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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鄭溪溪挎著小籃子,不知道該不該這時候回家。

恰好這個時候王守萍聞訊急匆匆從外麵而來,經過大門口,一眼看到了她:“七兒怎麼不進屋啊?”

王守萍不過是隨口一句,而後就鑽進了院子。

鄭溪溪跟在她後麵也進去了。

二伯母是四哥的媽媽。

四哥正在捱打捱罵的時候,她跟在二伯母身後,莫名地感覺更安全一點。

小院兒很破落。

到處堆著燒火用的麥稈和枯樹枝。

在那一堆堆壘起來的東西旁邊,是幾個或站或躺或蹲著的身影。

鄭溪溪定睛一瞧,就看到了拿著木棍的大伯父鄭山,以及正在地上打滾的四哥鄭四河。

鄭山怒火沖天地揮動著棍子:“讓你再偷東西!讓你再偷!老鄭家的臉都讓你丟儘了!”

“我就拿過來聞一聞而已!”鄭四河哭天搶地地哀嚎著:“我還會還回去的!”

“誰說你會還回去?”鄭山氣得咬牙切齒,下手力道更重了兩分:“我還冇聽說過咬過幾口的肉包子還能還回去的!你這熊孩子,上次犯了錯被人抓住還不改,這次又犯!還死不認錯,偷了東西都不知道道歉,冇點擔當!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做咱們老鄭家的男人,應該懂得的做人道理!”

鄭四河哭得滿臉都是鼻涕,在地上打滾躲棍子,嗷嗷叫著:“你口口聲聲就知道家裡的麵子……我還小!我是小孩子!大伯你不能這樣對我!我還小!”

鄭山怒喝:“我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能幫大人下地乾活了!你小?居然還有臉說自己小?!”

王守萍一看到這個陣仗,尖叫一聲撲過去護住兒子,怒目望向鄭山:“他大伯!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怎麼就把我兒子往死裡打了?”

鄭陸之前一直抄著袖子蹲在旁邊,見狀忙過來把妻子拽走:“你懂什麼。大哥這是在幫忙教訓四兒。他偷了彆人家包子,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憑什麼!憑什麼!”王守萍一把推開自家男人,嗓子又尖又細:“我的兒子!憑什麼他來幫忙教訓!”

鄭陸剛纔一直皺著的眉頭忽然間擰得更緊了,小聲勸慰:“你彆亂說話。咱爸活著的時候,我們哥兒倆做錯了事情,都得捱揍。再說了,咱哥就算下手重了點,也比咱爸輕。冇看四兒連皮都冇破嗎?就讓他漲漲教訓。”

王守萍不依不饒地叫著:“他一個外人!憑什麼幫我教訓我兒子!他是幫我生了還是幫我養了?!他憑什麼!”

“外人”二字一入耳,鄭山持著木棍的手頓時一僵。

眼看著王守萍還在那邊重複嚷嚷著那幾句話。鄭山突然哼了一聲,把木棍摔到地上,扭頭回了東廂。

王守萍趕忙扶著嚎叫不止的兒子鄭四河回了西廂。

鄭溪溪呆呆地望著二房母女倆離去的背影。

實際上。

她挺不理解的。

鄭四河十歲。

嶽清文也是十歲。

鄭四河口口聲聲說自己還是小孩子。

可是,嶽清文卻一直強調自己是大人了,儘量在幫大人們做事情。

同樣的年紀,同樣都是男孩子。怎麼人和人之間,差距那麼大呢?!

鄭溪溪怎麼都想不明白。

她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確定冇什麼其他大事發生了,這便緩步進了屋。

·

鄭四河的傷都冇破皮。

但是青青腫腫的到處都是。

王守萍哭著給他上了藥,又哄著哭累了的兒子去睡覺。

鄭四河不肯:“現在才晌午,我睡什麼?再說了,我午飯都還冇吃。”

王守萍一看兒子那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就難受“睡你的就是!飯不會缺了你的。但是,你也不能就這麼出去,免得讓人覺得你傷太輕了。其他的我來處理!”

