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你就知道什麼啊?
劉沛臣坐回來。
封政眼裡有爬出了一絲陰暗。
沈容:“你不是要說你的事嗎?說啊。”
沈容感覺封政沈容更冷了。
冇推開,手便順勢搭在了她肩頭。
劉沛臣眉間有了溝壑:“沈容, 我信了你不喜歡我了, 行了吧?你何必……”
開門放他進來就是為了讓他說他的故事,他不說怎麼行呢!
她趴在封政懷裡仰臉對他道:“你等等!”
他拂袖要走。
沈容有些急了。
封政眼裡有星辰像抹去了灰塵般, 緩緩亮起來。仍是一副冷淡又倨傲的表情,作勢輕輕推了她。
劉沛臣停在腳步。
手悄悄地在桌子底下去碰他的腿側, 輕輕拍了拍,像是在說——彆生氣了。
封政的身體卻是更僵了, 凝著眉在桌子底下不斷揮開她的手。
她是趴在他懷裡的姿勢,安撫地摸摸封政, 正好摸到他的腰。
柔軟的手隔著薄薄的衣料, 在他腰間來回輕撫。
封政渾身一僵,猛地把沈容推開了,側過身子,撩了撩衣襬。
沈容不懂他怎麼了, 但看得出他說這句話是認真的。
劉沛臣也在盯著她, 臉色難看,彷彿又打算走人。
沈容便不抱封政了。
他揮開的動作很輕,沈容便和他打鬨般,不斷地用手去碰他的腿。
劉沛臣看不到他們桌子下的小動作, 歎道:“我真是怕了你了。就算想讓我相信你不喜歡我了,你也不必做到這個地步, 你這樣反而更讓我……”
沈容:?讓你什麼?你又在腦補什麼?
她開口再次強調:“我不喜歡你。”
劉沛臣搖搖頭,一臉的無奈和寵溺,還對封政說:“她的脾氣就是這麼倔, 讓您見笑了。”
沈容:“……”
封政加重了一點力道揮她的手,瞥她的眼神讓她彷彿聽見他“哼”了一聲似的。
沈容繼續摸摸他,揉揉他的腿,還想辯駁,見劉沛臣打算說她想聽的事了,便暫且不在這上麵糾結了。
跟劉沛臣說不通。再多說下去,冇準兒他又要說出什麼讓她迷惑的言論了。
她心道難怪劉沛臣會得罪神。
他根本就是活在他自己的世界裡,自我又自傲。
劉沛臣:“我從出生就有記憶,有比彆人花了數十年學習到的、還豐富的各種知識。我爹以為我是天眷之人,但我腦海裡總有個念頭在說,這一切都是神對你的懲罰,你永遠逃脫不了。”
“我起初不以為意,後來發現彆人都想吃我,我便意識到了不對之處。從此,我便生活在時時擔憂會有比我更強的人來吃我的夢魘中。”
“後來,我逐漸長大,腦海裡又多出許多奇特的記憶,這些記憶教會我如何反抗我的命運。在我第一次殺掉一個想要吃了我的仆人時,他的血不小心噴濺到了我的嘴裡,那一刻我感受到我的香氣和彆人的血肉融合起來的獨特。於是,我製造出了美人釀。”
美人釀如沈容所想,是導致修士們變成怪物的罪魁禍首。
效果也如沈容所想——美人釀的香氣和劉沛臣有種特殊的聯絡,喝下美人釀的人所獲得能量都會轉化成劉沛臣的。
不過隻喝一點,效果會很微弱。
所以為了前些天全城修士都變成鬼怪的場麵,劉沛臣足足計劃了十幾年。
沈容遇到的那個山村裡的人,就是第一批實驗者。
而劉沛臣最初決定用山村裡的人做實驗,是因為那村裡有一口能治好他井。
“井裡的神水,我唾手可得。然而冇有愛我的附加條件,我永遠得不到救治。”劉沛臣凝視著沈容。
神水無法治好他,他就遷怒了村裡人。
沈容翻了個白眼。
劉沛臣繼續說著他的自己的事,把他自己說得分外可憐和無奈。
但沈容隻關心:既然劉沛臣說一切都是在懲罰他。可為什麼劉沛臣的計劃完成得這麼順風順水,害得全城修士和他一起受苦。
還有……
沈容:“城主知道你做的一切,是你合夥人吧?”
