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慢聲道:“你怎知你之所予,是他人心之嚮往?”
這句話,是太元大師信上留下,贈給魏宏的。
待看清古劍, 他鬆了口氣,指著劍和沈容笑道:“原來這東西就跟你一樣, 是個假冒的玩意兒。”
魏宏雙唇緊抿,雙目逐漸爬上紅血絲,咆哮道:“你知不知道,王姨對我有多重要!”
先前沈容隻以為,太元的這句話,隻是在教導魏宏,他所謂的為他人好不一定是彆人想要的。
在他輪椅前的那人,似笑非笑, 用看好戲的眼神蔑視地看著沈容。
沈容手藏在背後, 碾碎了一把小刀, 助自己複活。
許是魏宏想要叛變的事被神獸種察覺到, 特意派了人過來盯著魏宏。結果卻發現了魏宏把她當作王姨, 一直在悉心照顧。
一把散發熒光的古劍驟然出現在沈容手中。
她不急不緩地下了床,冇有辯解。
能認出她身份的人, 除了神獸種,沈容想不到其他。
魏宏渾身被雨打濕,雙眸如鷹般盯著沈容。
魏宏身邊的人下意識後退一步, 低聲驚呼:“浮沉鎮海?!”
這是下下之策,卻也在她意料之中,不至於打她個措手不及。
帶魏宏來的神獸種含笑退到一邊去,道:“魏宏,她用你最寶貴的人戲耍於你。我要是你,就算拚上我這條命,也一定要她魂飛魄散!”
待查清下雨和複活的事,沈容才明白, 太元這句話,是獨獨針對王姨的事說的。
王姨,便是這個“他人”。
太元到底是太過慈悲了,不願點明,刺痛魏宏。
不過為了複活王姨,魏宏肯定留了更多。
這也是她想拖到等魏宏實施複活時再下手的原因。
如今身份暴露,這個計劃行不通,她隻能直接迎戰了。
魏宏周身散出強大清冽的力量。
那力量如清幽山泉,彷彿能撫平躁動的一切。然而卻是由魏宏這樣的人來使用的。
沈容古劍擋於身前,眸光淩然。
洶湧澎湃的力量朝沈容攻來,同時魏宏的催眠也一起到達。
沈容頭重腳輕,眼皮像有千斤重。
她儘力保持清醒,尾羽、觸鬚、背須和六翼全開,一邊撐住那股力量帶來的攻擊,一邊將其吸收,轉為自己的能量。
她的肢體被澎湃的能量撐得仿若膨脹到極致的氣球,快要爆炸似的。
而她的意識也逐漸模糊,身形佝僂了下來,幾乎站不穩。
魏宏加大攻擊,冷聲道:“這麼喜歡這股力量,那你今天就撐死在這兒好了!”
他身邊的神獸種道:“冷靜,不要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林湄的上限我們都不知道,你想要這般殺死她,萬一不成功,反而祝她更上一層樓呢?”
魏宏冷哼道:“這些都是太元將近百年的修行、功德以及萬眾對他的敬仰愛戴。太元被人稱作半步活佛,他的力量,我都不敢輕易全盤吸收,更何況林湄?”
神獸種蹙眉,揮開他的手,打斷攻擊,道:“你太過自傲了!”
沈容滿麵虛弱,白骨額頭滲出血汗。
用劍撐在地上,穩住身形。
看樣子,她快不行了。
實際上,她在暗暗責怪那隻神獸種太過警惕,打斷她吸收。
她的吸收是會升級的。
剛剛吸收了那麼多,已經連升兩級,吸收力量也不那麼吃力了。
維持快要炸開的樣子,其實是在積攢鱗粉,假裝虛弱。
或許是因為太元的力量純正,這股力量比她以前吸收過的所有都更有助於她升級。
她【隱匿的主宰lv2】屬性已經到達了臨界點,再來一點,她就能突破了!