鄭四河應了一聲正要躺下。

王守萍忽然想起來件事:“對了,剛纔你大伯說你上次犯過一次錯,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你該不會有事兒瞞著我吧?”

鄭四河心裡一跳,嚇得臉色慘白,忙側過身去,把後背對著媽媽:“冇、冇什麼。你彆聽大伯瞎說。”

王守萍也冇放在心上。

她覺得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好的。

有錯的一定是他大伯,而不是他。

王守萍把哭累了的兒子哄睡了,這便到西廂的小堂屋去找丈夫。

鄭陸本來是要做工的。

可是被家裡事兒這麼一折騰,上午的時間算是白瞎了,吃過午飯等到了下午那一趟工的時候再去大隊就行了。

他窩在小堂屋裡生悶氣。

王守萍眼睛裡含著淚,坐到他身邊:“鄭山真不是東西。自己那邊管得亂七八糟就算了,居然還跑到我們這邊來撒野。這算什麼本事!”

鄭陸心煩意亂:“行了你,少說就吧。”

王守萍哭得更厲害了,說話聲音卻壓得很低:“不是我說,他大伯是真偏心。前年的時候,七兒不是還偷過我給六洋做的一張餅?當時大哥大嫂還說讓我彆和七兒計較。哦,她偷了東西憑什麼就行,我兒子拿了就不行?”

“這能一樣嗎!”鄭陸也有些火了:“七兒傻,不知道好壞的。那時候我們也不敢放她去彆人家玩啊,她是拿了自家的東西,我們不計較就算了。這次四河是聞到人李家做了肉包子,跑到人家院子裡去偷的!這能一樣?”

今天中午,老李家做了肉包子。

香味飄出院子,引來了在大隊裡閒逛的鄭四河。

李家人把鄭四河捉了個正著,扭著他胳膊來鄭家理論。

人家都找上門來了,真是丟死個人。

周淑玉趕緊去大隊通知丈夫。

鄭山和鄭陸收到訊息趕回家,鄭山氣不過,教訓了鄭四河。

剛剛動手冇幾分鐘,王守萍和鄭溪溪也就回來了。正趕上之前那一幕。

金井社區一向風評不錯。

大隊裡更是相親相愛。

偷竊之事真是聞所未聞。

鄭陸被李家人指著鼻子罵,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現在被妻子這麼一激,火氣上湧,也有些氣不順。

偏偏王守萍還是不停嘴:“孩子餓了自然想吃東西。他纔多大?那麼小的年紀,吃點東西怎麼了!他李家有肉包子不知道分給大傢夥兒一點,背地裡偷摸著自己吃,算什麼事兒啊。要我說,咱們四河算是做了件大事,把背地裡搞小動作的李家給揪出來了!”

鄭陸騰地下站起來,虎著臉就要往外走。

王守萍這才急了,一把拽住丈夫,好聲好氣地說:“我這不是覺得大哥大嫂偏心麼。”

鄭陸:“哪裡偏心了?”

王守萍:“你想想看,七兒就算是偷了我們的餅子,那也是偷啊。我們四河拿了肉包子該挨訓不假。可是七兒偷我餅子卻冇捱罵,這我就不服。”

鄭陸不耐煩:“行了行了,彆計較這些了。你和一個傻孩子計較什麼啊。”

王守萍:“她是真傻還是假傻,誰知道?看她這兩天的反應,可真比誰都精明。指不定她是受了大哥大嫂的指使,當時故意裝傻的。”

眼看著丈夫臉色一變要生氣,王守萍趕忙換了話題:“我就是想著,咱們和大哥大嫂,要不然先分家再說?”

這事兒鄭陸可從來都冇想過,當時就嚇了一跳。

老孃還健在。

兄弟們怎麼能分家呢。

王守萍冒出來一句:“我倒是問你一句。兒子那麼小,如果是你一個人知道了他犯錯,會立刻拿了棍子先打嗎?”

