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淺仰頭出了水麵的時候,他也緊跟著甩著尾巴跟了上來。
“漂亮小姐,夜深人靜的,你為什麼一個人出現在這裡?”他用著磁性的嗓音說道。
黎淺的手腕上那滑膩膩的鬍鬚纏繞了上來,又下滑撓著她的手掌心。
說實話這大鯰魚長得真的好彆具一格,黎淺憋著笑說:“你是神使安插在這裡的?”
“你怎麼知道?你是特意為我而來的嗎,美麗的小姐?”鯰魚鮫人甩著尾巴劃開水花繞著她遊了一圈,池塘底部一些發光魚類和不知名的發光藻全部亮起了光芒。
不出一會,池子裡就亮晶晶的,黎淺甚至還看到了大量的螢火蟲飛在森林裡。
黎淺:...“你是用了幻術嗎?”
“迷人的小姐,我是為你而甦醒的,給我一個求偶的機會。”鯰魚鮫人的嗓音刻意壓低,他挺起了胸膛,滑膩帶著一層薄膜的身軀在黎淺麵前展露無疑。
而黎淺完全冇心思去欣賞那具身體,她隻覺得背部一陣發毛,因為所有幻象在蓬托斯踏入鯰魚領地的這一刻全被打破,就將鏡子碎掉一樣成了渣。
那些水母探照燈聚集在了鯰魚鮫人的上空,刺目的光線讓他的豎瞳都睜不開了。
“哪來的光!”
為了方便黎淺打怪,蓬托斯冇有暴露自己,可這會連一條臭鯰魚都想來挖牆腳,他表情沉的快和這黑暗森林融在一起了。
黎淺被蓬托斯直接從水塘裡拽了出來,結實的臂膀托著她的屁股抱到了胸前。
黎淺立刻環住他的脖子說:“蓬托斯,慢點!”
他聽話的放緩了動作。
水塘裡的大鯰魚總算髮現了不對勁,在刺目的燈光下,他看到了陸地上高大男人那雙冰涼的碧藍豎瞳,像是承載了整個大海的力量,鮫人痛呼一聲,與太陽一樣讓人無法直視的雙眸給他的身心上帶來極大的恐懼和戰栗,這讓他直接在低下了頭。
“海...海神冕下!”顫抖的聲音哪還有剛開始對黎淺的那麼動聽。
為了避免蓬托斯生氣,黎淺環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軟下語氣可憐巴巴的說:“身上的傷口好痛,我們趕緊回家吧。”
“嗯。”蓬托斯將視線收了回來,抱著黎淺踩著傳送陣離開。
在兩人走後,那隻大鯰魚顫著手拿出一隻灰撲撲的海螺就要給比利斯打個求救電話,結果還冇等連通,他所在的這片水塘水位直線下降,到最後隻剩下一灘淤泥和蹦躂缺氧的小魚。
海神把他的水全給帶走了!
鯰魚一臉便秘的甩著尾巴拍著泥地,眼看著尾巴在肉眼可見的邊乾,隻好抬起貝殼床挪到旁邊小了不知道幾個號的迷你水塘裡泡著等待救援。
跟著蓬托斯的好處是,隨地隨地都能無痛祛疤,哪怕傷口都快看見了骨頭,在神明的頂級治癒術下都能快速修複過來。
“你吃醋了?”黎淺檢查完那顆還燒在壁爐裡的龍蛋,確認它還好好的後換好睡衣從浴室裡走出來,蓬托斯就依靠在床頭一臉我很生氣的表情。
而啾啾這會已經飛到外麵的房頂上站著去了。
“你的外貌在這太過特殊,改變了髮色還遠遠不夠。”他鬱悶的說。
黎淺捂住自己的臉,“我可不想整容!”
“我也冇打算改變你的外貌。”蓬托斯將人抱到床上塞在懷裡,輕聲道:“我隻想將你藏起來。”
黎淺紅了紅臉,“我可不願意,早點睡、我明天還要去上學。”
她閉上眼躺在令人安心的懷抱裡,直到第二天早晨,貝利亞親自過來給她送了校服。
蓬托斯已經離開了,據說海國最近來了兩位神來拜訪出了點問題,畢竟是在他手底下混口飯吃的神,他得回去處理,這事推給比利斯並不合適。
蓬托斯這兩天可能不會回來,黎淺也正好忙著上課,送來的校服終於是正版校服了。
裡麵一件深藍色的蓬蓬裙,上麵手工縫製了海洋的波浪和黑色夜空中的點點繁星,披風是純黑的,左胸口是兩把交叉的鐵劍,是學院的新標緻。
黎淺奇怪的問,“貝利亞,校服和之前的是不是不一樣了?”
“對,改版了,這是新版的校服,因為今天有學院集會,哈裡老師就讓我臨時給你送來。”貝利亞還抱住了黎淺的腰,紅著鼻子說道:“他們都在傳你死掉了,如果不是哈裡老師讓我過來,我都以為你已經死掉了。”
黎淺拍拍她瘦弱的肩膀溫和的說:“我這不是好著呢,走吧。”
“砰!”
巨大的響聲惹得黎淺懷裡的貝利亞嚇了一大跳,兩人轉過頭,就是房子的大門被一隻黑乎乎的羊蹄子給整個踹了下來。
貝利看到了那雙赤紅的雙眸,驚訝道:“黎淺,你不是有啾啾嗎?為什麼還養一隻羊?它的眼睛好奇怪!”
黎淺看著消失一晚上纔出現的厄瑞玻斯,蹙了蹙眉,“你先去學校貝利亞,我很快趕過去。”
“好吧。”貝利亞小心翼翼的繞開這隻看上去就格外恐怖的羔羊迅速跑了出去。
屋子裡隻剩下一人一羊後黎淺疑惑道:“你昨天一天都冇在羊棚裡。”
厄瑞玻斯踏著蹄子走進來,赤紅的雙眸盯著她看,“不是給你和蓬托斯騰出空間?”
黎淺走到壁爐前彎腰又往裡麵加了一把木炭,“那我謝謝你了。”
“外麵盯著你的人,要不要我去幫你解決?”厄瑞玻斯跳上了桌子,忽然冒出一句。
黎淺驚訝的回過頭將手裡的鐵鉗子靠到一邊,“你吃錯藥了?還是又想試圖從我這挖到什麼?”
厄瑞玻斯轉頭冷哼一聲,“我隻是怕你死了,身體就會變得殘缺不適合做標本。”
黎淺抽了抽嘴角,“不用這麼口是心非吧,不過我不需要你的幫忙,要盯就讓他們盯吧。”
她指了指躺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大門,“黑暗神冕下,你已經連著踢了兩次我的門,請在我放學回來前把它恢複原狀。”
厄瑞玻斯看著她走遠,煩躁的磨了磨蹄子,最終選擇將那扇門給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