否則劉沛臣應該不會這麼囂張地在城主麵前說這些事。
劉沛臣點頭:“比起我爹,我覺得城主更像我的父親。他不會想吃我,還很心疼我,給我提供了很多的幫助。”
封政現在隻不過是扮演城主,真正扶持劉沛臣的是另一個人,
單從那位城主不會想吃劉沛臣這點就可以看出,那位城主絕對也是這個劇情中的重要人物。
劉沛臣:“我今日帶城主來見……”
“嗯……”封政突然發出一聲悶哼,打斷了劉沛臣的話。
沈容身體略僵硬,摸到封政身上某處的手被打開了。
她瞥了眼被她抓過的地方。那幾天前給他做手藝活時同樣感覺,彷彿還殘留在她手上。
有些燙。
沈容不好意思地對封政眨了眨眼:“我不是故意的。”
劉沛臣連忙起身:“怎麼了?”
封政聲音低沉且壓抑:“滾出去。”
沈容:“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和城主單獨說。”
劉沛臣一頭霧水,直接被扔了出去。
房間大門緊閉,他聽不見裡麵的任何聲音。
劉沛臣有些緊張地守在門外,滿目糾結。
是沈容得罪了城主嗎?
難得有一個那麼愛他的人。她甚至因為無法接受他又不想拖累他,想儘辦法讓他覺得她對他冇有感情。
她很好……但,如果她真的對他視如親父的城主做了什麼,他還是會選城主。
屋裡,封政半彎著身子,用衣袍遮擋異處。
但過於突出,還是能看出異常。
沈容拉住封政的手,他輕輕地掙了下,冇掙開,便任她握著。
沈容:“我是真的隻喜歡你,也冇有想過要和你分開,你彆生氣了嘛。”
她的另一隻手輕輕放在了他腿上,身體向他傾,下巴幾乎抵在了他肩上,唇離他的耳很近:“要不要我幫你?”
“不要。”
沈容聽得出,他不是在傲嬌,他是真的不想要。
他還在跟她生氣呢。
沈容看他冷著臉的樣子,卻有些想笑,鬆開了他的手。
他迅速瞥了她一眼,像是氣她竟然鬆手了。
沈容笑盈盈地坐到他腿上抱住他,柔軟的腿側很自然地蹭到了他。
封政身體更僵了。
她摟著他的脖子,用臉輕蹭他,“好了,是我之前說話太直白了,不要生氣。我是喜歡你的,真的隻喜歡你。”
她拿出寫好的情書遞給他。
封政眼裡冰雪略有消融,板著臉收了情書。
沈容輕笑出聲,低頭,用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我還給你準備了個我親手做的禮物呢。等我做好了就給你,彆生氣了?”
封政:“是那個手帕?”
沈容佯裝驚訝:“你怎麼知道?”
封政卻略顯不自然:“這世上冇有我不知道的。”
沈容知道,他一定是用水鏡看她了。
但她不拆穿,畢竟那時候他還在和她生氣呢,拆穿了多不好呀。
她親了他一下,“你真厲害。”
許是因為他現在有些動情,他一向冰冷的身體有些熱。
唇瓣也是一樣,有點灼熱。
她這話跟誇小孩子似的。
封政表情似是不悅,眼裡卻生出些許笑意。
沈容凝視著他,手碰了碰他,“要不要我幫你?”
封政耳尖泛出霞色,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推開她,理了理衣袍,“不用你。說什麼喜歡我,我看你就是饞我身子。”
沈容:?
封政扭臉直接消失。
還好,她感覺他已經不生氣了,隻是還在鬧彆扭。
不過,他怎麼會想到她饞他身子的?
沈容忍不住笑了一會兒,陡然想到——上次,她是在和他做完手藝活以後,就說了“假如我不喜歡你”這種話。
他該不會以為,她是隻想碰他,碰完就“拔x無情”吧?
沈容看了看自己剛剛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他怎麼那麼可愛。
門外的劉沛臣聽見沈容的笑,知道門裡禁製已經解除,立刻推門而入。見屋裡隻有沈容,問道:“城主呢?”
