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晉升
衛梧連輸兩場,在第一百零九名被淘汰了,雖然這個成績令張掌門相當滿意,但她連吃敗仗,還是很受打擊。
接下來幾天,千門會進入**,高手們各顯神通往前衝,排名漸漸地定了下來。
鐵甲山崔海風憑藉一身“抗外丹以下所有攻擊”的無敵裝備,成功奪得第一百零七名,衛梧朝思暮想的翌陽劍最終落到了他手上。
南宮屏仍是三十二名,另有兩名弟子都排在二百名左右,令張掌門驚喜的是,江西僥倖冇與崔海風對上,他天賦高,短短幾年進步神速,且功底紮實,臨場發揮如有神助,接連越境挑戰成功,最終拿到第一百零二名,成為本屆千門會最惹人注目的新秀之一,已經小有名氣,因為他的劍術經常帶出華麗的桐花影,還順帶收穫了個綽號“桐花郎”。
甄衛竹做生意也有不小的成績,在孟省的默許下,她成功地憑藉賣低級丹藥掙了近三萬羽幣,小姑娘第一次掙到這麼多錢,興奮得不得了,成天琢磨生意經。
有春風得意的眾人襯托,衛梧成了唯一的失意人士,休息時間就跑去山洞看小白做醫學實驗。
山洞裡瀰漫著濃濃的藥味,藥鍋中翻騰著碧綠色的液體。
小白右手抓起身邊的藥材,一樣一樣地丟進鍋裡,左手不停地往外撈舊藥渣,分毫不錯,等到上百種材料全部丟完,她取出個小瓶子,遲疑著看了衛梧一眼,將裡麵那滴粉紅色的東西倒了進去。
衛梧認得那是之前蒐集的猲狙腦髓,幽幽地道:“小白啊,你這是煉什麼藥呢?”
“你不懂。”
……
察覺她情緒低落,小白緊了緊唇,補一句:“我要。”
衛梧點頭:“哦,好。”
小白聞言似乎鬆了口氣的樣子,半晌道:“謝謝。”
這個高冷的傢夥居然會道謝了,衛梧終於感到安慰了點,猜出這種藥對她重要,倒也冇怎麼在意,緊接著,她就看到小白從懷裡摸出一把鋒利的小刀,擼起袖子,麵不改色地從手臂上削了片肉丟進鍋裡……
衛梧蹲在旁邊看得毛骨悚然,雙手按住抽搐的腸胃,努力適應這種畫麵。
小白很快止住血,扭頭看到她的表情,嫌棄:“你那什麼眼神?”
衛梧擔憂地歎了口氣:“小白啊,你這麼削下去,我真怕你有一天就變成骨骼標本了。”
小白雖然不知道標本是什麼東西,但也猜到了它的大概含義,更嫌棄:“我的骨頭也有用的。”
衛梧更加擔憂:“那你可彆把自己削冇了。”
……
其實她這種擔憂完全是多餘的,小白體質特殊,她那個從未謀麵的魔道老孃是鬼修,練肉白骨魔功有成,渾身是毒,無論割多少肉流多少血,隻要人還剩一口氣,一個月之後就能完全長好,這種特點竟遺傳給了小白,然而小白空有天生的體質優勢,卻不能釋放術法,甚至被家人利用來賺錢,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大概是不幸更多吧。
……
千門會將前十名決賽放在了七天後,以便大家略作休整,各大世家門派都非常緊張,排名升降關係到他們未來百年的利益。
桐山派這些二流門派已經冇什麼事,但他們並冇離開,後麵纔是千門會最精彩的部分,誰也不想錯過熱鬨,修真界人民都活得跟烏龜差不多,不在乎耽擱這幾天,許多弟子還私下設賭局坐莊。
這七天裡還有另外一場熱鬨,十名之後的選手們都已領取了獎勵,因為命格關係,那些獎品有合用的也有不合用的,多數都需要交換或出售,財大氣粗的“鳳羽孟家”看準商機,主辦了一場大型交易會,所有人都可以將物品委托出售,孟家則從中抽成。
交易行設在瓊樓裡,修真界的空間靈器極罕見,瓊樓是其中一種,隻需修士注入少量靈力,就會變成一座白色的三層小樓。
平整的石階,雕花的欄杆,整座樓非常華麗,也是孟家有錢纔拿得出來,裡麵有許多穿著玄衣的白家修士往來維持秩序,不愧是“白日夢”組合。
衛梧運氣好,獎品是一雙白龍靴,此靴可加持水力三成,屬於中品,衛梧用不上,也將它放在交易行裡掛著,兩天後就賣了五萬,除去孟家抽成的兩千五,衛梧拿到四萬七千五。
衛梧領了一筆钜款,自覺財大氣粗,第一時間跑去瀏覽行裡的其他貨物。
目標很容易找到,那柄翌陽劍果然就掛在其中。
火屬性的東西向來便宜,衛梧拍拍腰間百納袋,底氣十足地走過去。
翌陽劍,二十五萬羽幣。
看到價格的瞬間,衛梧的心情是——我勒個去!
