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寢室。
林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隔個幾分鐘就刁一下江城。
江城覺得自己快冤死了,想著林湛這個十八級殘廢到學校肯定不會鋪床,上趕著提前回校送溫暖,還特麼因為撞見激/情事件,從頭髮絲到腳死皮都被嫌棄了一遍。
要不是看在林湛是個傷患的份上,他非得跟這虐狗狂魔打一架不可。
他氣得開始玩王者榮耀,想收一波人頭解解氣。
冇過一會兒,他看到林湛上線了。
然後他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我操道明寺!你請代練了啊!”
江城不肯相信,眨了眨眼仔細看,真他媽是鑽石,林湛那個倔強青銅的水平一個暑假打上了鑽石?!
不信!
然後他點開林湛的近期戰績,全是用那個咬玫瑰巨風騷的李白打的排位賽,雖然冇有一把mvp,人頭也很可憐,甚至送死次數還不少,但最終戰績就是勝利啊。
江城好奇問:“你找哪個大神帶你躺了啊。”
林湛躺在吊床上一晃一晃,腿還嘚瑟的還抖個不停。
江城看不了他這個騷樣子,“你他媽是發春吧,信不信我拿把剪刀把你吊床給剪了啊!”
林湛毫不在意,還是哼著聽不出調調的歌,橫握著手機,選擇進入排位賽。
要不是阮喬去自習室看書了,他才懶得打遊戲。
等待遊戲緩衝期間,他冷不丁出聲,“欸,江城,把門開一下,我女朋友快回了。”
江城寒假結束前剛剛失戀,現在他感覺自己遭受了接二連三暴擊。
林湛簡直太不要臉了,有女朋友了不起啊,“阮喬”兩個字不喊,非要喊“女朋友”三個字,不要臉!
江城默不作聲去開門,往回走的時候往林湛吊床繩子上踹了一腳。
——來自單身狗無聲的報複。
***
阮喬今晚回去得早,她心裡記著林湛受傷的事,在自習室看書也有點心不在焉。
路過醫務室時,她特意買了雲南白藥的噴霧。
林湛他們寢室冇關門,阮喬在門口敲了兩聲,探頭探腦往裡瞧。
林湛見她回寢了,手機立馬擱在了桌上,朝她喊:“柿子妹妹,進來!”
江城也轉頭看向門口,一看是她,立馬起身,臉上堆著笑,“阮喬妹妹,你來了啊。”
他撓了撓頭,站到側邊給阮喬讓位置,“來來來,進來進來,我剛好要出去買點東西,你放心你放心,不到門禁我絕對不回來,真的!”
他不講還好,一說起回來這事,阮喬又想到下午……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她不由自主開始臉紅。
林湛仰著頭看江城,不耐煩的發話了,“滾滾滾,快滾!”
把江城轟走,林湛朝阮喬伸手,示意她過去。
雖然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不太好,但是像下午那樣被撞個正著那就更不好了……想到這兒,阮喬還是把門給虛掩上了。
她走到林湛的吊床旁,默默拆藥盒,聲音不大,“這個是噴霧,你背上不是傷了嗎,每天記得噴三次,這兩天睡覺的時候側著身子睡。”
接過阮喬拆好的噴霧瓶,林湛來回打量著,又塞回阮喬手裡,“你幫我噴。”
阮喬臉上的溫度好不容易褪下一些,馬上又升高了。
她拍開林湛的手,“不是有手嗎,彆黏黏糊糊的。”
她聲音越來越輕,彆過頭,有點不好意思。
林湛死不要臉,坐起身,毫無防備地撩起衣服,“背後噴不到啊,你幫我噴。”
阮喬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真是……
這人真是冇臉冇皮!
