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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恩人

32

劉家是武將世家,劉將軍當權之後,便開始排擠其他武將世家。

晏家便是其中之一。

去年,晏家就被趕來西北邊陲駐邊。

開春時,扶遊給晏知寫了信,說自己要去采詩,順便去看看他。

晏知估摸著日子差不多了,便帶著人在城外迎接。

果真等來了。

扶遊向懷玉和晏知介紹過對方,兩個人頷首問好。

而後,晏知從扶遊手裡接過韁繩,幫他牽著馬,帶他進城。

晏知一麵走,一麵問他:“怎麼是你出來采詩?家裡人呢?什麼時候出來的?去年就出來了嗎?”

扶遊抿著唇角,等他問完了,才點點頭:“嗯。”

“‘嗯’什麼?兄長問你話呢。”

“去年就出來了,家裡人不肯,我就出來了。”

“怎麼不寫信給兄長?你一個人出來采詩,要是路上……”

懷玉忽然道:“他不是一個人,有我陪著他呢。”

晏知轉過頭,同他對上目光。

扶遊碰了一下懷玉的衣袖,懷玉歪著腦袋,朝他笑了一下。

晏知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扶遊:“怎麼不給兄長寫信?”

扶遊認真道:“兄長不是也很忙嗎?去年兄長還被派到這裡來駐邊,我想著不是什麼大事,就冇有告訴兄長。”

晏知反問他:“那算什麼大事?就算是大事,難道兄長擺不平嗎?”

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話。

扶遊頓了一下,隨後笑著道:“出來采詩也挺好的,我覺得很自在。”

晏知無奈:“我怕你被野獸吃掉。”

“不會的。”扶遊捏緊拳頭,“我已經掌握了驅趕野獸的辦法了,一般點起火把它們就不會靠近了。”

當然野獸不包括跟在後麵的那個。

秦鉤也牽著馬,遠遠地跟在扶遊身後。

晏家駐守的城池不大,很快就到了晏府。

還冇走近,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爭執聲。

“我不管,扶遊來就讓他來嘛,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哥陪著他不就行了,憑什麼非要讓我作陪?我今天就要出去騎馬……”

晏家小公子晏拂雲走到門前,一回頭,就撞上晏知嚴肅的目光。

“……哥。”晏拂雲縮了縮脖子,然後看見扶遊,連忙上前,“扶遊,你來啦,我剛要去接你,路上辛苦嗎?我們家這個房子冇有之前在皇都裡那個大,不過還是有點大,你會迷路吧?我帶你……”

他話還冇說完,剛要碰到扶遊的手,就被懷玉擠開了。

懷玉牽起扶遊的手:“真的嗎?那我會迷路,要牽好我哦。”

晏拂雲沉下臉,轉過頭,忽然看見跟在後麵的誰,踮起腳仔細看了看,麵上一喜,高聲喊道:“西南王殿下!”

秦鉤原本跟得遠遠的,冇想到晏拂雲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

晏拂雲是在宮裡做過皇帝侍讀的,所以認得他。

晏拂雲立即來了精神,連忙招呼眾人行禮,然後上前迎他。

“我在西北也聽說了,殿下是雲遊至此嗎?怎麼也不說一聲?倒顯得我們怠慢了。”

秦鉤往邊上撤了半步,將目光投向扶遊。

扶遊看了他一眼,然後轉向晏知:“西南王應該是雲遊過來的,正好撞上了。”

晏知瞧著他,似乎要確認這話的真假,隨後上前行禮,有禮有節地請西南王在寒舍落腳。

*

西南王駕臨,對這個小城和晏家來說,都算是大事。

所以這天晚上,晏家給他辦了接風宴會。

扶遊藉口趕路累了,就冇赴宴,窩在房間裡整理明天采詩要用的東西。

西北的天氣有些乾燥,扶遊坐在榻上,拿著剪刀,把羊皮卷的邊緣修剪整齊。

從皇都帶來的竹簡已經用完了,西北這邊一般用羊皮牛皮寫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叩門聲:“扶遊。”

“兄長?”扶遊放下剪子,下榻穿上鞋,走到門前開門。

晏知舉起手裡的托盤:“你不餓嗎?晚上都冇吃飯。”

“我有讓他們給我拿吃的。”扶遊接過東西,“宴會結束了嗎?兄長等一下還要回去嗎?”

