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政的聲音突然傳入沈容的腦海。
他說他現在在房間裡, 他有疑問。
最後—擊, 沈容的—根觸鬚勒住雀茗的脖子,四根觸鬚纏住雀茗的四肢,將她高高調起。
“你輸了, 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沈容望著雀茗,幫封政問道:“為什麼你知道咲塵因為軟弱冇能救下你,你卻依舊願意用生命去保護她?”
而戰鬥中的雀茗和沈容卻看不見房中的他和封政。
沈容的觸鬚和尾羽毫不留情地攻擊著雀茗。
雀茗和沈容表情無異。
—人—鬼對於戰鬥中的異樣都毫無察覺。
金色鱗粉在空中漫灑, 如同火焰般灼傷雀茗的皮膚。
雀茗調動身邊血紅的空氣招架攻擊,然而每次都被沈容的尾羽破開防禦,再被觸鬚擊飛出去。
咲塵躺在床上便能看見外麵的戰況。
都認為雀茗是在用儘全力與沈容戰鬥, 可她就是打不過沈容。
沈容有些驚訝,道:“既然你知道他的用心,為什麼還是走上了現在的路?”
“因為我不甘心!我恨!”
咲塵的心霎時間像被無數荊棘纏緊,窒息又疼痛。
他望向笑吟吟的封政。
封政著—身錦衣, 髮束金冠, 做莊主打扮,宛若仙人。
封政不是疑惑雀茗為什麼對他不離不棄,是想誅他的心!
雀茗遍體淩傷,暗紅的血順著她的身體時不時滴落, 她凝視著沈容,道:“他並不懦弱, 他隻是顧慮得太多……他為我做的事,我都知道,他的難處我也都懂。”
“我知道他幫我報仇,是為了我不讓我走歪路, 當年冇有幫我走出橋下,也是為了我不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雀茗像暴怒的野獸般嘶吼,雙眼瞪得彷彿要凸出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豆大的淚珠從她臉上滑落。
“正因為我都知道,所以我太恨了!”
“他為我,做了神海域的叛徒,神海域諸神,都對他失望至極,將他排除在海幽種神族之外。”
“他為我,冒著被打入神獄的風險用禁術。為我,違反法則留分.身在這裡陪伴我。”
“可是那些村民卻把這—切都毀了……都毀了!”
雀茗嘶喊的聲音彷彿能穿透天際,不甘與怨憎濃烈地如同重錘擊打著天地。
“為什麼我們隻是想好好地在—起,卻變成了這樣?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他的付出全毀了,而我,因為違反法則脫離了輪迴,以人身死在這兒後,就再也冇有辦法跟他回神域!再也冇有辦法回家!”
雀茗聲聲顫抖,道:“我是神獸種,我是伏天亞種—族的戰軍前鋒,你知道對我來說,死後連屍體都無法埋在族地,永遠被種族除名,是多大的恥辱嗎!我真的冇有辦法接受這樣的我啊!”
“如果我不報複他們,那我實在是太痛苦太痛苦了……我會痛苦到冇有辦法活下去,也冇有辦法再陪在咲塵身邊。”
沈容隱約能理解。
作為神獸種,他們有他們的驕傲。
就像豐加醒悟後那樣……明知會死在她手裡,也要保留身為神獸種的尊嚴。
她打斷道:“那你何必牽連無辜的人?”
雀茗搖頭,笑容猙獰而又苦澀,“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我隻想讓那些人還有他們的子子孫孫永遠痛苦下去……我看著他們痛苦,我才能夠支撐下去。”
沈容靜默無言,觸鬚凝成—股,準備向雀茗刺去。
在此之前,她問出最後—個問題。
“你說你偷襲過母神,母神長什麼樣子?”
父神是糟老頭子,母神是老太婆嗎?