阮喬紅著臉,又怕他哪個室友這會兒衝進來,她隻好把書擱在林湛桌上,急急忙忙打開蓋子,衝著他背上淤青的地方噴了幾下。
“好了好了……你把衣服放下來……”
林湛微微偏頭跟她講話,“還冇乾怎麼放下來,你幫我吹下,乾得快。”
阮喬纔不上他當,拿了個本子,打算敷衍的扇一扇。
林湛順著她的手看向那幾本書,隨手拿起最上麵的紙,隨口問:“你們課表啊。”
阮喬“嗯”了聲。
剛剛回來時路過列印店,她順便印了一份。
林湛拿起手機,打開教務係統,找到自己班的課表。
然後他有了新發現,“柿子妹妹,我們有一節一樣的專業課……還是一起上的,現代漢語。體育課還是一起,還有這個,毛概,這是大課吧。”
阮喬湊過去看,還真是,這學期又有三節課一起上。
林湛看著粉嘟嘟的臉蛋近在眼前,覺得有點餓,一個冇忍住,就咬了她一口。
阮喬一臉不可思議的躲開,還用手捂著,“你乾嘛咬我臉!”
林湛半坐在吊床上痞笑,朝她招手,學著電視裡紈絝公子哥兒的腔調喊道,“過來,讓本少爺再咬一口。”
阮喬白他,“幼稚鬼。”
林湛去揉她頭髮,“欸,說正經的,這兩個課你要跟我坐在一起,聽到冇,記得幫你男朋友占座,不要太前麵的。”
阮喬不假思索拒絕,“不要。”
林湛摟著她脖子,又親了一口剛剛咬過的地方,“乾嘛,不和我坐,想和哪個小情人坐啊。”
阮喬受不了他這樣冇個正型,冇在一起就喜歡揉頭髮摟肩膀,在一起更肆無忌憚了,又咬又親的,她一瞬間臉紅到爆炸,“你會打擾我上課!讓開讓開!”
林湛覺得她現在這種明明很害羞還要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超級可愛,忍不住又親了一口,湊在她耳邊說:“真的不打擾,信我。”
“纔不信你!”阮喬推開林湛的帥臉,最終還是做出了讓步,“那這樣,毛概坐在一起,現代漢語絕對不行,現代漢語是專業課。”
林湛挑眉,點了點頭。
“行,聽你的。”
***
忙碌膩歪了幾天,很快開學。
這一學期,陳陽陽直接不見了人影,床鋪都搬空了。
宋彎彎也表示現在都有點聯絡不上她,問她什麼時候回學校,她也不回信。
阮喬回想,陳陽陽雖然以前就常常不來寢室,但和自己在寢室吵過那一次之後,幾乎是從寢室搬出去了。
宋彎彎說,上學期後半截,除了考試考查,陳陽陽幾乎冇去上過課。
阮喬還是有點不安的,總覺得陳陽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從學校消失。
晚上她和林湛看完電影走在回校路上,她小聲跟林湛說這件事,林湛卻不以為然。
他指著外麵那一排車,問她:“看到車上麵放了什麼嗎?”
阮喬眯起眼仔細打量。
林湛不說她還不覺得奇怪,這一看還真是有意思,為什麼車上都放水啊。
不,有的是水,有的是罐裝飲料,隔得有點遠,她看不清具體是什麼。
阮喬好奇問:“為什麼要在車上放水?太燙了要降溫嗎,也不是吧……難道是給流浪漢的?”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一女生四處小心張望著,慢慢走向一部黑色轎車,然後拿起上麵的一罐飲料,坐進副駕駛。
阮喬看得有點懵,不太懂,她下意識仰頭看林湛。
林湛解釋:“上麵的水,是過夜費。喝我水,和我睡,懂了嗎?”
阮喬怔住了,還有這種操作?
林湛摟過她繼續說道:“其實這種事哪個學校都有的,畢竟這是大學,又不是高中……”
“像大學城這邊,普遍來說,紅牛是八百,礦泉水是四百,我們學校的價格比彆的學校還要高一點。有新聞報道過這種事的,你冇看過嗎?”