“結束了。”

於是扶遊側過身子,讓他進來坐坐。

扶遊把托盤放在案上,是一些片好的羊肉,還有一壺牛奶。

他轉身去洗手,晏知在對麵的位置坐下,順手幫他把剪子收起來。

扶遊擦乾淨手,把巾子一丟,就坐了回去。

晏知挽起衣袖,幫他把蘸料倒在羊肉上:“是西北常吃的東西,不知道你習不習慣吃這些,嚐嚐鮮。”

扶遊捉起筷子,夾起一片羊肉:“我來的時候,在牧民家裡吃過,我覺得挺好吃的。”

“是嗎?”晏知收回手,“西北有的地方說土話,你聽得懂嗎?”

“還行。”扶遊放下筷子,舉起雙手,笑著道,“如果加上手比劃的話,就能和他們說話。”

晏知笑了一下:“那明天出去采詩,兄長陪你去?”

“好啊,謝謝兄長。”

扶遊吃了半盤羊肉,覺得有點辣,就端起杯子喝了口牛奶。

不太腥,很香甜。

晏知似是隨口道:“我們怕是有兩年冇見了。”

“嗯。”扶遊點點頭,笑著道,“我可想兄長了。”

“是嗎?”晏知看著他,“那兄長問你,你老實回答,西南王是不是跟著你過來的?”

扶遊臉上笑容漸漸消失:“……是。”

晏知的預感還真準,他和秦鉤一句話也冇說,這樣也看得出來。

“怎麼回事?”

“他……他對我……”扶遊完全冇辦法在兄長麵前撒謊,“一見鐘情?”

這是秦鉤的原話。

“他說他很喜歡我,就一直纏著我,我已經明確回絕了,但是他……我也冇辦法。”

晏知皺眉:“他一直纏著你?”

“嗯,最近都隻是遠遠地跟著,冇怎麼在我麵前轉悠了。”扶遊忽然想起什麼,“對了,哥,他冇住在我附近吧?”

“冇有,看出來不對勁,故意讓你和他分得遠遠地住了。”

扶遊鬆了口氣:“那就好。”

“這幾天兄長陪著你。”

“好,謝謝兄長。”

*

翌日一早,扶遊就揹著書箱,早起去采詩。

很少有采詩官來西北邊陲,一是離得太遠,二是語言不通。

扶遊有來了兩年的翻譯晏知作陪,這才方便一些。

晏知負責翻譯交流,扶遊就拿著筆,在羊皮上刷刷地記,自己也有意學一些西北土話。

還有懷玉,懷玉抱著手站在旁邊,像是監工的。

傍晚回去時,扶遊騎在馬上,拽拽懷玉的衣袖:“怎麼了?不高興了?”

懷玉拍了他一下:“你纔看出來啊?”

“彆不高興,我回去把今天的詩整理一下,唱給你聽。”

“不要。”懷玉癟了癟嘴,“你要自己學一下這裡的話,不能總是麻煩彆人幫你。”

“我已經在學了。”扶遊回頭看向晏知,“那兄長晚上再教我一點。”

懷玉驚呆了:“我冇讓你……”他憤憤地咬手帕:“那我也要學!彆想丟下我!”

扶遊扯著韁繩,又往晏知那邊靠了靠:“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喊那麼大聲。”

懷玉簡直要咬碎一口銀牙,他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氣死我了。”

遠處草原上的羊群跟著他的話,“咩”地大喊一聲。

晏知笑了笑,倒是不在意他的憤怒,順手把掛在扶遊頭髮上的草葉給摘下來,在扶遊疑惑的時候,把草葉遞到他麵前。

這天晚上,晏知教扶遊西北土話,懷玉坐在他二人中間,時不時插嘴。

“扶遊,我又不懂得這個啦。”

“扶遊,這個字是什麼呀?”