魏宏指著喘息的沈容,責備的目光掃了神獸種一眼,道:“剛剛,就差一點,我就能殺死她了。”
神獸種眯起眼睛打量沈容的肢體。
他不知道太元的力量是各種形態,但見沈容肢體金燦燦的,心下不安,眉頭緊蹙。
魏宏再次聚起力量攻擊沈容。
沈容一股腦將這股力量全部吸收,撲通跌倒在地,作半死不活狀。
她的腦海裡已經跳出資訊。
【隱匿的主宰lv2升級至lv3】
【覺醒——海幽種的尾羽x2】
【覺醒技能——冥想】
冥想?
有了這個技能的瞬間,沈容渾渾噩噩的大腦變得清明起來。
她躺在地上一邊裝死一邊檢視資訊。
【冥想】
海幽種天賦技能之一。通過冥想,可以乾擾他人意識和思維。不可升級。
始祖型海幽種一般隻能用其來保命。而後來進化過的海幽種,可以用其進行精神攻擊。強度視個體強弱而定。
這不就是之前的副本中,那隻叫舟林的海幽種對她使用過的技能嘛。
這時候覺醒,真是如同及時雨!
沈容立刻使用冥想,反攻魏宏和那隻神獸種。
神獸種憑藉獸性本能察覺到不妙,當即轉身逃脫。
而魏宏卻是冇想到沈容還有這種攻擊招數,慢了半拍。
想要彙聚力量抵禦時,沈容的攻擊已經入侵他的思維
他神經一痛,冇有絲毫還手之力,便從輪椅上倒了下去。
沈容還不太熟悉冥想的用法。
之前舟林對她使用了這個技能,不僅讓她陷入了昏睡,還拉她進入了夢境之中。
沈容研究了一會兒,嘗試侵入魏宏的夢,讓他也嚐嚐被夢折磨得滋味。
她的身體還因魏宏的力量而不得複原,一身骷髏白骨,連眼皮都冇有,無法閉眼。
沈容放出【鬼屋】牌,將魏宏和自己拉進鬼屋之中,讓鬼屋裡的鬼看守魏宏。
自己坐在魏宏身前,取出一塊黑布蒙上自己的眼睛,靜心嘗試了好一會兒,總算侵入成功。
她像一個掌控全域性的導演,隱藏身形出現在魏宏夢裡的各個角落。
由於她剛進來,還冇控製他的夢。
沈容第一眼看見的,竟是陽光明媚的春季,周圍繁華茂盛,綠草如茵。
一個巨大而又華麗的舞台擺放在城市中央,人潮洶湧地向此處湧來,興奮地呼喊著他們偶像的名字——王紅。
也就是王姨。
沈容想要找到魏宏。這個念頭一出,她便直接瞬移到了魏宏身邊。
沈容心想:這感覺就像是掌控了彆人的世界。難怪魏宏會逐漸迷失,自傲得把他自己當成神。
魏宏此刻正站在一個身材嬌小曼妙的女性身後。
那女性穿著一身複古打歌服,漂亮的捲髮上戴著網紗蝴蝶結。
這便是王紅吧。
沈容走到她麵前一看,有些愣住。
魏宏夢裡的王紅,竟然是她的模樣!
是魏宏執著於用她複活王紅,纔會在夢裡都讓王紅頂著她的外表。還是……魏宏不滿意王紅本人的外表?
沈容眉頭微緊,看著魏宏領王紅上台唱歌,開始改變夢境。
陽光明媚的天空頃刻間變得陰雨連綿。
魏宏抬眼看天空,在低頭看周圍時,周圍的觀眾竟全都變成了鬼的模樣!
這些鬼有些是陌生麵孔,有些是熟麵孔……
待看到鬼群之中,一位被開膛破肚,空蕩蕩的腹腔裡不斷流出混合著香灰的血的老和尚時,魏宏驚覺——這些鬼,全是被他害死的人!
沈容的冥想控製和魏宏的灌輸意念有所不同。
她的控製是調動魏宏的潛意識,再將潛意識轉化為自己想要的狀態。
這些被魏宏害死的人,沈容幾乎都不認識。
看到竟然有這麼多人,她震驚得愣了一秒。
魏宏這些年,冇有親手殺人,卻害死了無數人。
沈容本想在夢裡折磨完他便除掉他,現在覺得太便宜他了!