“這倒不會。”鄭陸順口道。

“這就對了,如果是我們倆知道四兒犯了錯,不會立刻打他,而是先和他談。談了之後不行,再打。”王守萍說著,順勢挽住了丈夫的胳膊。

她柔聲細語:“我知道大哥幫忙教訓四兒,是為了我們二房好。可是,孩子畢竟是孩子,犯了再大的錯兒,也得好好和他說,不能動不動就拿棍子。你想想看,如果分了家,我們教訓孩子,肯定就可以用我們的法子了,對吧?”

鄭陸:“可是大哥說……”

王守萍:“咱們現在冇分家,大哥就總是壓你一頭。無論做什麼事兒,但凡他說了的,我們就必須聽著。誰讓他是大哥呢,我們身為弟弟和弟妹,總不好和他對著乾。”

她細觀丈夫神色,見丈夫雖然不同意,卻也不像是剛纔臉色繃得那麼緊了,就再接再厲:“我知道你和大哥親,什麼都順著他。問題是,大哥終究是外人,我和孩子們纔是和你一條心的。如果分了家,可就不一樣了。你是我們家裡的主心骨。我和孩子肯定都聽你的。你說什麼,我就跟著你做什麼。你看怎樣?”

這句話確實戳到了鄭陸的心窩上。

作為男人,誰不想當主心骨呢?

看大哥剛纔的架勢,確實是,如果有大哥在,他就永遠冇辦法當這個家。

媳婦兒到底纔是自己人。

大哥終究是向著大房那邊和三房的。

再說了。

四兒畢竟是個孩子。

大哥怎麼能下那麼重的手。

鄭陸舒了口氣,癱在椅子上,抬頭望著破落的天花板:“你讓我再想想。”

說實話,現在的境況下,讓他就這麼分家,他真有點捨不得。

鄭陸喃喃道:“你也知道,大哥他們一家賺錢比較多,分到的東西也比較多。往年大哥他們幫襯我們不少。今年大江和二海又得了好差事,到時候他們境況好起來,也會幫扶我們的。”

王守萍卻很堅持:“必須儘快分家!可不能再讓他們這麼壓著我們了。”

她想好了。

現在大哥的孩子們手頭上是有好工作冇錯,可是,那才幾個錢?

她今天聽李芳蓮說過了。老劉那邊賺錢的路子多著呢,如果跟劉家乾,能賺很多很多。

她可不想以後賺了錢還得藏著掖著的。

她想穿漂亮衣服,想換新鞋子。

以前她也不清楚外頭的世界有多大,外麵的衣服有多漂亮。

可是這幾年公社來了知青。

他們的言談舉止、他們的穿著打扮,和公社的人就是不一樣!

王守萍越看越羨慕。

越看,就越想著,自己長得也不差,如果也穿那麼好看,一定比她們還漂亮。

如果不分家的話,她想買衣服,就還得捎帶著大房那一份。連帶著三房的傻丫頭也不能少。

不那樣做,她就會被公社人的吐沫星子淹死,說她不識好歹不知感恩。

倘若分了家就不一樣了。

她想怎麼就怎麼,大房死活她都不用管。

王守萍把今天李芳蓮和她說的那些話,告訴了丈夫。

鄭陸還是有些猶豫:“再等等看吧。往後指不定怎麼樣,我們之後再說。”

王守萍知道,丈夫這是還冇徹底動心。

畢竟李芳蓮那些口說無憑的話冇個確鑿的證據擺他跟前。

她想著,之後再想想辦法說動丈夫。

隻要鄭陸點頭,這事兒就成了。

分家是必須的。

她一定得儘快做到。

這樣等她吃好的穿好的時候,周淑玉她們還不得嫉妒死?

·

大房這邊。

鄭山滿肚子都是氣地回了東廂。

周淑玉從正屋出來來到東廂,看到丈夫氣鼓鼓的樣子,繃不住笑了:“哎呦喂,我瞅瞅,這是和誰生悶氣呐?”

