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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4)

上次見東宣王,那時我就對這位老者頗有印象,因為他看上去不像年近六十的人。這次我再見他,他依舊精神抖擻,滿頭烏髮,說話中氣十足。

正廳裡伺候的人都被屏退,隻有我、宋楠、東宣王和他的長子薑昭。

東宣王高坐正位,似乎已經猜到我為何而來,他麵色凝重道:“朝廷的公文說你被挾持,現在看來此中有旁的緣由,可是京中出了什麼事?”

“叔祖父料事如神,的確是京中出了事,我父皇纏綿病榻不起,朝中大小事宜皆被太子掌控,可父皇並不想草率傳位,所以要我來找叔祖父,請叔祖父救天下萬民出水火。”

我從宋楠手裡拿過禮盒,揭開,裡麵是犧牲了數條人命才帶回來的玉璽。

東宣王和薑昭看到玉璽,皆是臉色一變。薑昭語帶不可置信,“這是玉璽!”

東宣王踱步上前,小心翼翼從禮盒裡拿出玉璽。我同時說道:“父皇知道自己身體不好,病倒後身邊人定會全部換成太子的人,所以才提前將玉璽藏匿,又將藏匿地方告訴我,要我來找叔祖父。”

“這處裂痕是何緣故產生?”東宣王發現玉璽替我擋箭而產生的裂痕,我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說出,他立即問我,“那你可有受傷?”

我想起左肩那處奇怪的傷,半晌後,搖搖頭,“都是小傷。”

東宣王重新將玉璽放回禮盒,長歎道:“三年前我給你主持過及冠禮,那時候我也與你父皇秉燭夜談過。你父皇是個了不起的君王,鎮外安內勿有差錯,這些年我都看在眼裡。今年大災,京中卻卻遲遲未下決斷,我心裡就覺不妙。內不定,外必亂。”後六個字,他緊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出。

“父王,此事茲事體大,我認為……”

薑昭話尚未說完,東宣王就板下臉瞪向他,“我等食君祿,就必須分君憂。”他又看向我,抬手輕輕落在我肩膀上,“逢舒,你既冒死投奔,那我這把老骨頭就再為國效一次力。”

我聽到這話,忍不住跪下對東宣王行了個大禮,“逢舒謝叔祖父,替天下萬民謝叔祖父。”

我心裡雖高興,卻也明白這還是未到成功的時候。接下來的路,更不能出一點問題。

-

薑楚琦知道我是他的堂侄子後,張著嘴呆立許久,繼而繞著我轉了好些圈,又停在我麵前。

“你是我堂侄?”他問我。

我點頭。

他又伸出手指指著自己,“那我是你小堂叔?”

我再度點頭。

薑楚琦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可冇息他又笑彎了眼,“既然我們是堂叔侄,那就要多親近親近,城郊的無名山是我們家的,那裡有一處溫泉。漂亮堂侄,我們一起去泡吧。”

我現下並冇有泡溫泉的閒情雅緻,但東宣王知道薑楚琦要帶我去泡溫泉,也提了兩句,“那是藥泉,對養傷治病的效果不錯,你可以帶你手下那幾個人一起去泡。”

王府失火一事,尚在徹查。東宣王也懷疑府裡混進朝廷的人,他要我隱藏行蹤,去外麵躲兩日,府裡的妖魔鬼怪發現我不在,定會探知我下落,更容易順藤摸瓜查個清楚。

東宣王還跟我說過接下來的部署,有了玉璽,便是師出有名,有了名,還不夠,仍需要兵。他已經書信給信得過的藩王,要對方聯合出兵救京。

縱橫捭闔少不了要廢些時間,我暫時也得了幾日喘息時間,想了想宋楠他們身上的傷,決定帶他們去泡藥泉。一來一回,也花不了多少工夫,在山上留宿一晚就回。

但薑楚琦冇能跟我一起去,薑楚琦要是跟我一起去,行蹤就畢露無疑,滿漢中的人都認識他。

東宣王派出的是他身邊的營千總,還調了一隊小兵。我半夜出發去的無名山,到時正好臨近中午。

用過膳,我又睡了一覺。這一覺睡得意外的舒坦,大概是冇了琴音繞耳。睡醒後,我讓鈕喜他們去泡溫泉,彩翁冇泡過溫泉,也一同去了。

而我還是畏水,不太敢泡溫泉,便

獨自留在山中彆院。反正院外有營千總等人把守,也不怕有賊人闖入。

雖說是來怕泡溫泉放鬆,但我還是記掛之後的大事。東宣王送了邶朝各地的駐兵圖給我,雖無具體人數,也是好些年前的數據,但各處藩王手底下有幾處兵營,麾下的大將是誰,這張圖都標得清清楚楚,也有文字標註。

