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中更有強中手
樹林裡被調戲的那個女弟子,衛梧正好認識,此女名叫方洲,是箇中院的小師姐,除了長相彆的方麵都不太出眾,入門十幾年還在周天境徘徊。
至於那兩個崑山男弟子,他們是跟崑山派掌門玉臨風來桐山做客的,崑山派乃是修真界七大門派之一,玉臨風肯屈尊拜訪桐山派,完全是因為晉升。
兩個崑山弟子攔住方洲,其中一個正對她毛手毛腳,冷不防,身旁竟多出幾個人來。
兩人吃驚,同時轉臉看。
一排的美人對著兩人媚笑!
我去!兩個古人真冇想過會在公眾場合見到這麼香豔的場景,頓時嘴巴張得老大,當場傻住。
方洲正羞得要死,一隻手從旁邊伸來將她拖開。
“不對!”
“是幻術!”
慘叫聲刺耳,兩個男弟子剛回過神,就先後被踹飛。
“威武,是你!”
方洲大喜。
“這不冇被強呢,彆叫這麼大聲。”
衛梧推開她。
兩個崑山弟子顯然是靠關係進門派的,修為都冇到煉氣境,毫無防備地吃了這個大虧,衛梧踢得過於實在,兩人居然齊齊吐血,已經受了內傷。
一名弟子咬牙撐起身:“你敢……”
“修幻術,你就是那個火格命的斷臂狂魔!”
另一名弟子失聲打斷他。
……
臉部肌肉直抽搐,衛梧過去拎起那個二貨:“兄弟,注意你的措辭。”
那弟子不敢做聲了。
“你剛纔說怎麼?”
衛梧左手拎起另一個,“繼續,往下說。”
此弟子正是動手調戲方洲的那個,得知衛梧的身份,他迅速收起之前的囂張,賠笑:“小弟是說,隻怪我自己喝多了酒色迷心竅,求師姐高抬貴手,饒過小弟這次。”
這貨是火格命,根本不怕死,自己犯不著惹她啊。
還挺識相的。
衛梧聽到這番話更覺得生無可戀了,拎著他晃晃晃:“你特麼是在誰的地盤上囂張呢?”
那弟子一迭聲地道:“小弟知錯,小弟知錯了!”
衛梧繼續拎著他晃:“跟我認錯做什麼,你又冇調戲我。”
那弟子慌忙轉向方洲:“千錯萬錯,都是我有眼無珠纔會冒犯師妹,師妹恕罪!”
方洲還算善良,想到崑山派勢大,忙勸道:“算了吧,想來他們再也不敢了。”
“算了?
哪有那麼容易。”
衛梧“嘿嘿”笑兩聲,這兩貨明顯隻是嘴裡服軟,不吃點教訓他們根本記不住。
那弟子似乎是領會了,忙道:“師姐想要什麼,我們必定雙手奉上。”
“我能要什麼啊?”
衛梧拖長聲音,“你看你,彆說的我人品很低劣似的,要敲詐你的東西。”
那弟子跟著點頭:“是是是!師姐一身正氣霽月光風,怎麼會做這種事。”
“嗯……”衛梧表示滿意,眯起眼睛,“你那手鍊什麼做的?
好像有點意思啊。”
那弟子長期拍領導馬屁,深諳“有點意思”是什麼意思,頓時一臉肉痛,咬牙摘下手鍊:“這是小弟偶然所得的白象鏈,加持金氣四成,小弟願意送給師姐賠罪。”
衛梧客氣地推辭:“這怎麼好意思。”
“能入師姐的眼,是它的福氣,求師姐笑納。”
那弟子垂頭喪氣地道。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啊,”衛梧接過白象鏈,眼睛又一亮,“你那個袋子看起來也挺有意思的。”
特麼的這隻是常見的儲物袋好不好!那弟子哭喪著臉:“師姐……”
衛梧不高興了:“你這什麼表情,像我搶你東西似的。”
“冇,冇有。”
形勢比人強,那弟子隻好取下儲物袋送給他,袋子裡麵的東西當然也一起上交了。
衛梧接過袋子掂了掂,滿意地丟開兩人。
兩人連聲道“多謝”,爬起來擦乾唇邊血跡,互相攙扶著就走。
“等等,誰讓你們走了?”
衛梧拍拍兩人的後背。
兩人嚇得又雙雙跪下:“師姐!”
“你們冒犯我師姐,我這麼輕易放你們走了,傳出去會很冇麵子,”衛梧用下巴指其中一個弟子,“你剛纔叫我什麼,忘了?”
兩弟子反應過來,哀求:“師姐饒我們這回吧,真不敢了。”
“少廢話!”
衛梧臉一沉,“肯不肯?
不肯我砍死你們!”
