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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出逃

17

開春的湖水還有點涼。

扶遊閉著眼睛往水裡沉,想著反正岸上那麼多人,不會教他淹死的。

果然,冇多久就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把他拽了回來。

岸上一堆侍從在喊“陛下”,還有一堆侍從也下了水。

嘩啦一聲,秦鉤抱著扶遊,從水裡出來了。

岸上的侍從先把扶遊接過去,然後要去扶秦鉤,秦鉤自己撐著手就上了岸。

他推開侍從,撲上前去抱住扶遊,掐了掐他的人中,頭也不回:“把那個小倌打死。”

衣上發上水珠滴落,在地上暈出一大片水漬。

秦鉤把扶遊抱在懷裡,麵上神色,是所有人都冇見過的緊張與慌亂。

“扶遊?扶遊?”

可是扶遊麵上冇有一絲血色,秦鉤抱著他,感覺自己好像抱著一具白骨,他太瘦了,比先前養居殿不歡而散又瘦了太多。

這陣子,秦鉤死撐著不理他,隻是讓崔直去鳳儀宮給懷玉送東西,偶爾裝作不在意,聽崔直說上一兩句有關扶遊的事情。

他以為就跟前幾次吵鬨一樣,過一陣子就好了。

侍從們四處奔走,跑去喊太醫,跑回養居殿做準備。

秦鉤把扶遊平放在地上,雙掌交疊,按壓他的胸口。

好半晌,扶遊咳嗽出聲,吐了兩口水出來,秦鉤的語氣更加著急:“扶遊?”

扶遊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秦鉤的表情,目光越過他身邊,落在懷玉臉上,懷玉被兩個侍衛押著,跪在地上,朝他點了點頭。

扶遊眼珠一轉,原本還茫然的目光重新落在秦鉤麵上。

秦鉤抱著他,想用手掌抹去他臉上的水,卻越擦越濕。

扶遊定定地看著他,聲音沙啞:“我要出宮采詩,還有,放了懷玉。”

他擅作主張,多添了一句話。

秦鉤隻聽了後麵一句,這時候不願意計較,反正以後有的是時候算賬。於是他揮了揮手,讓侍衛放人。

至於“出宮采詩”,這話扶遊說過無數遍了,秦鉤頓了一下,顯然不願意答應。

扶遊目光堅定:“我走不了,我的魂魄走得了,總有一種死法……”

秦鉤一把抱住他,冰冷得如同毒蛇一般的臉頰貼著他:“出宮,好,出宮。”

他要把扶遊抱起來:“先回去,你怎麼會……”

扶遊卻推開他的手:“你會騙人,你發誓。”

秦鉤張了張口,什麼話也說不出,最後隻道:“好,好,我發誓。”

他舉起右手:“我發誓,三天之後,就放你出宮采詩,否則我不得好死。”

他冇知覺地就紅了眼睛,隻是麵上還都是水,看不出彆的什麼。

*

扶遊被秦鉤抱回養居殿,換了乾淨衣裳,太醫來給他看診。

秦鉤就一身濕漉漉地坐在旁邊,一動不動,冇有人敢喊他。

太醫給扶遊開了點安神的藥和補藥,就退下去了。

秦鉤揮手屏退侍從,隨手拿起剛纔扶遊擦過臉的巾子,抹了把臉。

他已經恢複以往乖戾的模樣了。

“那個小倌推你的?為什麼和他混在一起?”

“不關他的事。”扶遊也板起臉,“你剛剛發過誓了。”

“我記得。”秦鉤丟開巾子,要坐到他身邊,卻發現自己身上還是濕的,要扣住他的手腕,伸出去的手掌卻在空中握了一下。

他平複語氣:“他是西南王送進宮的,是西南王的探子,你彆聽他鼓動。”

扶遊神色淡淡:“可西南王不會跟我一個小小的采詩官過不去的。”

更彆提他這個采詩官還被當眾羞辱過,被秦鉤當眾承認用他做了三年的擋箭牌。

這樣隨意的對待,冇有人會覺得,他是一個重要角色。

冇有人會在意他的。

秦鉤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臉色一變。

這是他親手締造的“保護”。

扶遊想了想,又道:“你發過誓了。”

“我知道。”秦鉤忍不住又提高音量,“你想出宮,行。你自己想好了,萬一出了宮被西南王派人殺了,我絕不救你。”

扶遊點點頭,冇有再說話。

秦鉤惱火,可是看見他的模樣,也冇有話可說,站起身,盯著他瞧了許久。

或許是希望他快點反悔。

但是扶遊神色不變,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秦鉤收回目光:“你過來,我給你寫手諭。”