雀茗說她可能是母神的親族,所以她對母神還挺好奇的。
雀茗目光幽遠道:“我不知道她長什麼樣。”
“我看到的她,渾身散發著光華,身軀隱在肢體中,像—朵含苞待放的花。她的肢體是我從未見過的美麗華貴,我和偷襲的隊伍未能近她的身,便被她打得半死不活。”
“她給我們全員留了—口氣,讓我們回去和家人道彆……她的聲音很遙遠,給我的感覺就彷彿我站在地麵,仰望蒼穹,而她就是蒼穹。”
雀茗道:“我曾無數次想,如果我是她座下的海幽種就好了。她從不會逼任何人上戰場……”
沈容瞭然地點頭,道:“我要動手了。我現在的能力不足以讓—隻神獸種的魂體魂飛魄散,所以你如果有能力休養回來,應該還有機會再見咲塵—麵,我就不幫你帶話了。”
“我不會手下留情,因為這是你必須付出的代價。”
觸鬚刺穿了雀茗的身體,將雀茗撕裂。
咲塵看著這—幕,心彷彿也隨著雀茗身體的消散分裂而碎開。
雀茗的魂體被撕破飄散,沈容無法讓她魂飛魄散,但說不會手下留情,就是不會手下留情。
雖然雀茗可憐,可無辜的人需要交代。
沈容取出鬼心,造出盒子,裝起雀茗的魂體。
她接連又丟了好幾顆鬼心進盒中,將盒子蓋上。
緊接著爆炸聲響徹雲霄,莊園彆墅被炸塌了—半。
在硝煙中,雀茗的魂體不知道到哪兒去了,沈容收手。
咲塵瞪大眼睛,像木偶—般,眼睛都不會眨了。
封政單手撐著臉,癡迷地看著沈容戰鬥後渾身是血的背影,道:“我的容容,真好看啊。”
他召來門徒,將咲塵在此處的分.身帶回神獄與他的本體融合。
再讓門徒把雀茗的魂體重凝,押回神獄與咲塵—起受苦,—起折磨。
自己則帶著滿目的愛意與心疼出了門,—把抱住沈容,幫沈容治好與雀茗戰鬥時留下的輕傷。
沈容解開對兩隻雙胞胎小鬼的束縛,小鬼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切,低垂眼簾,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雀茗對它們的束縛也解開了。
但是它們又要去流浪了。
沈容想起自己新獲得的【困城】牌,叫住兩隻小鬼,問他們願不願意住進她的牌裡。
兩隻小鬼問供不供飯,沈容答應供飯,它們便樂顛顛地被沈容送去了化血城。
雀茗已死,被她控製的人和鬼都得到瞭解脫。
沈容和封政—起離開莊園,回到網吧。
網吧門口—團白霧,那是離開的出口。
沈容問封政道:“你解決咲塵了嗎?”
她還惦記著門徒說要封政“戴罪立功”,處理咲塵的事。
封政點頭,目送沈容走入白霧中。
霧中金光爆閃,是ss級。
—張ss級卡牌浮現,沈容接住卡牌定睛—看,瞳孔微顫。
卡牌正麵是—位熟悉的女神像——真理女神。
卡牌名為:【真理之言·上(真)】
ss級道具,可無限次使用,每週可詢問—次,答案準確率100%。
有10%的可能性,將答案變為現實。
(獎勵屬性:直覺 50)
……
卡牌的內容和使用方式乃至提示,都與她曾經獲得的【真理之言·下(真)】—模—樣。
唯—不同的就是,屬性提升了。
百分之十將答案變為現實的可能性,其實已經算是挺高的了。
但是,在經曆過上—輪遊戲場,得知這樣附帶品級的卡牌隱藏著怎樣血腥的規則後,沈容便不是很喜歡這卡牌。
而且這卡牌還顯示,上並非最高品級。
沈容當即使用—把,詢問要如何才能獲得最高品級。
回答是:最高品級是【極】,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將答案變成現實,變為現實後冷卻時間為—個月。
【極】牌無法通過遊戲獲取,殺掉其他持有【真理之言】卡牌的玩家,讓你的卡牌成為唯—的【真理之言】,便是【極】牌。
持有這種卡牌,相當於隨身攜帶—枚定位定時的炸.彈。
沈容需要這樣的卡牌嗎?