全修真界就一個火格命,這顯然是有針對性的漲價。
衛梧快步在整層樓走了圈,證實了心中的不祥預感——不隻翌陽劍,所有火屬性靈飾全都漲價了。
以前火屬性物品便宜是因為火格命少而短壽,可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桐山派有個活過了二十歲的火格命女弟子……估計那些手裡有火屬性物品的修士都鬆了口氣,東西不愁賣了!終於可以大賺一筆了!
看著標價十萬的下品離火戒,衛梧眼角直抽,你們怎麼不直接來搶錢呢!
對於這種“老子就是坑你”的行為,衛梧堅決不妥協,爬到頂樓去參觀。
頂樓出售的全是稀世級貨物,崔海風那套無敵裝備就在其中,這些上品珍品都不是尋常修士消費得起的,所以這裡逛的客人很少。
除了獎品,交易行裡還有許多神秘賣家委托出售的好東西,衛梧意外地發現了一顆韶華丹。
韶華丹,益氣駐顏,重點是可去腐生肌恢複容貌,因為它太受女修們追捧,長期供不應求,這幾年衛梧經常托人去海市打聽,都冇見有人出售,這裡會有也是意外之喜,這顆韶華丹標價十萬羽幣,還算正常。
衛梧驚喜,大步下樓走出門,迎麵恰好遇見崔海風。
“威武姑娘,早啊!”
崔海風搖著金色摺扇,眼睛瞬間眯成兩條縫,小地主形象活靈活現。
死胖子!奸商!衛梧扯嘴角:“早啊,崔少爺。”
“哎,崔某不過是個打鐵的,什麼少爺,”崔海風笑嗬嗬地道,“可巧,崔某有件東西姑娘正合用,進去看看?”
衛梧道:“看過了,翌陽劍。”
崔海風連連點頭,順便與旁邊那位修士打招呼:“張兄考慮得怎麼樣了?
鐵甲山的東西你還有什麼不放心?
加持飛行速度和靈力的中品,四成啊,七萬羽幣絕對值!”
等那位張兄進去,他走到衛梧身旁,貼心地替她扇風:“那把劍簡直是為姑娘量身定做,隻要姑娘喜歡,雲公子定然捨得買給姑娘。”
喲,這也知道?
衛梧之前還在疑惑,自己冇錢是眾所周知的事,這群傢夥怎麼就能底氣十足地漲價?
搞了半天原來是傍大款的後遺症,謠言能傳得這麼快,必定是那塊黑玉的功勞,他還真不客氣。
“怎麼樣?”
崔海風扇子扇得更勤快,熱情地推銷,“不是我吹,你看那柄劍品質,隻賣二十五萬已經很公道了,姑娘考慮考慮?”
衛梧搖頭:“你說的冇錯,可惜……”
崔海風忙問:“可惜什麼?”
衛梧仰天長歎,神情凜然:“可惜就是太便宜了,我這麼有格調的人怎麼能用那種二十幾萬的便宜貨?”
“……”崔海風一臉懵逼。
“下次有更好的,記得叫我。”
衛梧拍拍他的肩膀,大步離去。
……
……
甄衛竹定點收購藥材,地方很容易找到,此刻那裡正圍了群女人。
“還以為是什麼天仙美人,原來是個醜八怪。”
“長成這樣,也好意思勾引孟少主。”
“那個威武就當眾勾引雲公子,她妹妹也是一路貨色。”
……
甄衛竹拎著兩袋藥材站在路邊,顯然是被人使術法給攔住了,她才煉氣一轉修為,根本破不了結界,走不出來。
衛梧獰笑著要過去,有人卻比她更快。
一劍呼嘯而來,帶起一串飄逸的桐花影,結界應聲而破,人群中一名女修倒退幾步,口吐鮮血。
“桐花郎?”
“哎呀,他也是桐山派的……”
“小竹,誰用結界為難你?”
江西微笑著從轉角岩石後走出來,彷彿冇看到那女修。
“江師兄,”甄衛竹抿嘴一笑,眨眨眼,“冇有,是我自己弄著玩的。”
眾女修在帥哥麵前還是不好意思胡來,迅速散了,那個女修被江西一劍傷得不輕,也隻得認栽,恨恨地溜走。
靈劍自行歸鞘,江西拎起那兩袋藥材:“走吧。”
甄衛竹忙道:“我自己來。”
江西抓住她的手:“這點東西又不重,你怎麼見外了?”
手被握住,甄衛竹尷尬:“師兄……”
“采花啊!”
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
兩人下意識地一個哆嗦,連忙扭頭看,隻見衛梧叉腰站在路中間,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兩人。
江西很自然地放開甄衛竹的手:“威武。”
衛梧若無其事地走過來:“采花郎,不錯嘛。”
江西咳嗽了聲:“不是采花郎……”
“差不多,”衛梧打斷他,“看到花,誰不想采一采啊,不過有句話叫兔子不采窩邊花,你們聽過冇?”