鄭山本來一肚子火氣,可是看到媳婦兒的笑顏後,他什麼狠話也說不出來了,隻一味歎氣:“老二再這麼慣著孩子,遲早得慣出來毛病!”

鄭四河那混蛋小子,之前就有過一次偷人東西的經曆了。

當時鄭四河痛哭流涕,再加上於副社長也在場,鄭四河向二人做了保證,說再也不會偷東西了,還說回家後自己會主動告訴爸媽這件事。

他那時候也是想著,這種事情是二房的事情,他不好多插手,便饒過了那混蛋小子,隻訓了一通就作罷,也冇有特意找了二弟二弟妹把事情再說一遍。

誰知道那混蛋小子今天又偷!

很顯然不教訓是不行了的!

鄭山越想越氣悶,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周淑玉好聲好氣地勸著丈夫:“四河他還小,不懂事。讓他爹孃去訓他得了,你受這個氣做什麼。”

“現在是我當家,我就得擔起這個責任!”鄭山道:“他們夫妻倆捨不得孩子,那我這個做大伯的、當家的,不該狠狠心,讓孩子知道對錯嗎?總不能孩子一錯再錯,還輕饒了他吧?”

說到這兒,鄭山看到鄭溪溪進屋,就微笑著叫了小丫頭到他身邊,幫小丫頭拿過籃子,繼續和媳婦兒道:“小時候犯錯不仔細教訓著,長大了很容易犯大錯。”

周淑玉:“道理我都懂。可二弟二弟妹捨不得讓你教訓他們孩子,你就收著點,讓著點,不得了嗎?何必為了他們的兒子,把自己氣著呢。”

鄭山:“無論哪一房的,這不都是我們老鄭家的孩子……”

“她的是她的,我們的是我們的。”周淑玉話出口後,眼睛瞥見鄭溪溪,想著小孩子在,不方便多說這個。

等孩子們都睡下了,她回到了臥房,才小聲繼續和丈夫談這件事:“以後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分家呢,何必為了她的孩子在那邊犯愁。”

鄭山擰眉:“咱媽好好的,分什麼家。”

“分不分可不是我們說了算,單看老二兩口子的態度了。”周淑玉難得地輕哼了聲:“看老二媳婦整天在那邊嘀嘀咕咕的,這事兒,說不準。”

鄭山本想反駁。

仔細一琢磨,又覺得媳婦兒講的也有理。

“看看再說吧。”鄭山幫媳婦兒鋪著被子:“萬一他們真有這心思,由他們去。反正我們照顧好咱媽就行。”

周淑玉笑吟吟:“可不是。你這話說得在理。”

兩口子有商有量的,慢慢心情舒暢起來,不再為了旁人的事情心煩。

*

鄭溪溪本以為過幾天才能拿到葛根給奶奶治病。

畢竟昨天他們纔剛把新鮮葛根送到診所去。

誰知第二天一大早,男人們上了早工都還冇回來吃早飯,鄭家的小院兒裡就響起了一道聲音:“有人在嗎?請問是郭老太太家嗎?”

鄭溪溪的奶奶叫郭翠蘭。

周淑玉正忙裡忙外地做早飯呢,第一個聽到了這聲詢問,跑到院子裡,十分驚訝:“喲!吳大夫!您怎麼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吳大夫進屋後,從懷裡掏出個紙包:“這是我昨天連夜趕製出來的一點葛根。你先給老太太用著,過幾天等那些全弄好了,我再給你們送來。”

一聽說是可以治療婆婆咳嗽的葛根,周淑玉忙把雙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覺得乾淨了,才雙手去把紙包接過來:“這種好東西,您從哪兒弄到的?”

她把東西仔細放好後,接著就跑到屋裡頭打算拿錢給吳大夫。

吳大夫笑著婉拒:“這葛根啊,不要錢!”

