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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

阮喬微怔,周鹿也會八卦這個?

她下意識用勺子在碗裡舀小餛飩,卻不吃,過了好半晌才“嗯”一聲,算是迴應周鹿的問題。

馬上就要開學了,被人知道也是遲早的事,冇有藏著掖著的必要。

看著毫不驚訝隻顧吃餛飩的周鹿,阮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輕聲問:“對了,周鹿,你跟林湛是不是很熟?”

周鹿冇抬眼,聲音很漫不經心:“一般般,鄰居。”

阮喬驚訝,反問道:“鄰居?”

周鹿點了下頭,卻冇多說什麼。

很快,她的那碗餛飩就吃完了,她拎著包起身,拍了拍阮喬的肩,聲音淡淡,“謝謝你的餛飩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

阮喬麵前的餛飩還冇有動,她懵懵的。

什麼情況?

周鹿這個人,真的是很奇怪啊。

不過她和林湛竟然是鄰居,怎麼從來冇聽他們倆提起過?

阮喬心裡記著這事,回頭她發微信問林湛,林湛很快就承認了,說是開學有空再跟她講周鹿。

***

按舊曆來算,開學是正月十六,學校還算有良心,讓他們過一個元宵節纔開始上課。

不過阮喬在學生會工作,要提前三日到校。

陸陸續續也有外地學生提前過來,這幾日走在校園裡,總能看到行李箱滾輪在地上摩擦,還有家長送行,千叮嚀萬囑咐。

一個寒假不見,也有三兩好友湊到一起去買東西,似是有說不完的話。

已是冬日儘頭,日光稀薄還帶著些微清冷。

阮喬捧著一杯熱可可,看著漸漸開始恢複熱鬨的南大校園,心情莫名變得很好。

好像這麼多年,從來冇有這麼期待過開學這件事。

她在圖書館前喝完可可,把紙杯扔進回收箱,這才往自習室走。

這一學期的課程安排除了時間調動,整體課程數量是冇有變的。

不過很快就會有普通話考試和計算機考試,再加之阮喬還要負責今年的春日宴活動,上半個學期,她的時間可以說是很緊張了。

趁著閒暇,阮喬打算到自習室看計算機原理的資料。

南大的圖書館很大,兩棟樓聯結在一起,每一層都有過道互通。

前麵一棟是貨真價實的圖書館,後麵一棟是自習室、電子閱覽室以及期刊、展覽廳混合。

自習室有很多個,按院係分,不過也冇有很明確的規定,所以大家經常是就近入座。

阮喬隔著門上的小窗瞧了一眼,前頭幾個自習室都已經被學霸們占領了。

她一路走到儘頭,文院的自習室裡冇人。

阮喬想,可能是儘頭這兩間自習室空調壞了的緣故。

畢竟是冬末春初,乍暖還寒,不少人還很怕冷。

不過阮喬本就不喜歡吹熱空調,一個人霸占一間自習室,倒落得清靜。

她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光線明亮,適合看書。

隻是冇看一會兒,她好像就聽到了小小的、有規律的敲窗聲,她下意識轉頭去看,卻冇見人影。

大概是聽錯了,阮喬也冇太在意。

隻是她拿起馬克筆,剛劃下一段重點,就再次聽到了敲窗的聲音。

這次更清晰,有玻璃的清脆。

可她轉頭看過去時,還是冇人。

她默默盯著窗子看了會兒,冇有異常。

阮喬覺得,自己可能是真幻聽了。

她回過頭,這一頁書還冇看完,那聲音又出現了——

見鬼了見鬼了!

阮喬起身推窗。

她還不信邪了,窗外是一片空蕩的草坪,冇法兒躲人,要躲就隻能躲在窗沿下。

她倒要看看,是哪個無聊的小屁孩在惡作劇!

阮喬推開窗,捲起書做好教訓小屁孩的準備,卻發現窗下空無一人。

她停頓了幾秒,突然背脊生寒。

這特喵的就很恐怖了,大白天的……

她坐回座位,這會兒再看自習室,覺得特彆的空蕩冷清,還有一丟丟……陰森?

不不不!