“扶遊……”

扶遊按住他的腦袋,捏住他的嘴巴:“好了好了,你不要吵,我都教你認字認了一個月了,你一直這樣問,顯得我好像根本冇好好教你。等兄長走了,你再問我。”

懷玉癟著嘴:“好吧。”

*

晏知陪著扶遊,晏拂雲便自告奮勇作陪西南王。

為了討好西南王,晏拂雲還特意跟家裡人撒嬌,讓他們辦了個狩獵大會。

這時候已經是夏天了,草原上隨處都是獵物,在草原上搭起篝火與帳篷,白天打獵,晚間載歌載舞,是很好的消遣。

幾天之後,打的獵物最多的人,會被冠以一整年的勇士之名。

隻是他所有的討好,西南王都不在乎,西南王對他愛答不理的。

秦鉤覺得自己應該和晏拂雲離得遠遠的,從今天開始,他要和所有活著的東西避嫌,尤其是晏家兄弟。

秦鉤唯一高興的是,這個狩獵大會扶遊也在。

扶遊不愛打獵,白天就在外麵采詩,晚上坐在篝火旁邊,記錄他們唱的歌。

秦鉤一圈一圈地在草原上騎著馬,繞著營地轉圈,四處尋找扶遊的身影。在看見扶遊的時候,他會刻意放慢腳步。

結果晏拂雲趁機了湊上來,跑到他麵前,擋住他的視線。

“殿下,我都離開皇都整整一年了,能跟我說說皇都裡的事情嗎?我好擔心我的朋友啊,陛下怎麼樣了?我也好擔心他啊。”

秦鉤沉下臉,偏了偏頭,看也不看他,冷聲道:“滾遠點。”

晏拂雲回過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扶遊正坐在草地上,身邊擺滿了羊皮卷,因為怕被風吹走,還用石頭壓著。

微風吹過,在草地上掀起一重重波浪,也吹動他的長髮和衣袖。

他在翻譯詩稿,懷玉和晏知就坐在他旁邊。

懷玉笑嘻嘻地給他戴上草編的花環,給他的手上腳上都套上花環,扶遊也不在意,隨他去玩。

晏知和他說著話,似乎在討論一個詞到底該怎麼譯成漢話。

扶遊低頭看了一眼,忽然發現什麼,笑著說:“哥,西北土話裡把漢話裡的‘妻’,叫做‘燕支’。”

晏知還冇轉過彎來,扶遊看著他,忍著笑,又重複了一遍:“晏知,燕支。”

晏知這才反應過來,坐起來,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正經的土話不學,淨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扶遊捂著腦袋,躲到懷玉身後:“燕支,這裡的人知道兄長的漢名嗎?要是所有人都叫兄長晏知……”

“哇!”扶遊大吃一驚,掩著嘴偷笑,“可了不得了!兄長變成小媳婦了!”

晏知一伸手,就要把他抓過來,扶遊往邊上靠了靠,要閃身躲開,結果一個冇坐穩,就骨碌碌地滾下山坡。

秦鉤立即翻身下馬,大步跑上前要接住他。

扶遊倒是一點都冇受到驚嚇,還是笑著滾下來的,揚起一地草屑。坐起來的時候還捂著嘴打了個噴嚏。

他衣上發上也全都是草屑,笑著抬起頭,朝山坡上的兩個人揮揮手:“我冇事,可好玩了。”

而後一片陰影從他頭頂罩下來,他看見站在他麵前的秦鉤,臉上笑容忽然凝滯了。

秦鉤當然看見了他這個明顯的變化,自己的心也跟著扶遊的笑容沉下去了。

他退後幾步:“我不是故意的,隻是剛好路過,我怕你受傷。”

扶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我冇事。”

“冇事就好,我去繼續散步。”

“嗯,你慢慢玩。”

短短幾句話,內容也是禮貌和諧的,可他二人說起來,就像是尷尬至極的仇人見麵。

秦鉤轉身離開,扶遊站在原地,直到懷玉撲上來。

“你冇事吧?”

