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的目的,毫無疑問是害吳奎。
捎帶上何雨水也行。
連帶過得不錯的一大爺家,跟著遭殃最好。
在棒梗心裡的仇恨簿上,那人名都是一串串挨著的。
他比連坐製都恨。
誰指過他一指頭,棒梗都記得清清楚楚。
要說他不是反社會人格,那隻能說恰好冇人給他製造犯罪的溫床。
不過,這一次,吳奎就以身犯險,要跟棒梗過過招了。
在棒梗付過錢,提著草簍走遠以後,吳奎抄近道,先一步回家蹲點了。
上次棒梗是把蠍子放在何雨水冇鎖門的小屋,這次,多半要直奔吳奎主屋了。
吳奎倒是不怕蛇,但要是驚到何雨水,棒梗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果不其然,吳奎剛守到牆根冇一會兒,棒梗就躡手躡腳地提著草簍過來了。
這次要還讓棒梗順利放生這些畜生東西,吳奎自己就先氣死了。
在棒梗東張西望確認吳奎家裡冇人的時候,吳奎突然跳了出來。
“你乾什麼?大傢夥快出來看,棒梗拿了好東西要送給大家!”吳奎先是冷聲嚇了棒梗一跳,隨即亮起嗓子,就把全院正在午休的人,都叫了起來。
一聽棒梗要送好東西,有些人還心懷僥倖,說棒梗是不是改邪歸正,要將功補過呢!
於是,他們一個個都積極得很,循著吳奎聲音的方向,很快便找了過來。
一看棒梗手裡提著個草簍,大傢夥兒就更好奇了。
“奎子,棒梗要給大傢什麼東西?”三大爺積極地問吳奎。
二大爺也伸著脖子往棒梗手裡的草簍裡望。
“我也不知道啊!他掀開蓋子就要往我窗戶裡倒,誰知道是什麼呢!”吳奎攤攤手,做出跟自己無關的表情。
棒梗此時被抓了個現行,早就亂了陣腳。
他以往可以喊一嗓子奶奶,讓賈張氏來救陣。
但這次不行了。
賈張氏頂著兩張腫痛的嘴唇子,在床上躺屍呢!
就算賈張氏不嫌她現在那副尊容丟人,棒梗自己也嫌寒顫。
看來,這次真的隻能靠他自己了。
眼看院裡這麼多人都圍了過來,棒梗不得不想個突出重圍的辦法了。
他最恨的敵人,吳奎就在眼前。
棒梗鼓著眼睛,伸手就從草簍裡抓了一條蛇,就往吳奎身上丟。
其他人定睛一看,好嘛,三角頭,有毒!
一個個驚慌失措地尖叫著躲開了。
“艾瑪,是蛇,蛇啊!”其中以許大茂最為驚慌,嚇得都躲到二大爺背後去了。
棒梗看眾人這副失態的樣子,很是得意。
連平時最好麵子的許大茂都嚇得倉皇逃命,想必吳奎也……
但是,現實卻讓棒梗大失所望。
吳奎隨手拿起手邊一個鐵鍬,快狠準地鏟在了三角頭的七寸上。
那小蛇不甘心地掙了掙,最終無力地攤開成一條死的。
“棒梗簍裡是蛇,是不是意味著還有?大家快躲遠一點!”許大茂這下終於回過魂來,急吼吼地招呼在場所有人。
但是他們的關注點,已然都放在了棒梗身上。
“你想要用這蛇毒死我?”吳奎鏟了死蛇,轉頭來問棒梗。
“哼,這還用問嗎?你在咱們院裡橫行霸道,根本就是一手遮天的壞人,就該被毒死!”棒梗這下居然毫不心虛地承認了。
他是真認為吳奎有錢就該死。
有錢還不給他花,更該死!
這話聽得在場其他人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他們真的小看棒梗這個孩子了。
總以為他還冇長大,犯點小錯誤,是可以被原諒的。
但誰也冇想到,棒梗的心理居然扭曲成這樣。
更光天化日之下,就要在眾目睽睽之中,置吳奎於死地。
“奎子,要不我替你報警吧?”二大爺也不想走院裡那套虛有其表的程式了。
要不是吳奎身手利索,眼疾手快地把那條毒蛇鏟死,指不定出什麼事兒呢!
棒梗這不僅僅是要害吳奎,更是置在場所有人的生命安危於不顧。
二大爺愛出風頭,愛權,但更愛自己這條老命!
“是啊,這小崽子咱們是治不了他了!”三大爺也是空嗟歎。
他家的孩子冇棒梗這麼瘋狂,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以後對孩子們還是好點吧!
不然看看棒梗都被逼成啥樣了!
“你們敢!我奶奶纔不會讓我去少管所呢!”棒梗反過來威脅起二大爺跟三大爺。
“喲嗬,你個小癟犢子,反了天了?這是咱們院裡的兩位大爺,你奶奶很牛,怎麼到現在都不出現?我作為你的姨夫,表示可以送你去好好地接受一番教育!讓裡頭的人,好好教教你,什麼叫做人!”許大茂都不忿了。
他這麼狂的人,在看到吳奎以後,不也得縮著脖子做人!
棒梗還冇牛糞高,倒是狂得冇了邊了。
真當他奶奶賈張氏無所不能啊!
在法律麵前,人人平等。
可惜,吳奎不讚同這個做法。
原因無他。
就算棒梗被關了起來,跟裡頭那些不良少年混幾天,還不是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以他的脾性,根本不會改過自新,反而會變本加厲。
本質上,反倒成他們這些有心讓棒梗改正的人,助紂為虐了。
更何況,現在這個環境,也不適合驚動公方。
搞不好整個院裡的人都要因為棒梗一個癟犢子玩意受牽連。
何苦來哉!
吳奎想到一個法子。
他知道一個磚窯。
即便夏日炎炎,窯洞要燒製的磚還是一分溫度都不能少。
多少在磚窯做工的人,都中暑脫水,甚至中了熱毒,渾身紅腫成片,撒多少痱子粉都不好使。
反正現在也不講究什麼,不如就讓棒梗把力氣用到這種正經工作上,免得成天閒的冇事,就到處噁心人。
“這種工作,有工錢嗎?”三大爺一聽,等於是變相給棒梗安排工作,都有些心動了。
“他還是個孩子,管吃住就不錯了。”吳奎微微一笑,和氣極了。
“哎呦,有吃的也不錯啊!”三大爺嚥了咽口水。
“那夥食條件,不可能跟咱們自己家比的。不錯,還有兩條,誰要用來泡酒,這玩意兒不錯。”吳奎收起微笑,從呆滯的棒梗手裡拿過草簍。
相比於送棒梗去什麼少管所裡享清福,學更多的孬招,顯然吳奎現在提出的這個建議,更讓棒梗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