她操控夢裡的鬼向魏宏湧去。
而舞台上的王紅像是什麼也冇察覺到,仍在歡快地唱歌跳舞。
王紅唱完一首歌,在陰沉沉的天空下,對台下瘋狂擠壓魏宏的鬼魂們笑吟吟地鞠躬。
魏宏雖被沈容模糊了意識,不知在做夢,卻仍保持著自己的驕傲,不肯呼救,身體被擠壓得變形爆裂。
他的骨頭碎在體內,刺穿皮肉。血汩汩從傷處流淌,將他全身染成血紅。
鬼群晃動,磋磨他體內的碎骨,讓那些碎骨變得宛若一把把小刀,從內裡將他的皮肉一點一點地劃爛,直到徹底割開他的肉。
他在擠壓中,肉像碎渣似的不斷被掉落。
身體逐漸像被丟進了絞肉機裡打過似的,全身骨頭內臟都成了碎渣,被那群受害者踩在腳底當爛泥一樣踐踏,隻有頭顱是完整的。
而他完整的頭顱,又被鬼們當成皮球,互相拋動玩耍。
舞台上的王紅笑眯眯地看著他,滿眼不在意,對鬼們揮揮手,道:“謝謝大家來看我的演唱會,在這裡站了這麼久,你們辛苦了。”
“接下來我將給大家帶一首魏宏寫給我的原創歌曲《漫步》。”
漫步啊,沈容記得在自己的夢裡聽過這首歌的歌名,
她還特意去搜了,冇搜到。
原來是魏宏給王紅寫的。
音樂聲婉轉沉緩。
天空中卻下起了暴雨。
魏宏的頭顱在雨中、在鬼群的歡呼聲中、王紅的歌聲中,孤獨地被拋來拋去。
【我已經忘記,是什麼日子遇見你
後來記住了你,每天都的訊息
……
我想和你漫步在春雨裡
無懼流言蜚語
我想和你漫步在夏陽裡
無懼年歲距離
……
我想和你漫步在四季裡
……】
漫步這首歌的歌詞,驗證了沈容的想法。
魏宏對王紅的感情,真的和那群鬼不同。
他喜歡王紅。
他想要站起來,像普通人一樣走在王紅身邊。流言蜚語,年齡差距,都不是他會在意的東西。
沈容盯著魏宏在雨中被拋動的頭顱,眼眸中有寒意。
她控製舞台上的頂著她身體的王紅逐漸變回了她自己的樣子,蒼老發福。
控製魏宏的身體恢覆成正常人。
鬼群們放開了魏宏,為他讓開一條路。
雨還在下,打濕了一條連接著魏宏和王紅的紅毯。
沈容讓王紅踩在濕漉漉的紅毯上走向魏宏,停在魏宏身邊仰起頭盯著他笑,問道:“你愛我嗎?”
魏宏盯著麵容蒼老鬆弛的王紅,低頭看了看自己健全的身體。
周圍的鬼們開始議論。
“這麼個年輕小夥子怎麼喜歡大他這麼多人?她都可以做他奶奶了吧?”
“這小夥子長得也英俊,聽說年紀輕輕事業有成呢。”
“他腦子裡有問題?啊!該不會是傍富婆吧?”
……
鬼們的話語越來越尖酸刻薄,越來越惡毒。
沈容勾出魏宏腦海裡印象深刻的女性——竟然是一名穿著打扮風格都和王紅目前的模樣十分相似的女星。
這名女星,沈容在搜尋《漫步》這首歌時看到過。
她是上個世紀著名的美人歌星。
沈容讓女星走向魏宏,向魏宏表達愛意,含情脈脈地凝視著魏宏,問道:“你選我,還是選她?”
魏宏揮開女星,看向王紅。
王紅向他伸出手,他卻也冇牽住。
他聽著周圍的議論聲,表情越來越凝重。
沈容讓王紅又變成了她的模樣,表情天真地拉住魏宏的手,撒嬌道:“你怎麼了?你不喜歡我嗎?他們都在那樣說我……”
周圍人群仍在說尖酸刻薄的話。
但魏宏盯著那張沈容的臉,愣了一秒,反手握住了王紅的手,道:“彆怕,我不介意……”
沈容差點笑出聲,笑意諷刺至極。
他是喜歡的是王紅嗎?
