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一依的腦海裡飛快閃過她瞭解的所有法器，忽然，一個念頭出現在腦海裡。
“法印？”
她不由地吐出兩個字。
“法印？”楚寧重複道。
“對，法印，玉璽，印章，或者是其它什麼能表明冥王身份的東西，或者叫做大印？”
厲一依說到這裡，忽然醒悟，這個世界裡並無印章這種東西。
這是個修仙世界，每個修士都有其獨有的神識，可以彰顯身份，所以，是冇有印章這種東西的。
就連楚氏集團，也冇有公司印章。
所有需要印證身份的，隻要留下神識印記就可以。
就是仙山，也冇有這種東西。
厲一依張張口，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在修士看來很冇有必要的東西。
“不是說在十幾萬年之前還有凡人的，凡人不能修煉，冇有神識，所以纔有印章這種顯示其身份的東西。”
厲一依試圖給楚寧解釋印章的作用。
“據說凡界的帝王的印章叫做玉璽，隻有掌握玉璽的凡人，才能名正言順地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
所以我想，冥界會不會也有這麼一種東西，可以彰顯身份，也能真正主宰亡魂。”
厲一依越是這麼想，就越覺得很有道理。
“冥旗是冥城的象征，可以吸取亡魂在其內互相吞食，壯大，煉製鬼王，以守護冥城。
煉魂燈可以將魂魄煉製成魂石，魂石，大約是維持冥城運行的作用的吧。
那，一定還有另外一件冥器，我想不出是什麼，不是印章，冥王的手裡還會持有什麼？
難道是飛劍，你我識海內的飛劍？”
厲一依想到飛劍合璧，覺得似乎好像有可能，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匪夷所思。
楚寧這一會已經鎮靜下來，聞言臉上第一次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我，忽然想到了。”厲一依搖搖頭，不知道是為自己的脫口而出，還是為什麼。
“試試。”楚寧說著，卻冇有祭出飛劍的意思，“不過等會，萬一……”
厲一依忙點點頭，心卻撲通撲通地跳著，萬一真的是飛劍，萬一冥界忽然就突然開始活過來，往後要如何。
兩人心裡都覺得這一切不可能，卻又覺得也許有可能。
楚寧深吸口氣，拉著厲一依的手，坐在正殿的台階上。
“要是在仙山，我就要沏壺靈茶了。”楚寧安慰地拍拍厲一依的手。
“我莽撞了。”厲一依搖搖頭，“什麼都冇有弄明白，就想要冥界……”
“不是莽撞，是心繫咱們所在的世界。”楚寧的心下也不平靜，他知道，他有些相信厲一依的話了。
他一直知道厲一依不尋常。
厲一依的變化是忽然的，忽然有一天就從怯懦中忽然變得銳利起來。
以前他還冇有覺得這個變化有多麼突然，然而今天，當厲一依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知道厲一依是不一樣的。
與他們這些修士完全不同的不一樣，所以才能說出這般話來。
然而他心中卻並冇有懷疑，隻有感激。
他相信這些話厲一依隻對他說過，他是厲一依最信任的人。
也正因為如此，他越發不敢輕易下任何結論，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厲一依也需要時間，讓自己靜靜。
“如果你猜想的是真的話，大天劫可以出現，妖獸身體內的封印也可以解除，但冥界不能恢複。”
好一會，楚寧對厲一依說道。
厲一依側頭看著楚寧，冇有點頭也冇有搖頭。
楚寧再道：“如果大陸，或者說人界、五界都被封印了，這個封印絕對是不安好心的，是要毀滅五界的。”
這一點厲一依讚同。
“是的，冥界失去了作用，所有的生命都無法轉世，五界中的生命就會越來越少。”
楚寧也點著頭，“所以，人界才被分割成一塊塊，凡人消亡，隻有修士……可還會有修士飛昇。”
“是因為天道還在，規則還在。”厲一依接著道。
“冇有完全把握，冥界不能恢複，大陸，人界，甚至五界，都不能出現大變化，不能引起……可能的災禍。”
楚寧抓住厲一依的手用上了力氣，“還有大天劫……如果妖族體內的封印被解開，就會有妖修飛昇。妖修暫時不能飛昇。”
厲一依緩緩搖著頭，“怕是，我們無法阻止。”
她反過來握住楚寧的手，擔憂著道：“青衣怪並冇有說要如何引發大天劫，但他胸有成竹。而且我也答應了青衣怪，會引發大天劫。
幸好我隻答應了儘快，冇有定下具體時間，隻是，我感覺，離開冥界之後，大陸就要變天了。”
有些事情一直不知道，當忽然發生的時候，隻要儘力去解決就可以。
但此刻，卻是未經證實也不曾發生的事情，會因為他們的決定做法被引發，甚至會降下災禍。
厲一依試圖讓自己放寬心，說不清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楚寧道：“也可能是我危言聳聽，畢竟未經證實。”
“雖然冇有任何根據，也找不到證據，我卻感覺，大陸，有可能是你說的這樣——我們再想想，再想想。”
楚寧下意識就拿出茶壺，茶壺入手，才恍然這裡是冥界，但他忽然看著茶壺微微怔住了。
冥城內雖然昏暗，卻冇有亡魂化作的黑氣。
茶具擺在麵前，和人界無異。
他和厲一依對視一眼，楚寧拿出靈水，注入茶壺，開始溫養。
靈力貼著茶壺流轉進入，不多時靈水發出聲響。
楚寧默不作聲，再拿出靈茶葉，溫養靈水的手微微離開些茶具。
“與人界無異。”楚寧低聲道。
厲一依低頭看著麵前懸空的茶具，輕聲道：“冥界裡的修士本來就不是我們人修。
我上次來到現在都這麼久了，這裡也不缺魂魄，不缺魂石，卻還是冇有冥修……
冥界會不會虛有其表，實則永久消亡了。”
厲一依的頭仍然側著，視線卻在楚寧掌心的茶具上。
此刻，一縷茶香正嫋嫋升起，在這暗黑的冥城內，格外醒目。
“冥修，纔是冥城活過來的關鍵？”
楚寧看向厲一依，“可哪裡來的冥修……”
楚寧的手一頓，二人對視，厲一依的口唇動了下。
冇有聲音，但楚寧已經從厲一依的口唇處讀出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