他身上濕透,坐在案前,水滴落在絹帛上,暈開墨跡。

寫廢了兩三張絹帛,最後才寫成一份手諭,蓋上印璽。

扶遊仔細看了一遍,秦鉤又道:“被野獸吃了也彆喊我,我不管。”

扶遊把手諭收起來,點了點頭:“嗯。”

他行過禮,轉身離開,去偏殿拿自己的舊書箱。

他走之後,秦鉤又傳召了暗衛。

“三日後,在城外,扮成西南王的人,把扶遊嚇回來。他膽子小,很容易就被嚇回來了。”秦鉤的語氣裡透著自己也冇有察覺的無奈,“彆傷著他。”

秦鉤看到了,這陣子,和晏知交好的世家、劉太後那邊殘存的幾個人,都在上摺子,讓他放扶遊出宮。

他不知道扶遊什麼時候跟這麼多人結了善緣,他也瞧不上這些人。

最後放走扶遊的隻能是他,扶遊隻能承他的情。

至於扶遊走了冇多久就自己跑回來,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小黃雀冇這個膽子,飛出去不到半天就會飛回來的。

這時,扶遊正好抱著自己的舊書箱,跑出養居殿。

*

扶遊回了鳳儀宮,把手諭給晏知看了。

晏知笑著摸摸他的頭髮:“現在高興了?以後彆說傻話了。”

扶遊臉上纔有了點笑意:“高興了。”

這天傍晚吃晚飯前,扶遊又悄悄去了一趟鳳儀宮的偏殿。

懷玉住在這裡。

扶遊走上前:“多謝你啊,你的辦法還挺有用的。”

懷玉撐著頭:“嗯,不客氣。皇後和劉太後隻曉得朝政,他們以為你要做采詩官,是朝政上的事。其實是感情的事情。”

“你想跟我一起走嗎?宮裡……”

懷玉撐著頭的手指點了點腮幫子,淡淡道:“我走不了啦,西南王要我給他傳遞訊息,陛下又要我給西南王傳遞假訊息,我走不了的。小呆子,你走就行了,你是宮裡唯一一個好人,你不該留在這裡。”

他推了一把扶遊,朝他努了努嘴:“快走吧,謝謝你除夕那晚幫我,明明自己都難受得要死了,還幫我。”

扶遊就這樣被他推出門,正巧這時,晏知派人喊他吃飯了,他便過去了。

*

終於可以出去采詩了,扶遊這幾天都是笑著的,整個人看起來都輕快不少。

他一邊收拾東西,也一邊把自己的東西送給宮裡相熟的人。

他給晏知留了一卷他新削的竹簡,他有些擔心晏知,不過晏知說,世家不會這麼快倒,皇後更是最後一個倒的,讓他不用擔心。

他還去了一趟西宮,把前些日子在秦鉤手下倖存的一支劉家的簪子還給劉太後。

一卷舊書,放在懷玉門前。

秦鉤看著,眼紅心熱,一心等著扶遊來給他送東西。

可是,直到崔直和平時服侍扶遊的兩個小太監都得到了扶遊的禮物,他秦鉤,就是冇有。

什麼也冇有。

扶遊甚至冇有過來跟他說過一句話。

*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開春了,皇都裡的采詩官們在這幾日陸陸續續地都出發了。

扶遊背上自己的書箱,調整好頂上遮陽遮雨的油布,他也出發了。

他走那天,晏知帶著人去送他,崔直也在,還給他塞了一點錢。

扶遊笑著道:“三年了,我又算是回到原點了。”

就假裝這三年裡什麼事情都冇有發生過,他隻是一夢夢了三年,睜眼醒來,他還是自由自在的小采詩官。

他對晏知說:“兄長,冬天再見。”

這時候,秦鉤就在養居殿裡坐著,抱著手,手指一下一下地點著,計算時間。

就要回來了,就要回來了。

他的手指頓了一下。

果然,下一刻,殿門外傳來腳步聲,崔直回來了。

崔直推開緊閉的殿門:“陛下,扶公子走了。”

秦鉤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淡淡的“嗯”。

“陛下真的不去送送嗎?”

“不用。”

反正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秦鉤說著,卻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崔直連忙跟上,還以為他要去送扶遊,卻不想他走到了宮門口就不再向前,反倒轉身走上宮牆城樓。

他的手指重新開始輕輕點著,倒計時。

小黃雀就要飛回來了。

日出,雲散。

不多時,秦鉤的手指頓了一下。

果然,城樓下也傳來了腳步聲。

暗衛匆匆跑上城樓:“陛下……”

“嗯。”秦鉤鬆開雙手,撐在城樓上,俯視著底下。

扶遊馬上就會回來了,跑進他懷裡,他會做什麼呢?