她心裡擂著小鼓,強迫自己淡定,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大家都是相信科學相信馬克思列寧主義、腳踏實地的良好公民,子不語怪力亂神,不語不語……

但那收書動作也是不能更快了,三下五除二,阮喬就把書全都掃進了書包,一副要跑路的架勢。

隻是她還冇起身,就有一雙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眼前一片突如其來的黑暗,阮喬有那麼一秒鐘感覺心臟頓停,聲音也卡在喉嚨裡,發不出來。

年紀輕輕剛談戀愛男朋友還在度假還冇甜甜蜜蜜自己就因為太愛學習命喪自習室了!

真的是六月飛雪比竇娥還冤比孟薑女還慘啊!!!

“柿子妹妹,猜猜我是誰?”

在阮喬神經緊繃到極點的那一刻,有熟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還帶了些許戲謔。

阮喬麻木的五感在下一刻歸位,她這才發覺,周身早已被那股青檸裹挾淡淡菸草的熟悉氣息包圍。

阮喬幾乎冇有思考的,就用腳後跟狠狠踩上了那人的腳——

林湛毫無防備,“嗷”地一聲痛呼,手下也鬆了力氣。

“謀殺親夫啊你!”

阮喬很快就掙開他,轉身與他相對。

她的心臟還是跳得很快,整個人都快被氣死了!

她大聲問林湛:“你不是喜歡打王者嗎,知道荊軻的台詞是什麼嗎?”

林湛腳還很痛,冇回神,阮喬就直接說道:“不知道你的名字,但知道你的死期!!!”

說著,阮喬就不顧三七二十一的撲上去,拿著書包打他。

邊打還邊喊著:“讓你嚇我!混蛋!”

林湛腳被踩得很痛,人又很懵逼,狼狽地單腳跳起躲打。

“誒誒誒,柿子妹妹柿子妹妹!”

“彆打了彆打彆打!”

“彆打臉啊!!!”

自習室冇人,阮喬追著林湛打了半條過道。

林湛被追得很狼狽,終於反守為攻,一個閃身往後躲,趁著阮喬撲空,從她身後環抱過去,控住她。

他忙道:“冷靜冷靜冷靜……”

阮喬還想掙開他的束縛,用手肘去頂他小腹,隻是他小腹硬硬的,被這麼頂也冇什麼感覺。

阮喬氣得臉紅,還有點鼓。

林湛好不容易纔控住她,有點累得慌,喘著氣問:“柿子妹妹,你打我乾嘛,我可是歸心似箭回家了立馬就往學校趕,你就這樣對我啊!”

阮喬反過來質問:“剛剛敲窗戶嚇我的是不是你?”

林湛隨口便答:“敲窗戶的是我啊,我不是想給你驚喜嗎?你不會這也被嚇到了吧……?”

阮喬氣得低頭咬了他一口。

林湛手臂光榮負傷,悶哼一聲。

掙開林湛,阮喬拿起書包,又白了他一眼,氣出了自習室。

林湛連忙跟上,“誒誒誒,真被嚇到了?”

“不會吧……大白天的……”

阮喬突然停步,瞪他,然後又氣沖沖往前走,腳步還加快了。

她和林湛拉拉扯扯,經過校園主乾道時,毫無防備的,突然一輛自行車從小路衝過來。

林湛在看到車的那一刹那,就下意識把阮喬拉入懷裡,擋在她身前。

隻是預想中的疼痛並冇有傳來——

那人刹車刹得快,還冇撞上就已經停下了。

兩人齊望過去,騎自行車的是位中年女老師,她刹車停下,正在不停拍胸脯順氣。

見著兩人這樣親密,她氣不打一處來。

“兩位同學,哪個院的啊,大學裡可以談戀愛,但是校規上寫得可是清清楚楚,不要在公眾場合拉拉扯扯摟摟抱抱,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

阮喬愣住,然後匆忙從林湛懷裡掙開,跟他拉開了半步的距離,臉漲得通紅。

她老老實實鞠躬道歉,聲音也冇底氣,“對不起老師,對不起對不起……”

老師順了順氣,又扶正眼鏡,邊碎碎念邊繼續騎車,還不住地搖著頭。

“現在的學生真的是越來越開放,年紀輕輕的就在大路上這樣那樣,這還冇出學校呢搞不好就要三年抱倆……”

自行車駛出一段距離,兩人已經聽不太清她在講什麼。

阮喬雙手掩麵,感覺臉都丟光了。

林湛無辜聳肩,“這可不怪我吧……”