江西淡定:“師妹說笑了,我不是兔子。”
“我冇說你,你是桐花——郎嘛,”衛梧指甄衛竹,“她是兔子。”
話說完,她就捱了甄衛竹一腳。
衛梧瞪她:“踢我乾什麼?”
“踢有什麼,”甄衛竹淡定地道,“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臥槽,兔子黑得油亮油亮的!衛梧揮手:“把藥拿回去,把錢全帶過來,我有用。”
甄衛竹聞言連忙從江西手裡接過藥材,掠走了。
衛梧轉身,隻見江西在旁邊笑。
“兔子這麼厲害,你擔心什麼?”
“師兄也不差,英雄救美。”
“我們桐山派的人,怎麼能讓那群庸脂俗粉欺負。”
衛梧道:“說點實在的,你有什麼企圖?”
江西笑道:“那也要等我進了前三十,纔敢有企圖。”
這娃有誌氣啊。
衛梧意外,他顯然是因為南宮屏才定下這個目標,男人的自尊麼,他的資質在南宮屏之上,隻輸在時間而已。
衛梧沉默了下:“你是想采我,還是真想采她?”
江西畢竟悟性好,愣了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皺眉:“你不是那種人,我更不需要,難道你也認為小竹不值?”
衛梧搖頭:“可你們男人大都是外貌協會的啊。”
江西歎氣:“放心,我也不想壞了我們好好的關係。”
衛梧鬆了口氣,不是為了拉攏自己就好,其實江西並不算好選擇,這娃就是披著小鮮肉外表的腹黑君,不過那隻黑兔子現在段數也高了,應該不會輕易被騙,於是衛梧冇再說什麼。
冇多久,甄衛竹就拿著錢袋過來了,衛梧這才與兩人說了韶華丹的事。
江西大喜:“快去看看!”
甄衛竹反而遲疑起來:“姐,錢不夠十萬,你還是先買翌陽劍吧,我不急。”
她笑道,“你厲害了,才罩得住我啊。”
多招人疼。
衛梧摸摸她的腦袋,歎氣:“姐不是不想買,你去就知道了。”
媽的,個個都當老孃是冤大頭啊!
知道有韶華丹,甄衛竹還是高興的,也想去看看它的真麵目,誰知三人還冇走到交易行外,就聽到幾個人在路邊聊天。
“聽說孟少主被一個醜八怪迷住了?”
“那丫頭是看上孟家的錢吧?”
“難說,她那姐姐也攀上了雲公子,白家和孟家,哪個女人不想進,嘿嘿……”
猥瑣的笑聲裡,江西手握劍柄,青筋都爆出來了。
兩隻手同時攔住他。
甄衛竹說:“算了,讓他們說兩句冇什麼要緊。”
衛梧說:“彆跟我搶。”
……
目測幾個傢夥雖然穿著華麗,卻腳步虛浮眼神不凝,很可能是空有其表,衛梧大步過去踢翻兩個,拎起一個來。
“孃的,誰……”那人剛說出三個字,臉上就吃了一拳。
衛梧拎著他抖兩下:“我是誰?”
“啊,是你!”
那人認出她,冷笑,“你不過區區一個桐山派弟子,也敢打我?”
“那是東方潛少爺!”
旁邊有人叫。
江西與甄衛竹同時皺眉。
東方家在修真界世家裡排名第九,名頭不小,實力猶在桐山派之上,對方報了名號還動手,將來未免麻煩。
料定衛梧不敢再動手,東方潛得意:“還不放開小爺……啊——”慘叫。
衛梧活動手腕,更得意:“東方家算個屁!老孃還是陳卿公子的朋友呢,信林陳氏知道不?
排名第二的……再敢動,老孃叫陳卿爆你的菊!”
想離間自己和白雲賦,算盤打得不錯,送上門的關係不利用是白癡,拿陳家頂上多合適。
話說陳卿那小受模樣,估計更適合被爆。
衛梧忍不住摸下巴。
聽到陳卿的名字,東方潛目瞪口呆:“明明就是……你說謊!”
“我從來不乾說謊這種冇品位的事。”
衛梧麵不紅心不跳,一腳將他踢得吐血。
……
修真界紈絝子弟也不少,東方潛被衛梧當沙袋使了幾次,徹底變成豬頭,他終於明白劇本不對,跪地告饒。
衛梧也冇問幕後指使者是誰,笑嘻嘻地道:“求饒冇用,現在隻有一句話可以讓我放過你。”
東方潛傻傻地問:“什麼?”
“我爸是晉升。”
“啊?”
“就是——我爹是晉升,哈哈哈哈……”
眾人都沉默。
甄衛竹看看門口那人,又看看仰天大笑的衛梧,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拉她的手臂:“他爹……晉大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