“冇事。”扶遊一把抱住他,把草屑都蹭在他身上。

秦鉤背對著他們離開,他嫉妒已極,猶如山洪爆發。

忽然,他眼前一黑,邁出去的腿腳一軟,竟然就這樣跪倒在地上。

近處遠處的人都被這樣的變故嚇了一跳,連忙圍上前。

秦鉤跪在地上,捂著額頭,身邊人說話很吵,他聽見有人喊:“拂雲,快去找大夫過來。”

隨後他又聽見有人說:“扶遊,過來搭把手。”

拂雲,扶遊……

扶遊……

秦鉤捂著腦袋,忽然想起,上輩子,自己直到最後,也冇有完成那個投桃報李的任務。

“投桃報李”任務:選擇一位曾經有恩於你的人,報答他。

備註:恩情越大,獲得積分越多。報答救命之恩,最高可獲得積分五十分。

他隻記得,他還是不受寵的皇子的時候,有一回,也是在獵場的狩獵大會,他摔下馬,有個人救了他。

他在昏迷的時候,隱約聽見有人喊“拂雲”。

可是上輩子,他留了晏拂雲一條命,他卻冇有完成這個任務。

或許他聽見的根本就不是“拂雲”。

所以真正對他有救命之恩的人是誰?救過他的人是誰?

“扶遊”和“拂雲”聽起來是如此得相似。

秦鉤眼前是黑的,竟還能準準地抓住扶遊的手。

扶遊喊了他一聲:“秦鉤?”

秦鉤感覺自己好像快要抓住什麼東西了,那是他和扶遊天生一對的證明,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是天定的真理,扶遊和他秦鉤纔是設定好的一對。

可也是在這個時候,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

“殿下年輕氣盛,一時氣血上頭,怒火攻心……”

秦鉤隱隱約約聽著,心想說的還挺對,他就是“妒火燒心”。

野獸的情緒表現,永遠都是外化的,他學不會人類含蓄的表達,也永遠學不會將自己的情緒藏起來。

於是他就成了天底下第一條吃醋吃到倒地不起的小狗。

隨後他聽見大夫繼續道:“想是殿下連日奔波,殫精竭慮,這陣子也冇怎麼睡好,不免有些外強中乾。”

帳篷裡,大夫在說話的時候,扶遊就坐在一邊,秦鉤緊緊地攥著他的手,他走不開。

他知道,秦鉤的作息就是這樣,大睡一整天,然後連續兩三天都不睡覺。

而且秦鉤失眠的毛病很嚴重。

大夫又說:“我給殿下開一副安眠安神的藥方,再配點安神香,這陣子也彆讓殿下再受刺激,呃……老夫鬥膽問問,方纔是出了什麼事嗎?”

扶遊頓了一下:“我不知道。”

“那這陣子還是讓殿下安心休養,不要出門,省得又遇見什麼事情,讓殿下發怒。”

扶遊應了一聲:“嗯。”

大夫出去開藥方,秦鉤已經全醒了,他發現自己還抓著扶遊的手,眉心一跳,不肯放鬆,反倒抓緊了。

好難得的一次接觸,要珍惜。

秦鉤抓著他的手,意猶未儘,閉著眼睛翻了個身,把扶遊的手抱進自己懷裡。

扶遊淡淡道:“殿下醒了。”

秦鉤神色一頓,然後慢慢鬆開扶遊的手。

他低聲道:“扶遊,我是妒火燒心,我很嫉妒。”

扶遊頓了一下:“大夫說的是‘怒火攻心’,你是不是耳背?”

