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你帶你的小弟們先回去。”
盧鋒不肯,說這不講兄弟義氣,叫他的小弟們繼續上。
沈容隻見宇文磊手中警棍在小弟身上一敲, 小弟便像是被電了一樣, 渾身哆嗦, 倒在地上抽搐。
盧鋒察覺到不對勁,“他手上的是什麼玩意兒?就算帶電也不至於一棍就能撂倒一個吧。”
沈容也趁亂混入其中, 在盧鋒的警棍打下來時,用手臂擋住警棍的攻擊。
警棍一下又一下敲打在一間間牢房的門上,“不想受罰的就趕緊給我回屋睡覺!”
有些囚犯們被震懾,縮回牢房裡。
與盧鋒交好的獄警低聲道:“他們是上頭特意派下來的, 彆惹他們。”
盧鋒:“我不管是誰派下來的, 偷我兄弟東西,就算是警察, 也不行!”
獄警們順勢將牢房們鎖上。
宇文磊帶著人直奔沈容而來,盧鋒與他的小弟們擋在沈容身前。
宇文磊甩了下手中的警棍, 帶著其餘五人氣勢洶洶地走近。
他的小弟們怒喝一聲, 衝上前去。
沈容有些詫異,但又清楚雨霞這樣做應該是因為下午她幫了她。
幫助雨霞,為的就是雨霞有一天能為她所用。
警棍狠狠打在她手臂上, 她第一感受到的卻不是手臂上的疼痛, 而是大腦被電擊的感覺。
瞬間,她便像是被控製了神經中樞般,渾身麻木。
宇文磊望著扶住牆壁才勉強冇有倒下的她, 譏笑一聲:“你說你, 逞什麼能啊。真以為我們拿你冇辦法?”
她微愕,立即反應過來,趁亂將宇文磊身後一男玩家手中的警棍搶過來。
宇文磊又一警棍打來, 一道身影飛一樣地撲倒沈容麵前,警棍打在她身上。
竟然是雨霞。
沈容用腿撐了一下雨霞,讓她不至於直接摔在地上,而後一警棍朝宇文磊頭上打去。
“砰”的一聲,宇文磊頭上見了紅。
但他卻冇有像她先前那樣,露出眩暈的神色。
他滿眼憤怒地瞪著她。
身後的人們手持警棍齊齊向她打來。
盧鋒帶人過來幫她擋,但盧鋒他們就像是一次性物品,被打到就“報廢”了。
沈容看了眼手中的警棍,看向宇文磊的眼神中帶上一絲了然。
這眼神讓宇文磊等人有些慌亂,下手更狠。
沈容反手將警棍對著手無寸鐵的宇文磊一頓猛砸。
警棍甩動間,血濺到她白皙臉上,成了點滴狀的“紅痣”。
長廊上響起嗚嗚警報聲。
“西區囚犯□□,請求支援。”
不一會兒,長廊的房頂上發出“嗤嗤”的噴射聲,煙霧迅速瀰漫整條長廊。
囚犯們接二連三地倒下。
沈容屏住呼吸,然而這煙霧卻彷彿能順著毛孔往身體裡鑽,她也跟著暈眩起來。
她背靠牆壁,手拎宇文磊的領口。
宇文磊血淋淋的腦袋原本鬥誌昂揚地對著她,此刻也耷拉下來。
獄警們也接二連三地倒下,最後竟隻剩背靠牆壁的沈容一人站著。
地上滿是疊在一起暈倒的人。
沈容眼皮彷彿有千斤重。
暈乎乎地環顧四周,在大霧茫茫中,看見長廊儘頭,有一隊身穿漆黑航空服般製服的人們手持噴消毒水的器械,一路衝倒在地上的人們噴灑東西,向她走來。
她緩緩蹭著牆壁癱軟在地。
那隊人離她越來越近。
他們厚重的圓形頭盔裡閃爍著紅燈,沈容隱約瞧見,他們胸前印有一個標誌。
那標誌,和那六芒星眼睛的圖案似乎是一樣的。
“嗤”——他們將噴頭對準她。
她感覺自己彷彿接受了乾冰的洗禮,一陣冷意過後,大腦徹底宕機。
她失去了意識,陷入了黑暗。
·
黑暗中,有一個肉色影子在不斷向她靠近。
是那長著蓮蓬頭的怪物。
它今天距離她隻有一米了,像個巨人般矗立在她麵前,壓抑得讓人有些呼吸困難。
沈容與它對視。
那比她整個人還大五倍的蓮蓬頭顱緩緩朝她壓下來。
無數隻不同眼睛湊到了她麵前,在離她臉不到一掌距離處對著她不斷眨動。
她聽到蝙蝠似的銳叫聲。
那聲音雜亂無序,彷彿在對她說話。
但是她聽不明白,大腦反而像被超聲波攻擊了一樣一陣發酸刺痛。
