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很久冇有去過早朝了。
馮相的求見, 也都被拒的徹徹底底。
隻有仁和殿每天鶯歌燕舞, 好不快活。
現在邊關大捷。
陳將軍就在回京的途中。
馮相縱然對陳姑娘有諸多不滿,也還是強忍了下來。
轉頭就奔著福寧殿來了。
對於他的求見。
我很意外。
我聽著馮相坐在院子裡與我絮絮叨叨說著這些天的政事,忍不住打斷了他。
“丞相,後宮不得乾政。這是規矩。”
馮相臉上一垮, 鬍子抖了半天, 才幽幽冒出一句:“可陛下也說過,最信任之人唯有皇後。”
他的話堵得我心裡難受。
“本宮……如今怕是冇有這份榮耀了。”
想起那夜的虛幻。
我還是陣陣心悸。
夢裡冇有他。
隻有我娘, 她還是年輕時的模樣。
看著很近又觸不到衣角。
她與我麵對麵站著,眼裡全是不捨。
亦如當年她被迫離開孟府。
就算我拚了命的去抓她的衣袖。
想要跟她一起走。
燒了一夜的我, 還是被娘又給送回來了。
她指了指我的肚子, 再一次笑著離開了我。
萬幸從墜馬後, 這三年他將我養得很好。
腹中的骨肉,竟然無恙。
過往他真的用心。
現在也是真的敷衍。
福寧殿出了事, 他依舊冇來看我。
就連福寧殿隨侍宮女去請,也被陳姑娘以陛下醉酒的理由送出了仁和殿。
甚至於壓根冇進去殿內,就在門口給堵了出來。
自那以後, 福寧殿徹底寂靜了,猶如花朵冬歇。
除了每日處理宮內事務,其餘時間我都用來畫畫。
可畫來畫去。
除了他, 再無風景。
三年時光, 一提筆便是畫他。
如今改畫山水花鳥, 總少了那份手感。
馮相瞧了眼我攤在院中桌上未完成的半卷畫圖。
山水風光,一艘漁船。
還有個模糊的人影。
不似漁翁, 更似……
“娘娘畢竟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您的話想必陛下還是會聽的。”
馮相想我不過是拈酸吃醋, 三年獨寵著實是無上榮耀。
如今驟然冒出個陳怡。
他壓低了聲音, “後宮之中您纔是主人,這種魅惑聖上的女子,留不得。”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頭髮花白的馮相。
凡居上位者,多半冷情。
入宮是陳怡自己想的法子,陳將軍開的口。
可推他過去是我的手筆。
寵她無度更是他的選擇。
現在因為我妒忌、他貪圖。
便要毀了她,這又是什麼道理。
“丞相可有心尖愛人?”
我在那畫上又添了幾筆,瞥了眼沉默的馮相。
“本宮的確做不到愛屋及烏,但陳怡如今入了陛下的眼,便是他……”
我說不出那幾字。
隻頓了頓,“過往你們不是左一本右一本的請陛下廣納後宮麼?”
“如今不過多了一個陳怡,陛下寵她也是想開枝散葉。”
“陛下如了你們的意,你這會又要本宮出手。”
我斜睨了眼臉色難看的馮相,“你當後宮女子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