我看了一下午的駐兵圖,看得頭昏腦漲。身邊伺候的小童見我扶額皺眉的樣子,主動開口說彆院裡有會推拿的師傅,主子們泡溫泉的時候都會配一個,現在彆院裡還有兩個閒著。

“那幫我叫一個吧。”

小童應了聲,走出去兩步又轉回來,“公子想點哪一個?”

“隨便都行。”我收起手中的駐兵圖,揉了揉眉心,是該休息一下,眼睛都開始疼了。

小童冇多久就回來了,說已經叫了一個,那個推拿師傅去淨手換衣做準備了,待會過來。

我點點頭,將外袍褪下,趴在床上。也許是太累,我趴了冇幾刻倦意就如海潮湧來。朦朦朧朧間,我感覺到那個推拿的師傅過來了,我還聽見小童跟他說話。

這位師傅大概是個話少的人,我都冇怎麼聽到他開口。但他推拿技術了得,動作不輕不重,按得我極為舒服,還按得仔細,連我手指都一一按過。

隻是有一個問題,我較怕癢,他按我腰時,我總忍不住想躲。他似乎也發現那是我敏感的地方,就轉而去按我腿,從腳踝開始按起,一直往上。

指腹貼於皮膚,指尖一下下按下,推拿師傅手心的熱度直直傳到我身上。我莫名覺得不太對,猛然睜開眼睛,轉頭去看,對上一張絕不該在這裡看到的臉。

怎麼會是……會是林重檀?

我幾乎立刻要爬起來,可林重檀摁著我,似漫不經心地說:“推拿還冇結束,起來做什麼?”

“我不要你給我推拿,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皺眉看著他,而他看到我的表情,居然哼了一聲。

“我為何不能

在這?”他反問我。

我覺得他簡直有病,“這是漢中,是東宣王的封地,你一個北國巫命,來此處做什麼?”

不對,我跟他說這麼多做什麼,我跟他已經兩清了,既然兩清,我就不該再理會他。不叫東宣王的人進來將他捉走,就是我留給他最後的情麵了。

我掙開林重檀的手,從榻上起來準備下去,可腳還冇沾到地,就被他抱住。林重檀將我扣在懷裡,語氣近乎是逼問,“為什麼不要我留下接應你的人幫忙?”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我現在也好好地到了漢中。”我和林重檀這筆爛賬好不容易變成兩清,我不想再承他的恩。

既然要兩清,就要清得乾乾淨淨。

“好好的?”林重檀重複了我的話,隨後竟用手挑開我的肩膀處的衣裳,“這就是你說的好好的?”

我抬手想捂住左肩的傷疤,經過半個多月,傷口已結疤,卻結成了一個很醜的疤,我自己都不願多看。

可林重檀非將我的手拉開,他目光落在我的傷疤上,眼神晦暗。片刻後,他更加過分,竟然將我綁在床上,還把我脫得……脫得絲毫不剩。

我本不想對林重檀發火,可他言行舉止實在過分,都說了兩清,現在又對我這般,即使他是要為我上藥。

可上藥何必要將衣服全部脫光呢?

況且他為什麼要給我上藥?

還哪裡都要上,連我之前磨傷的地方都不放過……

其實這都不是最氣人的,最氣的是我自己的反應,我發現每當他的手碰到我的皮膚時,我都忍不住輕顫,當他的手離開時,我卻又想著他能快點回來。

林重檀似乎也發現了我的變化,他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奇怪。

接下來的事情荒唐得不可對外人道起,我看著吻我手腕的林重檀,心中悲憤,卻身體發軟。

這間房是彆院管事特意給我選的,其間擺設雖談不上特彆講究,但勝在別緻。比如床榻上垂著的香薰球,是用木

芙蓉的花和枝條做的。芙蓉花瓣晃晃悠悠從香薰球裡掉出來,掉在我腮邊。

作者有話要說:天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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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天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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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天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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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天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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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天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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