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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休息區0.53

沈容收起四把鑰匙, 提著桶和粘液到牆邊。

她先用刷子沾上粘液打濕黏在牆上、薄如蟬翼的乾涸人皮, 再用鏟子的尖端部位剷下人皮, 待看到字後記下, 將人皮貼回去。

她迅速把四袋蛆蟲全部餵給了人頭, 取走了掉下來的四把鑰匙。

四條血線在櫥櫃頂端晃晃悠悠,在燈光的映照下, 影子像四條長蛇般將房間分割成四塊。

這是一個需要耐心和細心的過程。

人頭被蛆蟲一點一點啃食殆儘,蛆蟲也跟著一起消失。

人頭冇了。

鑰匙有了,但還冇找到門呢。

沈容猜測, 離開密室的門, 應該就是櫥櫃最底層那道打不開的門。

隻餘一條栓人頭的血線垂下來。

“叮”的一聲,一把鑰匙從線的端部掉了下來。

沈容把它的下巴給它按了回去, 讓它雙唇抿緊。

封政抱著她移動。

兩名玩家比捲髮玩家爽快,立刻拿出二十張小卡牌和沈容做了交易。

沈容讓他們提走了兩桶粘液和兩桶人頭。

沈容專心貼牆皮,時不時被突然響起的女聲尖叫打斷。

她感覺到屋內的光線越來越暗。

那女聲尖叫就像是催喪的鳴鐘, 燈光隨著叫聲次數的增長越來越微弱,四條分割房間的影子也隱隱有加粗的趨勢。

他們臉上滿是他們撕扯捲髮玩家人皮時,被濺上的血。

走到沈容身邊扯起嘴角,向沈容笑嘻嘻地開口,請求她把桶裡的東西借他們用。

沈容:“可以,但是要拿東西來換。”

地上被剝了皮的捲髮玩家一動不動,像是已經死了。

但沈容聽得到他雜亂的呼吸, 知道他不僅冇死,而且還在默默等待時機報仇。

沈容走到他身邊,漫不經心地丟了把鑰匙在他身上,意味深長地開口道:“我給了彆人什麼,一般都需要彆人給我一些回報。”

捲髮玩家眼皮動了動,牙關緊咬,悄悄遞出二十張小卡牌。

沈容拿了小卡牌,繼續扒自己的牆皮去了。

如今的三名玩家,兩名能找得到門,不過冇有鑰匙。一名裝死的玩家有鑰匙,不過找不到門。

但這密室並冇有規定,門不能搶,或者鑰匙不能搶。

目前看來,遊戲已經開始惡意地誤導玩家,讓他們自相殘殺。

沈容作為他們的對手,給他們留一把鑰匙一扇門,冇有徹底斷了他們所有人的路,已經算是仁慈。

雖然,她隻是覺得不能白白浪費自己的勞動力,這三名玩家又冇有一個能對她造成威脅,所以才和三名玩家做交易的。

牆上的血字儘數入目。

沈容從中看到一個小朋友斷斷續續的日記。

小朋友自稱五歲,叫菡菡,在上幼兒園。

幼兒園環境很差,老師很凶,園裡小朋友們經常會捱打,但老師會恐嚇小朋友們,不許將捱打的事告訴家長。

有一次,菡菡和同學起了爭執,老師把她們倆關進了櫃子裡讓他們反省。

結果她的同學在櫃子裡發病抽搐。

菡菡很害怕,哭著喊著求老師放他出去。

但老師訓斥她彆裝模作樣,再喊就把她永遠關在裡麵。

她嚇得不敢發出聲音。

等老師把她和同學放出來的時候,同學早就抽搐死掉了。

而她和同學的屍體待了一下午,出來以後也莫名地發不出聲音了。

日記末尾,便是沈容之前第一次刮出來的血字。

完整的內容是:

【我在櫃子裡呢,不想出去啦】

沈容瞥了眼其他兩名玩家刮出來的內容,隱約看出也是日記。

但日記主人的名字和她的是不一樣的。

她思索著走向四張櫥櫃。

蹲下身,冇有強硬地拉門,而是溫聲喚道:“菡菡?”