她閉了閉眼,晃晃腦袋,再睜開眼,眼前是她的牢房。
看著黑漆漆的牢房,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一時間想不起來,她是怎麼上床休息的。
盯著黑暗思索了半晌,才模模糊糊地憶起之前的騷亂。
可惜了,心臟冇了,浪費一天時間。
沈容坐起身,為此輕歎,卻見床邊放著血淋淋的床單。
床單上正是心臟與眼球,彷彿冇人動過它們,先前的騷亂隻是她的記憶出了問題。
沈容凝視著那顆已經發黑,血液凝固的心臟,內心對這遊戲已經有了猜想。
這裡不像是普通的監獄,更像是一個商業性的私人處罰機構。
今天那孕婦說的“傾儘一切”,也許就是打算花錢讓她永遠在這監獄裡受折磨。
被打時大腦被電擊的感覺,發生騷亂時噴出的氣體,還有那隊衝她噴氣體的神秘的支援人員……
這一切都讓沈容感覺自己在麵對各種超乎她想象的高科技。
她的腦子裡,是不是被植入了什麼東西?
沈容摸了摸自己的頭,找不到傷口。
思索片刻,她拿起心臟和果醬麵包,爬到床底下,將血塗抹在了圖案上。
現在再看這個圖案,她不僅覺得這像一個宗教標誌,也像一個公司標誌。
那群人把心臟還給了她,肯定是想她繼續那場找回憶的遊戲。
他們的目的,她有所察覺,但又很難說清。
她隻能再繼續探索遊戲。
她需要那些記憶,來解開謎團。
轉瞬間,她進入畫素世界。
兩隻鳥兒來到她麵前:
【你給我們帶來麵包了嗎?】
沈容把果醬麵包和心臟一起放在地上。
鳥兒停在心臟周圍,尖嘴啄起了心臟。
【我們可不會像那條蛇一樣傻,明明吃不下那麼多,還硬吃。】
【我們隻會吃我們想要的麵包。】
吃完了麵包,它們飛到沈容麵前,輕輕用帶血的喙啄了她的肩膀一下。
沈容再次回到了酒店房間裡。
血腥味充斥她的鼻腔,一具肥胖男屍趴在她的身邊。
沈容將他翻過來,他咳嗽著噴了她一臉血沫,強撐著睜開眼睛,嘴唇翕動。
沈容靠近他的唇邊,聽見他道:“六角……你……跑……他們……設計……”
他是在提醒她,有人設計她,讓她跑?
六角讓她聯想到六芒星眼睛的圖案,心想:六角是幕後機構的名稱嗎?
男人回答不了她。他嚥了氣,眼睛還睜著,死不瞑目。
沈容直起身,往門口走去,順應男人的話跑路,背後卻有股陰森氣息襲來。
她側身回頭。
那已死的男人竟變成了渾身長滿尖刀的怪物。他狼牙棒般的手和身體不斷往她身上撞。
沈容連忙躲避,但身體再次不受控製地跌倒在地。
那已死男人身上的尖刀無限延長彎曲,刺中倒在地上的她,將她釘在了地上。
她被刀紮成了篩子,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血汩汩流出,在她身下形成了血泊。
“噗嗤……”
“女士……”
“抱歉,冇忍住。”
她聽見遙遠的地方傳來細如蚊蠅的對話聲。
如果不是她五感靈敏,幾乎不可能聽見。
她眼前被血色填滿。
血幕退去,她又回到了畫素世界裡。
兩隻鳥吃完了心臟,身體被撐成球,躺在地上飛不動了。
它們撲棱著翅膀,頭頂冒出畫素文字:
【你還想要繼續前進嗎?請把你的兩根無名指分彆餵給我們。】
沈容走回第二個空間,按照之前的方法,把頭顱的另一隻耳朵割下來做成手指,餵給兩隻鳥。
兩隻鳥的身體脹得幾乎透明。
突然,它們“砰”的一下炸了。
細碎的血肉噴了沈容一身。
血肉中躺著一枚黑鑰匙。
之前的鑰匙都是金的。
沈容撿起黑鑰匙,研究了一下,打算繼續前進。
轉過身,卻見小白兔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裡,吃起了鳥的碎屍。
沈容點了一下它。
它頭上冒出畫素文字【不再】。
沈容:?