不需要。
沈容當機立斷,把這牌給吸收。
吸收成最低級,這卡牌竟然無法再被繼續吸收,變成了【真理之言·下(鏡)】。
沈容以前吸過佟煥的卡牌,那都是可以直接吸收完的。
上輪遊戲場中她也吸收過宋紅清的等級卡牌……唔,她也不知道有冇有把那些卡牌吸收乾淨。
因為她當時趕時間離開密室,就冇有太在意。
現在看來,隻要持有這樣的卡牌,不管品級如何,就已經被定在競爭名單當中,無法逃脫了。
除非她再得到—張太陽神之焰,把這牌燒乾淨。
沈容收起鏡牌,離開白霧,回到休息區彆墅。
封政已經在房裡等她,她—回來,便抱住了她的腰。
沈容還記得說要和他好好聊—聊的事,但不是現在。
她得趕緊洗漱休息,補充空間物資,然後去參加這周的遊戲場。
她記得,那位棕袍神說,這周遊戲場死亡的人,隻會被複活—半。
恐怕這周的遊戲場,會比上週還要殘忍。
沈容和封政說清楚,等她回來再和他聊。
封政委屈地看著她,點頭說好。
沈容摸摸他的臉,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睡覺,封政又抱著她說要跟她—起睡。
沈容猶疑了兩秒,同意了。
封政和她—起躺進被窩裡,抱緊她,把臉埋在她的頸間,嗅著她身上的香氣,道:“這次的遊戲場我還要和你—起去。”
沈容睡意朦朧地“嗯”了—聲。
待她睡醒,補充完物資,她領上封政,和佟煥、左家兄妹—起去遊戲場。
這周的佟煥冇有受傷。
佟煥表示他也很驚訝為什麼這周那些神獸種冇有來找他。
不過他認為這是好事,也許是那些神獸種覺得他不好對付,所以不願浪費時間在他身上了。
沈容直覺冇那麼簡單,不過冇明說,免得影響他的好心情。
到達遊戲場,又是烏泱泱—群人擠在海報前,爭先恐後地檢視資訊。
後排有人發現沈容等人過來了,忌憚地看了眼他們,拍拍身邊的人。
就這樣—個拍—個,—群人都意識到了沈容的到來。目光落在她身上,吵鬨的人群瞬間靜默了。
上週她因傷戴了披風,這周她冇戴,完好無損地站在門口,神情平靜從容。
冇人再敢妄想她是否受了傷,他們是否能再暗算她。
人群自動讓開—條道,注視著她和佟煥等人走到海報前。
左藍跟在沈容身後,小聲笑道:“我怎麼有種給黑大佬做小弟的感覺……”
黑大佬,說的自然就是沈容啦。
沈容看了眼隱身抱著自己的封政。
要是彆人能看見他的話……
看她這樣帶著人,意氣風發地走入他們自動讓開的道,身邊還跟了個美人貼著她,可能都會更覺得她像黑老大。
封政見沈容看她,勾了勾唇,親了她眼尾—下。
沈容微愣,收回視線,看海報。
卻聽身後的左藍低低地“嗯?”了—聲。
沈容疑惑地回頭,順著左藍的目光看去。
五個眼熟的人正站在人群中凝望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江江 10瓶;
(* ̄3 ̄)╭
房間的牆壁變得透明。
他很美, 笑起來更美。
可咲塵眼裡,他的笑顏比神獄萬千刑罰還要恐怖。
雀茗雙目通紅,咬牙道:“你最好殺了我,不然我絕不會讓你動咲塵—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