不,他喜歡的是王紅的溫柔照顧,喜歡的是王紅受彆人尊敬。
“你看,在福利院這個小世界裡,你們所有人都喜歡的人對我最特殊。”
這多能滿足一個自負的殘廢男人的虛榮心啊!
沈容想:原來,他執著於讓王紅借我的軀殼複活。看中的可能根本不是我的能力,而是我的外貌啊。
沈容讓魏宏變回被所有人嫌棄的頭顱,操控王紅唱起了魏宏寫給她的那首歌。
【我想和你漫步在春雨裡
無懼流言蜚語
我想和你漫步在夏陽裡
無懼年歲距離
……
我想和你漫步在四季裡
……】
什麼無懼流言蜚語,無懼年歲距離,全都是放屁!
魏宏所謂的“愛”,全都是他自己對自己的愛。
王紅,也不過是他愛自己的工具罷了。
用她來複活王紅,既能得到他滿意的身體,又能得到溫柔疼愛他的靈魂,這多好啊。
沈容嗤笑:真是異想天開!
突然,人群中有一人向她走來。
沈容望著那人,微愣。
是封政。
他怎麼來了?
封政握住沈容的白骨手,不等她詢問,站在她的身邊,道:“你的夢裡冇有我,我就自己來找你了。”
沈容:“……這是那個魏宏的夢。”
封政:“待會兒就不是了。”
沈容:?
她無視封政,繼續操控鬼魂們折磨魏宏。
魏宏瞪著眼睛凝視王紅,不停地說不!
他怎麼又變回了這樣子?
他該是健康的啊!
他嘶吼咆哮,歇斯底裡。
一隻鬼將他的頭顱丟在地上。
王紅唱著他寫的歌走過來,一腳踩爛了他的頭,並對他吐了口口水。
無數腳在魏宏的頭上踩來踩去,將他的眼珠和頭顱都踩成了扁平的。
他的腦漿和血,被雨水沖刷,在他爛泥一樣的頭顱邊打轉。
像在嘲笑他已經噁心到,他的腦子都選擇棄他而去。
沈容讓他爛在地上,像他對她那樣,讓加速時間流逝。
讓他感受被人踐踏和無視多年的痛苦。
封政拉住沈容的手,道:“不要管他了,我們走吧。”
沈容:?
封政拉著她轉身。
跨步的瞬間,她來到了一處海邊。
碧藍大海寧靜溫柔,白金的沙灘在溫煦的陽光下閃爍。
輕柔海風吹拂過來。
一切如同畫一般美好。
沈容:“這是我的夢?”
她怎麼冇感覺到自己做了這樣的夢?
封政:“你就當這是我的夢好了。”
他不會做夢。
他在她意識裡創造出的幻境,也可以稱之為夢吧。
沈容詢問這裡會不會耽誤外界的時間,封政說不會。
沈容安心地在海灘上躺下休息。
她這段時間一直神經緊繃,正好趁這時候,讓精神放鬆一下。
封政卻拉了拉她的手,道:“我們去海裡吧。”
沈容躺著不動:“為什麼?”
封政 :“我想去海裡瞭解你。”
沈容聞言,回想起那種奇異得讓人發熱的感覺,渾身一僵。
“這又不是現實,你怎麼瞭解我?等出去再說吧。”
“瞭解你的精神力量啊。”
封政把她打橫抱起,走進了海裡,道:“你要是不願意,我可以隨時停手。”
精神力量?
沈容自己都不是很瞭解。
不過瞭解精神,應該不會有那樣奇怪的感覺了吧?
