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勸著。
殿外傳來宮人聲聲問安。
這個時間, 他怎麼會來。
略過地上跪著的堂姐與齊鶴。
他似一陣風, 吹散了我心中的壓抑。
“陛下。”
我起身行禮,他立馬就黑了臉,拉住我的手,眼中星辰萬點, “真真, 今日來的不是外人。你還是像往常一樣喚孤。”
“......夫君。”
這一聲,宮女們都聽習慣了。
可地上的齊鶴與堂姐都嚇了一跳。
尤其堂姐, 顧不上禮儀,悄悄抬眼往上一瞧。
就看到他笑得極為溫柔, 舉手投足之間全是情意。
何為良人。
她瞥了眼身邊的齊鶴, 心中更覺失落。
他衝我得意地眨眨眼, 緊挨著我坐在上方。
“起來吧。你們是真真的親人,見了孤不必拘束。”
既然他來了, 那我也樂得清閒。
隻靠著軟枕,聽他與齊鶴、堂姐問話。
一來一往之間。
堂姐漸漸放鬆。
她顧不上身邊的齊鶴,言語之間也大膽了許多。
畢竟堂姐從不認為, 她會比我差。
更冇想過,她冇被孟家牽連是我的緣故。
現在她眼中隻有滔天的富貴和想為孟家翻盤的心。
“哦?你想來宮中服侍?”
他眼角掃在我平靜無波的臉上,來了興致, “那你會些什麼?”
“琴棋書畫詩酒茶。”
堂姐回得溫婉。
我瞧著她身邊死氣沉沉的齊鶴, 忍不住想到, 若是當時他冇有再拉住堂姐的手。
那我與他,會不會舉案齊眉?
畢竟, 那三個月的相處。
他的心動,我都知道。
手被人狠狠捏住, 才一回眸就對上他不滿的眼神。
“不準看。”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 落在剛剛還欣喜若狂的堂姐耳中,無異於一盆冷水。
倒是齊鶴,長久盯在地上的眼,飛快地朝我看來。
那一眼雖短,裡麵卻藏著很多很多的懊悔。
年少時的情動,總是無疾而終。
他是我第一個放在心上的男子,卻也是第一個讓我嚐到背叛與心痛的男子。
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無法釋懷。
直到今日看到他的懊悔。
我才發現,原先放不下的那些情緒,早就無數個日日夜夜中漸漸消散。
“真真!”
可身旁的人還是急了,他低低念著我的名字,“不準看。”
“好。”
我閉上眼,比起那種雨露均沾的情意,這樣的偏愛果然更令人沉淪。
十指交握。
他威嚴地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們都退下吧。”
“陛下,那民女入宮的事?”
堂姐大著膽子悄悄與他對上了眼,聲音嬌軟,似要勾魂奪魄。
“入什麼宮?”
他很不耐煩,“你是齊府的妾,以後還是安分些的好。宮裡也不是隨便什麼人想來就能來的。”
我不知堂姐此時是什麼表情。
偌大的福寧殿一時間,隻剩我與他。
他很是沉默,顯然醋的不輕。
“夫君。”
我依舊閉著眼,低低笑道:“我想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