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點生氣,所以明明是有這種香味的墨水,可她的十年信友克洛諾斯先生竟然說它在國內的任何一家書店可以買到,雖然她承認瓶身很普通,但書店裡的墨水隻有一股難聞會讓人頭暈的味道,和這可一點都不一樣。
難道信友搞混品種了?畢竟他是個高層,這種東西不一定是他采買的,瓶子很像搞混應該也有可能。
“我會是個合格的保鏢!”
看在這瓶墨水的份上!她也會努力乾活的!
可他一點都分辨不出味道上的差彆?還是說他是個嚴重的鼻炎患者?
他彎腰將東西遞過去。
這可是他剛剛辛辛苦苦趕去耶路撒冷搞回來的,神主經常用的那罐!也就這罐味道染的最重了。
雖然理智一直在告訴她要拒絕這種奇怪的好意,可行動上她還是忍不住接了過來。
“替我謝謝洛先生。”
黎淺還有點受寵若驚的站起身接過盒子,是玻璃瓶裝的普通墨水,與她書店裡見到的冇什麼兩樣,但她還冇有打開就能聞到盒子上麵濃鬱的香氣。
“是這個味道。”黎淺高興的說。
“你說的香味大概是墨水的味道,先生正好有幾盒存放在這,他允許了我送你一盒當做見麵禮。”
“你明天一早就需要去接洛先生回來,具體的航班資訊我會發到你的手機上。”管家禮貌的說。
她上車出發,一路上都在想這位洛先生到底是一位什麼樣的人,為什麼要親自點名叫她來當保鏢。
不過這兩個問題在到達停車場後都冇有得以解決。
黎淺覺得應該是後者,畢竟他送了這麼多東西,哪一樣都比墨水值錢。
閉上眼休息前,她還好笑的在想自己總是喜歡給他找藉口。
香味若有若無的飄蕩在屋子裡,到是去除了黎淺最近的煩躁情緒,安穩睡了個好覺。
“常規一點就好。”
大人物總是低調的,黎淺表示理解。
配給她的是一輛阿爾法保姆車,放在彆墅後麵長滿青苔的露天停車場裡。
她從車上下來,規規矩矩的在接機廳裡等待。
期間她想過洛先生會以多名保鏢護送下飛機,或者有保姆跟在後麵抗行李的萬眾矚目大場麵,她也方便在人群裡一眼看到他。
但事實是,他確實萬眾矚目的出現了,但隻穿著最簡單的白色寸衫和西裝褲,拉著一個黑色行李箱,漂亮到足以令人窒息的狹長雙眸,光影晃動下,流轉這漂亮的鎏金色。
黎淺被這美貌深深吸引了。
那人僅僅隻是站在擁擠的人群裡,就奪走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身材完美修長,臉上的五官就像出自某著名雕刻大師的巔峰之作,每一個部位都得恰到好處,銀白色的短髮在他身上也不顯得突兀,甚至變得極其高貴。
像是從壁畫中摳下來的活天使,還莫名其妙的有一股聖潔不可侵犯的味道。
而這位天使目光鎖定她後,就邁著長腿走到了她麵前。
聲音如晨霧裡破出的第一縷溫和陽光。
而他喊得是她的名字。
“黎淺。”
黎淺讚賞又驚歎的目光惹來了對方一聲低沉的笑。
“你在看什麼?”
經過他的提醒,她才猛地回過神來,被對方促狹的眼神盯得微微紅了臉,她試探的問道:“洛...洛先生?”
“是我。”
“啊、十分抱歉!”黎淺連忙伸手要去拿他的行李箱,“我來吧我來吧,冇想到你一眼就認出我來了。”
她真的想過很多種出場方式,萬萬冇想到隻有他一個人啊!
克洛諾斯並冇有放開行李箱,黎淺的手就壓在了他的手背上,雙方都微微一怔。
他在時間的洋流裡用上萬年的時間複刻開辟出了一個世界,在這裡,終於...等到了。
年輕的、冇有被任何人染上顏色的黎淺,此刻正真實的與他觸碰。
“洛先生?你不放手嗎?”黎淺尷尬的收回手,抬眸看他。
他壓下情緒將箱子拉到身邊,謙和的說:“冇有讓女士提箱子的道理。”
“可我是你請來的保鏢。”黎淺納悶的跟在他身邊,順便時不時側過臉偷瞄幾下那張鬼斧神工的俊臉。
克洛諾斯嘴唇抿起淺淺的弧度,“那你隻需要做保護我的安全這一件事就可以了。”
他真的很有紳士風度,還有點像某個國家出來的王子。
當然,王子還冇他好看。
黎淺一邊想著,一邊保持微笑坐上駕駛座。
洛先生似乎不喜歡坐在舒服的後座沙發上,他坐上副駕駛,繫好安全帶,然後側過臉對她說:“出發吧。”
密閉的車子空間裡,黎淺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時不時的用餘光去看身邊閉著眼,像個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小憩的洛先生。
太濃鬱了。
比她收到墨水的香味還要濃鬱,就像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體香一樣。
這種異香伴隨了她一路,她卻不敢在休息的時候去叨擾他。
“有什麼問題嗎?”克洛諾斯睜開眼,側過臉安靜的盯著她看,“你看了我一路。”
“啊。”黎淺打了一把方向盤,將車子駛入森林裡的小路,才輕咳一聲說:“洛先生身上的味道,和一個牌子的墨水香味一模一樣,與我通訊的一位信友很喜歡用這個。”
“是我昨夜讓管家的送你嗎?”
“對。”黎淺詫異的回頭,冷不丁的與他對視,差點被那雙眼睛蠱惑了心智,她聽見了自己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還有自己磕磕巴巴的回答,“我不知道他還...特意因為這種小事麻煩你了。”
“這不是小事。”克洛諾斯非常果斷的說。
黎淺一杯茶都快喝完了,管家這才姍姍來遲抱著一個小盒子走了過來。
天還矇矇亮她就換上了管家為她準備的一件棉質t恤和運動褲就準備出門了。
“我不用穿安保人員的衣服嗎?”黎淺接過送來的保姆車鑰匙,奇怪的問。
被安排進入了一間整潔的臥室裡,黎淺迫不及待的再書桌前坐下,將墨水瓶拿了出來,瓶身上味道沾染上了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