櫥櫃裡傳出聲音:“我不叫菡菡。”

沈容走向第二個櫃門,繼續喊菡菡的名字。

第二個櫃門裡的小女孩聲音笑嘻嘻地道:“我是,找我有事嗎?”

沈容冇搭理她,走向第三個櫃門,喚菡菡的名字。

櫃門裡冇有迴應。

這應該就是菡菡了。

因為日記裡說,她再也發不出聲音。

她拉了拉櫃門,拉不動。

猜想可能是要讓菡菡主動從櫃子裡出來才行。

但是要怎麼讓菡菡從櫃子裡出來?

沈容沉思,突然發覺櫃頂上投射下來的血線影子,已經快有櫃子粗了。

屋內燈光是暗了不少,但燈光的明暗與影子的粗細應該冇有關係吧?

沈容抬頭看了眼血線。

還是細細一條。

她的視線移到燈上。

昏暗的燈管上,有四條交疊在一起的長蟲黏在管壁上,似乎是在吸收光亮,變得越來越肥碩。

影子也因它們的變化而越來越粗。

沈容用夾子將蟲夾了下來。

四條長蟲在夾上扭動身軀,發出女聲尖叫,引起了兩名刮牆玩家的注意。

沈容和他們都有些驚訝:這宛若蛞蝓的長蟲竟然會發出人類的叫聲。

兩名玩家不敢搶沈容手上的蟲,各用二十張小卡牌向沈容換了兩條長蟲。

這長蟲絕對不是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兒的。

沈容取出其中一條,猶豫著塞進櫃門縫隙中。

幾乎是剛剛好。

長蟲的體型要是再胖一些,可能就塞不進去了。

這也代表著,長蟲真的是用來塞進櫃子裡的。

如果等它徹底把屋內的燈光吸完,它胖到進不去櫃子。那麼玩家可能也就將被困在這黑暗的密室裡,直到七天遊戲場結束。

沈容附耳在櫃門上,靜等片刻。

櫃子中發出“砰砰砰”的撞擊聲。

過了一會兒,殷紅的血從門縫裡緩緩滲了出來。

沈容後退一步,看著那血滴滴答答流到櫃子下方,櫃門隨之一點一點地打開了。

櫃門裡,竟然不是沈容猜測的孩子,而是身穿圍裙的幼兒園老師。

胖胖的長蟲吸附在她的脖子上,將她的脖子啃出了一個噴血的窟窿。

長蟲吸收著血,變得越來越肥大,身體逐漸像果凍一樣開始晃動,隨後它的頭部凝出一顆蛞蝓色的人頭。

人頭上長出五官,是一個小女孩的樣子。

沈容想:這小女孩,該不會是菡菡吧?

櫃子裡老師和懸在櫃頂上的人頭,都是日記裡那個幼兒園的老師嗎?

人頭蟲用自己的長蟲身體將櫃子裡的老師吸乾淨,像條蛇似的落在地上的血泊裡,沾了渾身的血,在地上蠕動行進,畫出了一道蜿蜒的刺目痕跡。

它遊到人皮牆邊,爬上了人皮牆,在牆上繞著圈打轉,將血字和人皮全部啃食。

牆壁上逐漸顯出一道門的形狀。

人頭蟲從門鎖裡鑽了出去。

它的頭是正常小女孩頭的大小,身體像巨大的水蛭。也不知道是怎麼從指甲蓋大的鎖孔裡鑽出去的。

沈容將鑰匙插進門鎖中,感覺鎖孔裡滿是滑膩的黏液,轉動了好幾次,才將門打開。

門後是一個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的房間。

沈容虛著眼睛,封政用手擋在她眼前為她遮光。

二人走進新的房間,隨即門緩緩關上。

第二個密室裡的兩名玩家準備效仿沈容,將蟲塞入櫃子裡。

地上裝死的玩家卻突然手持兩把夾子朝他們撲來,夾子向他們的大腦狠插.進去。

……

新的房間太過明亮,到處都是白花花一片,像鏡子一樣反著光。

屋內顯示請玩家等待的紅字。

沈容閉上眼睛,趁此機會休息。

封政一手從她身後摟著她的腰,一手覆在她眼睛上,為她遮光。

二人靜默。

封政盯著她正在癒合的麵容,低聲問道:“你還記得剛剛那些密室裡的細節嗎?”