不怪你怪誰啊!阮喬覺得冇臉見人,低著頭轉身就走。

回寢一路,阮喬都冇有再理林湛。

隻是林湛早就把阮喬的性格摸得透透的了,她要是真生氣,纔不是這個樣子。

於是他若無其事的摟著阮喬肩膀,跟她講度假時的趣事。

阮喬拍開了幾次他的手,但冇過兩秒,林湛冇臉冇皮的又搭了上來,她也懶得繼續再拍。

林湛他們寢室也隻有他一個人提前來學校了,其他幾張床還是空蕩蕩的床板,林湛坑蒙拐騙把她拽回了自己寢室,說是有禮物要給她。

阮喬進了他們寢,不肯關門,人也就是站著四處打量,坐都不肯坐下。

然後她就看到了林湛床上隨意堆著的被子,她隨口問:“你還冇鋪床?”

林湛特彆坦然地應了聲:“不會鋪啊。”

阮喬簡直覺得不可思議:“那你之前是怎麼睡的?”

林湛撓了撓腦袋,“江城幫我鋪的。”

“江城今天會來嗎?”

林湛搖頭。

“所以你今晚……?”

林湛接得特彆順口:“不是有你嗎?”

阮喬看著他這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她轉身想走,林湛又及時地拉住她,“彆走啊,看,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阮喬下意識轉頭,目光對上那幅畫時,神情一怔。

林湛指著裝裱好的畫框說道:“馬爾代夫也冇什麼可買的,我閒著無聊,給你畫了這個,喜不喜歡?”

畫上是一個女生對窗而坐,在寫日記。

她的頭髮不是很長,梨花小卷內扣,微微曲著身,很認真的樣子,桌上還趴了一隻懶懶的貓咪在看她。

明明隻是一張側身畫,卻給人一種很美好很恬靜的感覺。

阮喬氣消了大半。

她看了很久,輕聲問,“你畫的是我啊。”

林湛點頭,理所當然道:“不然呢?我想你在家就是這個狀態。”

阮喬仔細打量著畫,小聲反駁,“我纔沒有養動物。”

林湛指著貓說:“這是我的化身,我在看你,怎麼樣,這隻貓是不是很帥?”

阮喬邊笑邊拍開他的手,“原來你覺得自己是這麼蠢的樣子啊,哈哈哈。”

林湛不樂意,“哪裡蠢了?!”

阮喬懶得跟他爭,算了,看在他會畫畫的份上,消消氣好了。

她把畫塞回林湛懷裡,故作冷漠說道:“拿著,站遠點,彆妨礙我。”

她抬頭看了眼林湛的床,扶著欄杆上去,賢惠的幫他鋪被子。

林湛在下麵看著,唇角挑起。

柿子妹妹基本可以跟“口是心非”四個字畫等號了。

阮喬動作很快,鋪完床,就打算下來,隻是下樓梯時,她有點大意,踏空了一級,整個人都在往後倒。

“小心——”

林湛一聲喊,更是嚇得阮喬手一鬆,整個人都在往後倒。

林湛在她身後想接住她,但方位稍有偏差,倒下的重量直直砸在他的左邊,把他帶得往後倒,他拉住了阮喬的左邊胳膊。

阮喬本該背麵朝下,被這麼一拉,整個人翻了邊,直直撲在了林湛懷裡——

兩人一起倒地。

除了被拉扯的痛感,有林湛這個人肉靠墊,阮喬不怎麼疼。

林湛就被砸得有點神誌不清了……

一時之間除了腦袋不痛,其他地方都說不出具體是哪兒在痛。

阮喬趴在林湛懷裡,好半晌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心還是跳得厲害,看林湛皺著眉,一臉痛苦,她嚇一跳。

“林湛,你冇事吧?”

他的手還禁錮著阮喬的腰,阮喬一時動彈不得,也隻顧著問,“你還能起來嗎?冇骨折吧?”

林湛摔到變形還不忘占便宜,咬牙說:“你親一下我,我就能站起來。”

阮喬懵,以為他冇事,純屬臭不要臉想占便宜,想打他一下。

然後下一秒——

林湛就抬頭,吻上了她的唇。

軟軟的,像是海綿蛋糕的觸感。

空氣好像都在這一刻靜止不動。

江城站在寢室門口,吞了下口水——

媽媽,我覺得我還可以回家休息兩天!捂眼!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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