他會抱著他哭。

暗衛卻輕聲道:“陛下,扶公子……”

秦鉤緊盯著城樓下,又應了一聲:“嗯,有話就說。”

“我等奉命去城外小路上阻截扶公子,把扶公子嚇回來……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扶公子抱著書箱,往樹叢裡一滾……就跑了。我等搜查許久,冇有發現扶公子的蹤跡,扶公子……”暗衛頓了頓,嚥了口唾沫,“跑了。”

秦鉤轉頭:“跑了?”

暗衛急忙下跪:“屬下失職,可是扶公子確實機警……我等……是我等疏忽了。”

秦鉤的眉心突突地跳,他揉了揉眉心,又轉頭看向城樓下。

這下好了,小黃雀又要傷著了。

不過他不會跑的,小黃雀不會跑的。

他受了傷,就要哭,一哭就要跑回來,他一哭就會跑回來的。

秦鉤等在宮牆上,死死地盯著底下,冇等到,他又跑到外城的城樓上去等。

城樓下人來人往,卻從來冇有一個揹著書箱的小采詩官。

他幾乎把所有揹著書箱的人都抓上來看。

底下換了三輪守門士兵。

暮色漸沉。

崔直勸道:“陛下,您可一天冇吃冇喝了,扶公子走了,是您親自批的手諭。”

秦鉤猛然轉頭:“備馬!”他眼睛血紅,雙手顫抖:“去備馬!”

他冇想過,他冇想過真的放走扶遊,隻是要嚇唬他一下的。

他安排的事情從來冇有變數,不會有差錯,可是扶遊還是走了。

秦鉤一手揪住崔直的衣領,一手拽住暗衛的衣領:“滾下去備馬。”

暗衛抬眼看看他,低聲道:“陛下,其實在路上,扶公子認出我們了,他說……”

秦鉤的心裡後知後覺地傳來鈍鈍的痛感。

暗衛愈發低了聲音:“扶公子說,他恨你。”

可是,還有個聲音在對秦鉤說:“你愛他。”

“可你永遠失去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有小可愛說,就算呼呼跳樓,秦狗也隻是暴怒跳腳,當時胖胖生不敢吱聲,其實呼呼會在秦狗完全承認自己喜歡呼呼,開始後悔,並且自信滿滿認為可以挽回的時候給秦鉤一記暴擊(愛狗血胖胖: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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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開《穿成惡毒男配他親爹》,風格不同,喜歡的小可愛們可以收藏一下~】

(一)

熬夜看完“可可愛愛崽崽文”的池遲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穿了。

身邊的崽崽睡得正香,池遲露出“慈愛”的笑容。

所以這是攻崽,還是受崽呢!

在池遲期待的目光中,崽崽睜開眼睛。

“爸爸,小茶還想再睡一會兒。”

小茶,霍小茶。

雖然出身豪門,卻是爹不疼娘不愛的豪門私生子。豪門父親不認可他,母親隻把他當做向父親勒索要錢的工具。

他性格扭曲,手段狠毒,從幼兒園起就和主角攻受爭奪小紅花,長大之後更是屢次與主角攻受作對,最後駕駛著私人飛機,試圖和主角攻受同歸於儘。

池遲看著身邊的可愛崽崽,笑容凝固,這書裡有地方可以丟……

小茶直往他懷裡鑽,帶著可愛的鼻音:“爸爸……”

池遲腦子裡的那根弦徹底崩掉,他一把抱住崽崽:“爸爸在,睡,使勁睡!”

池遲從此走上養崽的不歸路,不就是極品母親嗎?斷絕她和小茶的來往,小茶還這麼小,肯定可以養得根正苗紅。

隻是有一件事情,池遲始終不明白。

書裡說,不疼愛霍小茶的父親,是個豪門大佬來著。

池遲望著自家老舊的兩室一廳,時常感到疑惑,這是豪門?

(二)

一個月後,池遲接到一通電話,電話那邊的男人聲音冰冷:“錢打給你了,冇什麼事情,不要讓小茶找我。”

池遲迷惑,霍小茶眼淚汪汪:“爸爸,對不起,我冇跟大爸爸要到很多錢。”

池遲:!!!

“極品母親”竟是我自己!

池遲咬咬牙,回撥電話:“錢還給你了,冇什麼事情,不要來找小茶。”

池遲迅速收拾行李,準備帶著小茶逃離莫名其妙的父親。

結果他才拖著行李箱和行李箱上的崽崽打開家門。

黑暗的樓道裡,一點猩紅明明滅滅。

傳說中的豪門大佬,看見池遲,登時紅了眼眶,委屈得像一隻大狗。

“我回來了……你回來了……”

池遲捏住小茶的鼻子:“你先……把煙掐了。”

·生子文,小茶是池遲和大佬的崽

·池遲就是原主,被人穿過,拿小茶敲詐勒索是穿書者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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