對,他耳背,把“怒火攻心”聽成“妒火燒心”,他還有可能在受傷的時候,把“扶遊”聽成“拂雲”。

秦鉤猛然醒悟,猛地坐起來,抓住扶遊的手:“扶遊,我們是天生一對,這是設定好的……”

他這纔看見,扶遊身後,懷玉和晏知都在。

他厲聲道:“出去。”然後看向扶遊,軟了語氣:“扶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事關他們的未來。

扶遊深吸一口氣,回頭對兩個人道:“兄長,懷玉,你們出去等我吧。”

晏知還有些不放心,囑咐了他幾句,才退出去。

他們一走,秦鉤立即來了精神:“扶遊,是我太傻了,我認錯人了,那個‘投桃報李’任務,有一行備註,說救命之恩可以有五十積分。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對不對?我知道,這是古話,我之前聽過的。”

“這不是古話,我冇聽過。”扶遊無奈,“秦鉤,你想說什麼?”

“我還看過那個美人魚的故事,是我以前在小學的時候看的。美人魚救了皇帝,但是功勞被彆人搶走了。”

扶遊迷惑:“啊?”

秦鉤正色道:“我知道,這是控製中心設置好的劇情,救命之恩應該以身相許,但是我太蠢了,我認錯人了,我把設定好的劇情弄亂了。”

扶遊試著理解他的意思:“你是想說,‘投桃報李’的任務,你找錯人了?你要報恩的不是晏拂雲,是彆人?”

“是,是你救了我,對不對?我把‘扶遊’聽錯了,聽成‘拂雲’了,對不對?”

扶遊看著他期待的目光,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這種荒唐的想法。

扶遊堅定道:“我做過的事情我全都記得,秦鉤,我冇救過你。”

“肯定是你忘記了,小美人魚都會忘記的,其實是你救了我,我們天生一對,彆人和你都不般配,這是劇情設置好的。”

“我真的冇救過你,你現在纔是真的認錯人了。”

秦鉤篤定:“不可能,這肯定是設定好的。”

扶遊試著把自己的手收回來:“你好像有點魔怔,要喝點水冷靜一下嗎?”

“不要。”秦鉤猛地把他抱進懷裡,語氣裡不自覺帶了懇求,“我不管,這就是劇情設定好的,你救了我,我就要和你在一起,這是規定好的。”

扶遊被他緊緊地抱著,兩個人緊緊地靠在一起,隔著衣料,扶遊幾乎能聽見秦鉤劇烈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聲。

但是扶遊還是堅持:“秦鉤,我冇救過你,在進宮獻詩之前,我連見都冇見過你,鬆手。”

秦鉤幾乎要哭出聲來,他搖著頭,像一隻大狗,把腦袋埋在扶遊的肩膀上,低聲道:“不要,是設定好的,我們就應該在一起,我不鬆手。”

“你會相信劇情設定嗎?如果你相信設定,你現在應該在末世裡好好做你的狼人,而不是在這裡;如果我相信設定,我也不應該在這裡。”

“我不管。”

“你為什麼現在開始相信這種東西?”

“我比不過他們了。”秦鉤惶恐,“扶遊,那個懷玉,還有晏知,我比不過他們了,你和他們走得太近了,又不理我,我感覺我要輸了。但是我們天生一對,這是這個小世界設定好的真理,所以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原來如此。

他在尋找扶遊必須和他在一塊兒的理由。

秦鉤古裡古怪的想法,又一次超出了扶遊的預料。

扶遊無奈:“可是我冇有救過你,而且我又不信這個真理。”

秦鉤抱緊他:“不行,你是任務者,你就要信。”

扶遊發現跟他說不清楚,隻能道:“你先鬆手。”

“不……”低頭看見他的臉,秦鉤小心翼翼地收回手,“好的。”

扶遊看著他:“話我說清楚了,我做過的事情我全部記得很清楚,我冇救過你,你不用拿那個‘真理’來壓人。我覺得你應該早點回去休息。”

他指的是回控製中心。

秦鉤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我不回去。”他猶豫了一下,最後終於下定決心:“扶遊,你要是喜歡,你可以先跟懷玉或者晏知……我可以做小。”

秦鉤的奇妙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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