沈容揉了揉笑得發酸的臉,“走了。”
揉完臉她一愣。
這手剛剛碰過他。
不過是隔著衣服,應該冇什麼吧。
劉沛臣問“怎麼走了”,“城主說什麼了”之類的話,沈容一一敷衍過去。
劉沛臣想去問問城主沈容是哪裡惹了他不快,隻對沈容道:“城主待我如親子。我先前和你說,我父母想吃我,為了保護我把我置在彆院,其實,是城主讓我父母這麼做的。我父母隻想吃我,若不是城主救我,我根本活不到現在。城主在我眼裡,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不管他對你說了什麼,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就請你忍耐一下。我會在彆的地方補償你的。”
沈容:“我不喜歡你,真的。”
說完,她不搭理他了,坐回床邊繡手帕。
小時候封政給她繡的,就是有他們的卡通頭像的手帕。現在她也想繡一個一樣的給他。
他付出的太多,而她給他的太少了。
感情還是要相互的纔好。
劉沛臣這次聽出了她話裡的認真,但隻當她是賭氣,說了幾句好話便離開了。
沈容在屋裡待到天黑。
晚上佟煥回來,終於完成了所有任務,恢複了身體控製權。
沈容要帶他去化血城休息,忽聽窗外傳來響動。
她警惕地提劍靠近窗戶,冇有開窗。
窗外傳來有些耳熟的聲音,“能不能放我進去?外麵全是鬼怪,求求你救救我吧。”
這是馬三科的聲音!
沈容謹慎地打開窗,放馬三科進來。
馬三科氣喘籲籲地爬進屋裡,看清是沈容,欣喜道:“是你啊!咱倆還真是有緣!”
沈容向佟煥介紹:“這位就是自稱新丐中丐長老的馬三科。”
佟煥圍著馬三科打量:“我就是新丐中丐的弟子,我怎麼從來聽說過你這位長老?要不咱倆去找其他長老,讓他們給我介紹介紹你?”
馬三科賠笑道:“我,我其實不是什麼長老,我那麼說,隻是吹牛罷了。”
頓了頓,他又揉著肚子對沈容道:“看在我為你辦過事的份兒上,就彆跟我計較了。你們這兒有冇有吃的?我餓了好幾天了。”
沈容爽快地把阿鸞端給她的飯菜給馬三科。
馬三科伸手要接,她又把菜收回:“你拿什麼跟我換?”
馬三科笑嘻嘻的掏出靈石:“拿這個,怎麼樣?”
沈容搖搖頭,“拿你有價值的資訊跟我換。比如,你是誰?”
馬三科:“我就是個乞丐,我的身份可不值一頓飯。這樣吧,我拿完成你任務的方法跟你換,如何呀?”
他笑裡透著意味深長。
沈容把飯菜遞給他,“可以。”
她就知道,馬三科對這世界的一切無所不知,必定不是個簡單人物。大隱隱於市。
·
聖殿之中
封政還是麵無表情,讓人摸不透他的情緒。
但卻有新的情書被放到了法則卷宗的架子上。
這是和好了?
第一門徒和第五門徒都輕鬆起來,相視而笑。
封政平淡地聲音傳來:“你們偷偷摸摸地笑什麼。”
第五門徒:“我們是想,主人您這樣的,冇人能不喜歡。她要是不喜歡您,那就是她眼瞎!”
聖殿中的氣溫略降。
第一門徒打了第五門徒一下,“你才眼瞎!她不可能不喜歡主人!”
話音落下,聖殿的氣溫仍舊冇有回升。
倆門徒都有些戰戰兢兢。
“她隻是饞我的身子。”封政語氣莫測。
倆門徒立刻反應過來,接話道:
“她怎麼不饞彆人,就饞您呢!”
“她一定還是喜歡您!”
封政一臉不以為意,似是並不在意這些。
他姿態恣意地坐在王座上,手指有一下冇一下地摩挲著座椅背上嬌嫩的幽海靈。
第一門徒和第五門徒,感覺聖殿裡彷彿有春風流過般。
難得的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脆脆鯊瓜 20瓶;雙卿 3瓶;
(* ̄3 ̄)╭
空氣彷彿凝滯了。
沈容再要抱他。
“彆抱我。”他的語氣不是排斥,帶著一絲沙啞。
劉沛臣回眸凝望她,淡笑道:“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