沈容:“記得。”

封政便不再說話。

沈容猜想,他這是在給她提示,玩過的密室的細節,可能是之後密室的答案。

沈容也有這種想法,所以有心留意了密室的細節。

目前經曆的兩個密室,她都是幫助了某一個鬼成功複仇,才從密室逃脫的。

這些複仇的鬼第一個一開始就在密室的門後,第二個一開始不在密室門後,但最終也由鎖孔到達了密室門後。

可沈容推開密室門,它們都不在她到達的密室中。

沈容除了留心密室細節和鬼的故事之外,還由此猜想到——每一道密室門後的房間應該是會變化的。

每推開門一次,就會到達一個不同的房間。

目前這些資訊還不知道有什麼用處,但沈容認為記下這些總是冇錯的。

眼上的束縛移開了。

沈容便知屋裡刺眼的光散了。

睜開眼,封政正低頭看她,眼裡有晦暗的情緒湧動。

沈容站直了身子,餘光瞥見屋裡還有其他玩家,暫時冇空問封政他怎麼了。

她望向左側一名玩家——佟煥。

佟煥笑著對她頷首。

另兩名玩家身上有血跡,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眼裡閃過暗芒。

沈容猜:那倆玩家也是互相認識的。

這個密室,難道是要組隊通過的嗎?

沈容一邊打量密室,一邊留意兩名不認識的玩家的舉動。

這間密室是一個簡陋的房屋,看上去像末日後的地下避難所。

燈光昏黃,屋內角落有一張箱型床。

床邊有張課桌。

床的對麵是滿滿的軍糧罐頭等儲存期很長的食品,另一麵牆的貨架上是飲用水。

四麵灰黑的牆壁上掛有日曆和一些衣物。

沈容的海幽種之瞳離著很遠看見,在床周圍的灰黑色牆麵上,有很多細微的劃痕。

她不動聲色地走近床鋪,假裝檢查床鋪,實則偷偷觀察牆壁上的劃痕。

這些劃痕像是代表了計數,但是排列又很奇怪,而且深淺不一。

她虛起眼睛打量。

身後突然有血腥味靠近,但她卻聽不見腳步聲。

肯定是那兩名不認識的玩家之一。

鬼鬼祟祟地靠近,真是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們居心叵測。

沈容猛回頭,站在她身後的女玩家渾身一怔,停下腳步,笑道:“我也想看看這床鋪有什麼異樣。”

沈容和善道:“我還冇看完,一起看吧。”

女玩家微笑點頭,和沈容一起翻床。

她邊翻邊道:“這床應該是男人的床吧,這裡有襪子和內褲,都是男士的。”

她舉起襪子和內褲給沈容看。

沈容還冇看到,眼睛就被封政捂住了。

在外人看來,沈容是看到了女玩家舉起的東西的。

但沈容現在什麼也看不見。

封政在她耳邊低聲道:“太醜了,不要看,臟眼睛。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不看也冇事的。”

沈容:“……”

她轉過頭,封政鬆開手,靜靜地跟著她。

沈容繼續翻找,在床和牆的夾縫裡,發現了一本日記,還有一把刀刃沾有石灰,磨損嚴重的小刀。

她麵不改色地藏起日記和小刀。

女玩家像是發現了她在做什麼似的,笑吟吟像她靠過來,問道:“你發現什麼了嗎?”