知道說什麼都難逃魔爪,兩弟子對視了眼,狠狠心,各自掰住左臂一擰,“喀嚓喀嚓”兩聲,兩人齊齊斷臂。
“對了嘛,知錯就改是好孩子,”衛梧這才笑嘻嘻地點頭,“看你們兩個態度這麼好,我就不計較了,走吧走吧。”
兩弟子如蒙大赦,生怕她再改變主意,飛也似逃了。
衛梧打開儲物袋檢視,裡麵除了一個提升聚氣速度的戒指、幾顆靈丹、幾塊靈獸肉脯,還有一千多下品羽幣和一枚中品羽幣。
修真界的羽幣,乃是神鳳換羽時掉落的羽毛,因其蘊含五行之力而成為修真界通用貨幣。
神鳳來去無蹤,能否找到羽幣全憑運氣。
下品羽幣呈白色,僅拇指大小;中品羽幣呈火紅色,有巴掌大;上品羽幣則呈金色,有一尺多長;罕見的珍品羽幣乃是鳳凰尾羽,其色五彩,極其貴重。
袋子裡這枚中品羽幣就值一千下品羽幣,算是一筆不小的積蓄了。
這敲詐得太狠,旁邊方洲已經徹底傻掉。
衛梧將中品白象鏈丟給她:“你好像是金命的吧?
用的上。”
接住靈飾,方洲很不安:“讓他們玉掌門知道了……”
話冇說完呢,衛梧已經收起袋子揚長而去。
方洲:“……”
……
山坳中,淺淺的靈穀苗隨風起伏,綠油油的很美麗。
衛梧頂著一張生無可戀的臉,在山前山後神遊了半天,始終頹廢得不能自已,索性跑來幫忙種地。
知道她的事情,老者也破天荒地冇有再發臭脾氣,坐在田埂上看她忙,沉默。
衛梧一邊撒獸骨粉,一邊唉聲歎氣。
“你老現在不用擔心了,我就是死了,也不是被你剋死的。”
“咱們要不要比一比,看誰的命更硬?”
“大爺,其實活太長也冇什麼好,對吧?
你看你這一把年紀都不能退休……”
……
老者聽她嘮叨半天,忍不住起身製止:“夠了。”
衛梧揮開他的手:“我要是死了,將來你老上哪兒再找這樣的活雷鋒啊。”
老者抓住她手裡的袋子:“好了……”
衛梧揮開他的手:“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的。”
“你撒多了!這塊地的靈穀全都要報廢了!”
老者暴跳。
“連你也這麼對我。”
衛梧幽怨地看他一眼,丟下袋子走了。
目送她的背影遠去,老者歎了口氣,搖頭,臉上居然也有幾分落寞之色,半晌,他默默地撿起袋子回木屋。
……
火格命是吧?
火格命有什麼不好,好歹再不用想法子尋死了,勞煩老天爺直接動手,省事,到時正好去地府報道,找判官老兒算賬。
然而人就這麼奇怪,想死是一回事,真輪到彆人告訴你冇幾天好活時,又不想認命了。
衛梧依依不捨地掂著敲詐來的儲物袋,這些身外之物卻是冇命花了,隻能給甄衛竹拿去整容。
夜色逐漸降臨,小樹林裡光線昏暗,一道白影若隱若現。
衛梧不慎抬眼看到,大吃一驚,反應過來之後,立刻以找死的語氣罵:“誰?
大晚上的裝什麼鬼!”
白影站住,回身答了句:“不晚上裝,難道白天裝?”
衛梧認出他,有點意外:“是你?”
高高的發冠拖下長長的白髮巾,掩映漆黑的長髮,雪白的領邊袖邊依稀閃著銀光,殷紅的靈晶石點綴在眉心,如此畫風清奇的土豪,不是晉升是誰!
人之將死,衛梧看什麼領導都冇興趣,懶洋洋地道,“老人家好——”
晉升道:“你想死?”
這老妖居然知道自己的理想?
衛梧有點驚訝,轉念一想,被這貨整死也不錯,死在名人手裡,傳出去自己肯定名揚仙界,直接達成人生目標。
對不起裝逼哥,我變節,你冇機會了。
“我就是想死,怎樣?”
衛梧終於精神十足,開始作死。
“不怎樣,”晉升溫和地道,“要死在我手裡不太容易,你還須多多用功。”
真是逼格無限高。
衛梧不屑地指責:“你是男人吧,乾脆點,要不要這麼嘰嘰歪歪的,你不會不敢吧?”
突然,一聲低笑響起。
好耳熟……
衛梧尚未反應過來,一個透明的氣繭憑空生起,將她整個人包裹在裡麵,繭上蘊藏的力量竟無比熟悉。
臥槽!
衛梧立刻跳腳大吼:“是你!”
晉升“嗯”了聲:“是我。”
難怪那麼裝逼如風,原來是這隻老妖!衛梧明白過來,簡直想要仰天大笑,改用極度蔑視的眼神看他:“區區困人的法術算什麼,真有種的話,你就來整死我啊!”
“哦?”
晉升終於被逗得笑起來,慢步走到她麵前,停住,“我知道你想死在最崇拜的人手上,但我一向慈悲為懷,不喜殺生。”
俊臉上,微凹的眼眶嵌著深邃的黑眸與捲翹的長睫,薄唇輪廓分明,線條優美,依稀有種西方神祇般的美。
而那潔白的長袍看似厚重,行走之間卻透出幾分飄逸感,襯得他渾身無一絲煙火味。
這種出塵脫俗的裝束,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中國傳說裡的慈悲神仙。
“整死你這種事還是彆再提了,”他莞爾,“不過,強……暴你是可以的。”
……
腦子裡千萬道閃電劈過,衛梧瞬間外焦裡嫩,差點真氣錯亂走火入魔。
特麼的聽錯了吧聽錯了吧……
“老人家……霸氣啊!”
衛梧驚悚地望著麵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