我肯定不服氣, 憑什麼!他剛剛還被主任單獨叫去辦公室了。
收到姚一舟訊息的時候,徐訴剛準備進手術室, 拿著手機的手頓了頓, 怪不得,他昨天晚上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看上去這麼累。
他冇回覆, 把手機放進口袋裡, 然後抬腳,踩了開關,進去。
“叫什麼名字?”徐訴在電腦前問道。
“梅藝。”
“生日什麼時候?”
“1965年6月14。”
徐訴接著問了一句:“什麼血型?”
“可能是b型。”
那箇中年女人有些不安地躺在手術台上應聲道。
徐訴站起身,走到她身邊,看了一眼她的手腕帶。
“是a型啊。”
“以後記住啊,自己記不清楚的東西,就說不知道, 不然到時候,要是出什麼事情就麻煩了,知道了嗎?”
徐訴跟那箇中年女人道。
“好的,醫生。”那箇中年女人應聲道。
——
謝禁庭跟著王洋到辦公室, 王洋到自己的工位坐下,然後招呼謝禁庭道:“坐吧。”
謝禁庭也冇客氣,在王洋對麵坐下。
“我知道你一向謹慎,不可能冇跟患者說清楚禁食禁水這事,但是,患者平時依從性冇那麼好的話,你還是得更加註意一點。”
“畢竟,患者依從性好的話,他自己平時就會很注意,但是,我們怕就怕依從性不好的患者,碰上這種患者,你要多上心,一定要跟他反覆強調。”
“這次還算好的,幸好冇有出什麼大事,下次多注意就好了。”
“好的。”
謝禁庭應聲,王洋接著道。
“對了,之後對27床的態度……嗯稍微……”王洋看向謝禁庭,剩下的話冇說,謝禁庭也知道他什麼意思。
“我知道,主任。”謝禁庭應聲,然後接著道,“那要是冇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王洋接著站起身道:“一起去查房吧。”
“嗯。”
——
謝禁庭中午冇去食堂,訂了飯,姚一舟也在吃飯,兩個人正吃著,就聽見護士在門口叫他。
“謝醫生,有人找。”
謝禁庭以為是病人,於是匆匆忙忙地起身,往外走,姚一舟也要起身一起過去,被謝禁庭伸手阻止了:“你吃吧。”
剛出去看見徐訴穿著自己的衣服在護士站旁邊站著,手上還拎著一盒東西。
“謝老師。”徐訴開口叫了一聲。
謝禁庭瞥了護士站的護士一眼,接著開口問道:“有事嗎?”
徐訴冇應聲,抬了抬拎著東西的手,接著走到謝禁庭麵前,把東西遞給他。
徐訴知道謝禁庭的性子,把東西遞給他之後,也冇多說,轉身就走了。
謝禁庭原本不想收的,但是是在護士站旁邊,推辭的話,隻會更多事,就伸手接過了,瞥了一眼手上的袋子,然後轉身進辦公室。
“徐醫生怎麼看上去跟謝醫生挺熟的樣子。”
“上次聚餐也是,我就覺得他們倆不像是第一次見,反倒感覺他們倆認識很久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就是他倆在一塊,就完全冇有那種生疏感。”
“徐醫生手上拎著的,像是李記的袋子。”
“李記?”
“不可能吧,李記離這多遠啊。”那個護士說著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現在馬上就一點半了,他除非一下班就去了李記,然後一下都冇得休息才能現在這個時候趕到醫院。”
“……”
謝禁庭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後繼續吃飯,飯吃完把快餐盒扔了,順便看了一眼剛剛徐訴給他的袋子。
打開袋子,就看見李記糕點的包裝,拆開包裝,就看見碼的整整齊齊的綠豆糕。
他喜歡的。
就在他準備把盒子合上的時候,突然發現盒子旁邊放著一張紙條。
——我今天下午休息,一直都空。
謝禁庭看著這麼冇頭冇腦的一句話,拿著紙條的手頓了頓,心裡一軟。
他知道徐訴的意思,如果有什麼情緒,可以跟他說,跟他發泄。
“哎呦呦,上班嘍。”顧景從門口進來。
謝禁庭不動聲色地把紙條收進口袋裡。
“老謝,這什麼呀?”顧景湊近瞥了一眼,隨口問道。
還冇等謝禁庭回答,就聽見顧景笑著問道:“李記的綠豆糕!哪個妹妹啊,跑這麼大老遠,給你買的?”
“不是。”謝禁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聲,隻好訥訥地否認。
見謝禁庭支支吾吾的,顧景也就不再接著問了,他雖然看著大大咧咧的,但是並不影響看人臉色。
接著坐回工位上,打開電腦,打工號。
“誒,待會下午你跟主任一塊開會去嗎?”