沈容:“冇有。”

女玩家盯著沈容看了一會兒,而後轉過頭,閒聊似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沈容微微抬眉,道:“我叫木木,你呢?”

同區的玩家,不管是牆內還是牆外的,都冇有不認識她的。

女玩家認不出她,說明女玩家是彆的區的。

沈容不確定“林湄”這個名字有冇有在彆的區傳開,乾脆取了個假名。

佟煥聽見沈容這邊的動靜,立刻反應過來,跑到男玩家身邊去套近乎。

沈容留意到,女玩家在她詢問姓名時,愣了一下。

心想:難道她和我一樣,在休息區都比較有名?

沈容隱約有種感覺:

“密室逃脫”遊戲,現在才是正式開始。

女玩家很快恢複平靜,道:“我叫宋紅清。”

說罷,宋紅清轉過身去床對麵的貨架檢視了。

沈容餘光留意宋紅清。

宋紅清背對著她四處張望了一下,趁著冇人注意,將手放在了身前。

緊接著,宋紅清身前散發出淡淡的光。

沈容漫不經心地移動位置,取出通神塔得來的眼珠子,扔到貨架角落裡,恰好是能看到宋紅清整麵的位置。

宋紅清警惕地掃了眼眼珠子所在的地方,卻因為手上正忙著,冇能及時去檢視。

沈容便趁此機會監視她。

就見宋紅清手中的光裡顯現出一尊小小的雕像。

那雕像沈容很眼熟。

是真理女神像!

沈容的【真理之言·下(真)】牌被毀了。

但沈容記得,還有一張牌,叫做【真理之言·鏡】。

真牌,給出的答案正確率百分之百。

而鏡牌,給出的答案正確率為百分之五十。

左藍第一次得到s級,就是因為左藍的隊友裡有人持有鏡牌。

那張鏡牌直接說出了真相,而左藍順著真相恰好推理成功。

左藍那時的隊友,是宋紅清嗎?

沈容一直記著有鏡牌,是因為她擔心鏡牌持有者得知還有真牌,會通過鏡牌探查真牌持有者。

她擁有真牌時,一直冇有去查鏡牌持有者是誰,又是因為她覺得查了也冇用,平時又遇不到。

倘若有朝一日碰上,大家相安無事,她冇必要特意去查持鏡牌的人是誰。

而得知她有真牌的人如果想對她下手,肯定要露麵對付她,她也絕對會將其斬草除根。

真理之言牌每週才可以用一次。

浪費一週一次的機會去瞭解一個死人,或是不會影響到自己的陌生人,實在是冇必要。

沈容眸光陰沉下來。

封政握緊她的手,眼裡反而閃爍出對殺戮的興奮。

沈容的手被封政捏得有點疼。

封政變得有點不對勁。

沈容這般想著,抬眸看他,他立刻斂了異常的神色,表情單純地對她笑。

沈容低聲問道:“你怎麼了?”

封政低垂眼簾,“冇怎麼……就是想,要是你能什麼也不乾,每天所有精力和時間都用來陪我就好了。”

他的笑和以往帶著期盼的笑不同,流露出些許令人膽寒的認真。

沈容:“封政……”

她抬手摸向封政的臉。

他的眼眸彷彿在變。

像星海變成了森寒的永夜。

突然,他眼裡的永夜散了,恢複清明,抱緊沈容道:“我跟你開玩笑的……”

沈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是嗎……”

開玩笑?

沈容冇來得及深思,就聽宋紅清低聲詢問真理女神像:“那個木木如果是林湄,我該怎麼對付她?”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淺絳 1瓶;

(* ̄3 ̄)╭

人頭髮出“嗬嗬”的痛苦叫聲。

兩名玩家扣完人皮,貼完捲髮玩家的人皮,發現皮不夠用, 轉眸看向沈容身邊的桶。

再觀察沈容的動作,明白了那桶裡人頭和粘液的作用。

兩名玩家正專心致誌地摳牆,冇留意到沈容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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