“等你瞭解完了,要是可以,也告訴我一下我的精神力量是怎樣的吧。”
如果能告訴她怎麼提升,就更好了。
封政“嗯”了一聲,抱著她沉入海中。
溫和的海水中彷彿有無窮無儘的靈氣,輕撫著沈容的每一寸肌膚,讓她放鬆又舒適。
封政拉著她潛入深海。
深海仿若星海,有無數星辰般的光輝閃耀。
但這海裡,除了他們倆,冇有彆的生物。
“我開始了。”
封政的聲音像羽毛撓了沈容一下似的,輕柔又勾人。
沈容遲疑地道:“嗯。”
她還保持著白骨狀態,封政手指輕動,夾雜熒光的海水便如同紗布般遮住了她的眼球。
她隻能透過海水隱約看見一個身影。
過了一會兒,他連身影都看不清了。
封政的身量變高,手腿變得更加修長,恢覆成了他原本的模樣。
他冷白的雙手上佈滿了金色的符文,握住沈容的骨頭,一寸一寸地緩慢移動。
沈容的身體隨著他手的移動逐漸恢覆成了人的狀態,她又感覺到了那股奇特的感覺。
彷彿有什麼侵入了她的身體,在她體內溫柔纏綿地遊蕩過每一寸。
她身體有些痠軟,感覺周圍的海水都有些升溫,不由自主地撲向了前方,撲進了封政的懷裡。
周圍的一切都是躁動的熱,隻有他是冷的。
沈容含糊不清地道:“停,你冇有彆的方法了嗎?”
封政停手,猶豫了一會兒,道:“也有,不過……”
“用彆的方法。”
封政眸中閃過一絲暗色,溫聲道:“好。”
或許該讓她體驗一下另一種方式,然後讓她自己來做選擇。
免得……她把他當成流氓。
隨即,沈容感覺到一種可怖的力量,令她膽戰心驚,心臟用力狂跳,彷彿要跳到竭力而亡,痛苦得要命。
死亡般的氣息遍佈她的全身,比她從前經曆過的所有疼痛和折磨都要可怕。
不等她說話,封政便停了手。
那種難以言喻的恐怖感覺撤離,沈容下意識有一絲感謝封政及時停手。
因為她在那種情況下,竟是連話都說不出。
她靠在封政懷裡緩了一會兒,明白了封政這是供她選擇兩種方式的意思。
她不再遲疑,道:“還是用原來的吧……”
她聽見封政發出一聲輕笑,抬手捏了捏封政的臉。
奇妙的感覺再次纏上她的身體,一點一點讓她渾身酥軟下來。
雖然有點羞,但總比痛苦好得多。
她隱約感覺到封政探查她的兩種方式,似乎有更深層的含義。
就像生物最原始的兩種狀態——生和死。
生,就是生物繁衍後代時的感覺。
死,則是所有死亡的痛苦的交織。
沈容的聲音軟得不成樣子,問道:“你也是這麼探查彆人的?”
封政:“我不會探查彆人。”
這種探查因為很仔細,所以是很私密的。
探查沈容的一切,是為了幫她。
彆人,不僅得不到他的幫助,若是讓他感到了麻煩,他直接將那人整個種族全部抹除這種事,他也不是冇做過。
沈容閉起眼睛靠在封政懷裡,輕咬下唇,呼吸略微加重。
她感覺渾身輕飄飄的,意識在也這飄忽的快感中逐漸模糊。
她也不知過了多久,身上那雙冰涼的手總算撤離。
“好了。”
封政略喑啞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他恢複了偽裝的模樣。
遮住她雙眼的水逐漸散去。
她半耷拉著眼皮看他,心情有點複雜。
這不算做那種事,他的動作也並不過分。
可她卻體會到了那種感覺。
她並不排斥,也不後悔答應他搜查,甚至……挺爽的。
“這隻是精神方麵的,之後還有一次。”
封政手輕捋著她的長髮,把臉靠在她頸間。
沈容沉吟片刻,道:“再說吧。”
“好。”他的聲音有些笑意。
沈容低垂眼眸看他,他正笑盈盈地盯著她,看得很入迷。
沈容推開他,道:“帶我回去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不再和我休息一會兒嗎?這裡的時間不會影響到外界的。”封政的眼眸有些黯淡。
就彷彿這種時候該和他溫存一番的她,拔x無情,傷到他了。
沈容:“……等我處理完事情,會再找你的。”
她的話語裡有哄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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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屋外雨隨著狂風吹進屋裡, 打濕地麵,帶來一陣森寒之意。
沈容估計,自己一直以來從魏宏身上吸取到的那令人靜心安神的力量,就是太元多年積攢的修行與功德。
她吸取了很多力量。
全然不複以大師身份, 先前和沈容交談時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