她又點了一下。
兔子頭上冒出不同的畫素文字:【這對蠢鳥。它們以為自己不吃下所有麵包就不會被撐死,卻不想想,一隻麵包比它們兩個還大,足夠撐死他們了。更何況他們還貪心地想要吃你的手指。】
這番話看上去像是寓言故事的總結。
沈容再點兔子,兔子不斷重複這句話。
【不再】冇有再出現過。
不再什麼呢?
沈容拿起黑鑰匙繼續前進。
打開門,門口的世界變了。
樹林與草木全部枯萎,光禿禿的地麵泛著血色。天色灰暗中帶著一絲流動的血紅。
兩條岔路出現。
一條通往遠方,一條通向一間小房子。
沈容想了想,先去了那棟小房子。
到達房前,她看見房門上有一顆麵目扭曲的頭顱。
這頭顱麵容潰爛,眼珠半掉,瞧見沈容,附近冒出畫素文字:
【哦,你這個魔鬼。】
沈容想要打開門。
頭顱:【你這個魔鬼,你已經冇救了。如果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絕不會生下你這樣的怪物。】
沈容:?
這顆頭顱是她這個身份的媽媽?
她擰了下門把,門卻打不開。
頭顱:【你想進去看看你曾經做下的惡事嗎?
幫我找副軀殼和美麗的人皮來。
反正你是個魔鬼,我不用對你用那些委婉的言辭,對吧?】
【三天內把我要的東西給我,否則你就不要再來了,不然我會讓你後悔!】
沈容答應後,被傳送離開遊戲。
臨走前,她眼前一片漆黑。
血紅的畫素文字占據了她整個世界:
【你這個毫無人性的魔鬼】
血字散去,她回到床下,爬出床底,竟見門外有雙眼睛正注視著她。
是一名獄警。
看到她從床底爬出來,他竟然冇有質問她為什麼在床底下,而是掏出了對講機,“拿些外傷藥過來。”
沈容不解,順著獄警的目光,她低頭看自己。
房間內光線昏暗,模糊了她身上斑駁的暗色。
她摸了一下這些暗色,是微黏的感覺,還帶有血腥味。
是血。
“啪”的一下,她屋裡的燈亮了。
衣服斑斑點點的血跡更加清晰地映入她眼簾,就彷彿她被人捅了無數刀。
獄警將藥從視窗扔給她。
沈容拿起染血的床單把視窗擋上,獄警也冇說什麼。
她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幾聲,感覺氣管有些火辣辣的疼。
脫下衣服,低頭。
她白皙的身體上佈滿了細長的傷口。
這些傷口,似乎和遊戲那胖男人變成怪物後紮在她身上的一樣。
沈容摸了摸這些傷口。
麻麻的,隻有摸上去纔會有一點點疼,就像是從身體內部裂開的口子一樣。
“咳咳咳……”
她又不由自主地咳了幾聲,咳嗽時有些喘不過氣,胸腔和喉嚨都疼。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到些事情,瞳孔倏地放大:
這咳嗽也許是從那遊戲裡帶出來的!
是王英妮和楊川那兩個變成液體讓她窒息而亡的經曆帶來的!
沈容思索著,在床邊坐下,給自己擦藥。
藥味和血腥味和充斥了她整個鼻腔。
突然,她感到一道視線落在她的後背。
她抓起被子遮擋胸前,目光淩冽地回頭看。
恰看見封政轉過臉去的動作。
他的耳朵暴.露在她眼中,泛著豔麗的紅。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一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木一 20瓶;南瓜鞋 10瓶;溫溫愛吃桃 1瓶;
(* ̄3 ̄)╭
“那就要看你有冇有這個本事了。”
沈容虛起眼睛看宇文磊等人,趁其不備, 取出浮沉鎮海劈過去。
浮沉鎮海的冰還冇觸碰到他們就散了。
確實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