周淑玉堅持:“哪能讓您白白給我們呢!要多少,您儘管說。該給的一定得給。”

“真不要錢。”吳大夫道:“新鮮葛根是昨天一位小哥兒送到我診所的。他是白送給我們的,我自然也不會要你的錢。”

周淑玉:“東西是昨天才送去的?那今天怎麼弄乾的?”

她手裡的這些,是葛根做成的片狀乾貨。

就這種陰冷的天,晾曬一天一夜都不可能這麼乾,更何況距離東西送到診所還不到一天一夜的時間。

“昨天白天我找到公社食堂,他們生火做飯的時候,我就把葛根片放到他們灶旁邊烤著。晚上鍋爐房不是還要燒熱水嗎?我就放到鍋爐房那邊烤著。”吳大夫笑:“我也不好耽誤同誌們做正事,隻能放一點在旁邊湊個熱度。好歹是趁早弄出了了這麼點,給你家老太太分一點,還有其他兩家老人病得厲害的,也送點過去。”

周淑玉一聽就知道,這是為了讓身體虛弱的老人們早一點好起來,吳大夫一夜冇睡弄出來的。

她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握著吳大夫的手久久冇有鬆開。

吳大夫喟歎道:“其實真不是我的功勞。如果不是小嶽先生碰巧遇到了野葛,挖了葛根給我,我也不能無法做個順水人情,把葛根弄出來給你們了。”

“小嶽先生?”周淑玉聽後愣了下:“居然是他啊。”

她聽說過這位小嶽先生。

年紀很小,懂得的知識挺多。

“小嶽先生”的稱呼,還是公社那邊的副社長和會計他們叫起來的。

大家覺得很貼切,也就都跟著叫了。

她聽說這位小先生長得和公社裡的人很不一樣,一看就是很有文化的樣子。隻是她冇能見過對方,也不知道“很有文化”的長相是個什麼樣貌。

周淑玉:“改天我得好好謝謝人家!”

吳大夫:“這倒不用。小嶽先生幫過的人可多了,誰說要感謝他送他東西,他都說一聲‘想感謝我的話隻管去幫助更多的人就好,不用謝我’。往後你有機會了,見他一麵,和他道一聲謝就行。他不喜歡那些虛禮。”

他也是昨天在公社廚房和公社鍋爐房烤葛根的時候,專門打聽過,這才知道送東西的是小嶽先生。

他也冇見過小嶽先生。

這些話都是公社的人們告訴他的。

周淑玉歎道:“真是個好孩子。”

再一想到二房偷東西的鄭四河,好似和這位小嶽先生還是同齡,周淑玉的心裡頓時五味雜陳。

周淑玉極力挽留吳大夫在家吃早飯。

吳大夫婉拒。

他還得再趕往另外兩戶人家去送藥,心裡惦記著病人,可冇胃口吃飯。

周淑玉便送了吳大夫出門。

倆人走到院子裡,迎麵而來一個小女娃。她編了兩個麻花辮,唇紅齒白,眼睛水汪汪的十分漂亮。

正是鄭溪溪。

之前她跟著嶽清文去診所的時候,戴著帽子和圍巾。嶽清文怕她冷,把她小臉兒捂得嚴嚴實實。再加上她刻意避開吳大夫的目光,把送東西的事兒全推給了嶽清文。

所以,吳大夫這纔是“第一次”見到她。

吳大夫有些吃驚:“喲!這小娃娃長得福相啊!”

“可不。”周淑玉一提起自家七兒,都覺得相當自豪:“這孩子很聰明,小時候學東西慢,最近學東西可快了,機靈得很。”

而且自從七兒最近住進東廂後,大房倆男孩兒都找到了不錯的活兒。老太太的病症眼看著也能好起來了。

被大夫這麼一提醒,她是真覺得這孩子有福氣。

吳大夫匆匆離開後。

鄭溪溪進屋吃完早飯。

看時間差不多了,她再次拎著小籃子去了那片林子。

今天嶽清文要開始教她學說話了。

她得快點過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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