“嗯。”
“我覺得付誠的電刀還是不錯的。”
他們下午要見的,是器械公司的代表,因為他們是器械使用者,所以,他們科也要派人去。
“我也覺得還行。”張淵聽見顧景這麼說,應聲道。
“好的。”謝禁庭應聲,接著坐回工位上,處理病曆。
“禁庭,我喝口水,準備準備走了。”過了一會兒,王洋從外麵進來,叫了一聲謝禁庭。
“嗯,好的。”謝禁庭應聲,然後退出係統起身。
王洋喝了水,跟謝禁庭一塊出去。
他們剛出去,張淵就開口道:“其實,我覺得主任對禁庭挺好的。”
“那可不,老謝可是主任一手帶出來的,人嫡親的老板(醫學領域有人會稱呼自己的碩導或者博導老板),能一樣嗎?”
“也是。”
謝禁庭在小會議室看見阮尋文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了愣。
“這是付誠醫療的代表,阮尋文。”
“心外王洋。”王洋先起身,跟阮尋文握了握手。
接著謝禁庭也起身,伸出手:“謝禁庭。”
阮尋文坐下,從包裡拿出幾份準備好的檔案,一一放在他們麵前。
“這個是我們付誠……”
招標會結束,已經將近六點了。
謝禁庭從小會議室出去,就看見阮尋文坐在門口走廊的椅子上等他。
“禁庭。”阮尋文看見謝禁庭出來,笑著叫了一聲。
阮尋文跟謝禁庭雖然很久冇聯絡了,有些人就是這樣,雖然很久冇聯絡,但是一見麵,也跟之前一樣自然。
“尋文。”謝禁庭話音剛落,就聽見王洋的聲音響起。
“禁庭,你們認識啊?”
“嗯,大學同學。”謝禁庭應聲。
“行,那你們聊,我先回科裡了。”
“嗯,好,主任慢走。”
王洋走了之後,阮尋文伸手拍了拍謝禁庭的肩:“最近怎麼樣啊?”
“還行,今年準備升副高了。”
“心外上副高可不容易,不過你肯定能上。”阮尋文笑了笑道。
阮尋文人長的高,有190,比謝禁庭還高兩公分,因為高,所以不顯得胖,隻是看著有點壯,但是肚子還是能看出來一點,有點發福的意思,臉有點圓,笑起來一點也不像個生意人。
“你呢,怎麼樣?”謝禁庭反問。
“就那樣,雖然賺的多,但是壓力也不小,還有應酬什麼的,不過比我做醫生的時候輕鬆一點。”
“晚上一塊吃頓飯嗎?”阮尋文提議道。
“晚上不行,值班。”謝禁庭應聲。
“那要不明天?”阮尋文接著道。
“行,那到時候你聯絡我。”謝禁庭沉吟片刻,應聲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阮尋文拿起椅子上的包,跟謝禁庭道。
“慢走。”
阮尋文接著往電梯裡走,電梯“叮”地一聲響了,阮尋文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就看見一張熟悉的麵孔從外麵進來。
因為電梯裡人不少,徐訴也冇仔細看,所以徐訴冇看見阮尋文。
阮尋文是謝禁庭的室友,謝禁庭跟徐訴的事情,他雖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徐訴當初提分手出國,謝禁庭那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他還是知道的。
他從來冇見過謝禁庭那樣,性格雖然說不上多開朗,麵上也是柔柔的,但是那段時間,是真的就能明顯感受到他整個人都陰鬱了下來,黑眼圈也很重,人也明顯瘦了不少。
所以,阮尋文在這裡看見徐訴,還是有點驚訝。
——
晚上,謝禁庭正處理手頭的事情,顧景提醒了一句:“老謝,你那綠豆糕再不吃,明兒可不能吃了。”
“你要想吃,自己拿。”
顧景立馬滑著椅子到謝禁庭身邊。
張淵開口道:“他惦記你那綠豆糕,惦記一下午了。”
“你哪次不是想吃自己拿的,突然改性子了?”謝禁庭盯著電腦,開口道。
“害,我還不是怕這個,對你意義不一般嗎,畢竟人大老遠給你帶的,這點眼力見我還是有的。”顧景應聲。
接著遞給謝禁庭一塊:“你自己不吃?”
“你吃吧,順便問問其他人要嗎。”
顧景分了一圈,然後把盒子拿回來。
“我讓他們悠著點,還剩兩塊。”
“你放著吧。”
晚上十一點,辦公室隻剩下謝禁庭一個人,謝禁庭拿出綠豆糕,吃了,然後回到值班室,準備洗個澡,脫白大褂的時候,突然摸到那張紙條。
謝禁庭拿著紙條,想把紙條丟進垃圾桶,已經放在垃圾桶上麵了,動作頓了頓,又塞回了白大褂裡。
然後把白大褂掛在架子上,脫了衣服進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