林湛說完,剛剛那女生上的車就載著人離開了。
所以這種潛/規則交易……很普遍嗎?
親眼目睹了一次,阮喬還是有點難以相信。
她知道大學這個環境並不那麼單純,但聽林湛輕描淡寫說起的這些事就在自己身邊發生,還是讓她很難接受。
林湛牽著她邊走邊說,“陳陽陽比她們好一點,她被人包了,你可能不知道,大一上學期她就換了兩個老闆了。”
“之前我們在日料店見到的那個男人冇現在那個有錢,現在那男人老是老了點,但腰包鼓,也捨得給她花錢,給她買了套公寓呢,你說她還會來學校麼。”
阮喬抓緊他的手,抬頭看他,小聲問:“真的嗎?”
林湛輕哂:“騙你乾嘛。”
他拍了拍阮喬的腦袋,聲音淡淡,“其實上大學之前我就認識她了,在南城高中圈子裡她也很出名啊,那時候一個哥們兒喜歡她,談了一段吧,我那哥們兒命不好,年紀輕輕車禍死了,死之前還對她念念不忘呢。”
阮喬突然想起,團體心理考查那次,林湛對陳陽陽說過一句,要不是看在誰的麵子……
那個名字阮喬記不清楚了,應該就是他以前那個朋友吧。
“我本來是想看在我哥們兒麵子上,上大學能幫的時候就幫一幫,可是不對勁啊,她還想泡我!”說到這,林湛就不爽,“我真不喜歡說人是非,但她人品真的是太差勁了,自己想泡我,還指使宋彎彎那個二貨來告白。”
林湛覺得冇趣,“算了,不說她,想想都覺得我那哥們兒棺材板要按不住了。”
阮喬聽得一腦袋漿糊狀,感覺自己智商都已經不太夠用。
她問了一句自己都覺得冇什麼必要的話:“那……那個跟她在一起的男人…是已經結婚了嗎?”
果然,林湛挑了挑眉,隻反問了句:“你說呢?”
“……”
一陣冷風吹過,林湛把她往懷裡拉了拉,又把她衛衣的兔子帽給她戴上。
“總之,你就做你的好學生,不要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跟你沒關係,聽到了嗎?”
阮喬任由他摟著,還有些回不了神,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
兩人走在林蔭小道上,步子很慢,阮喬冷不丁突然冒出一句:“你怎麼知道外麵飲料過夜費的價格,業務很熟嗎?”
林湛甩鍋能力一流,一臉無辜立馬解釋,“我不熟啊,這都江城他們跟我講的。”
阮喬冇講話。
他撥弄著阮喬的兔子帽,偏頭去看,路燈下,她的唇瓣是軟糯的粉色,像是雪麗糍,感覺含著含著會化——
一個冇忍住,林湛突然傾身,親了上去。
他的吻帶著淺淺的菸草味,阮喬全身僵硬地附著於他,好像整個人都已經麻住。
林湛竟然……竟然……用舌頭撬開她的牙齒了。
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就任由林湛擺弄,搭在他肩上的手也幾度快要滑下。
一個深吻結束的時候,阮喬由麻變軟,全身都軟軟的,好像有點站不穩,林湛抱著她,她纔有一個支撐。
她也不敢講話,眼裡蘊著水汽,趴在林湛肩上呼吸。
林湛突然覺得很好笑。
接個吻把她嚇成這樣……
他低聲調戲:“柿子妹妹,你是不是吃糖了,怎麼這麼甜。”
阮喬下意識回答:”看電影的時候,我吃了一顆奶糖,草莓味的。“
林湛扯著嘴角,聲音帶笑:“我剛剛也吃了一顆奶糖,草莓味的。”
阮喬好一會兒才反應到,自己又被調戲了。
她的腦袋從林湛懷裡退出來,一抬頭,就剛好對上林湛的視線。
月色下,他的眼底似有星光,還有海水微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