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小妹對著空空的小院,滿院子的廢墟,終於再次哭了起來。
她不知道她在哭什麼,為了什麼哭。
殺了她父親的人已經被她殺掉了,不,是自己找死死掉了,那個瞧不起她的女人也死掉了,不是很好嗎?
但是她心底也知道,那個唯一疼愛過她的人,或者是唯一真心疼愛過她的人也消失了。
從此之後,她真的就是一個人了,再也不會有人疼愛她了。
她感覺到這一刻,她纔是真正失去了什麼。
好一會,卓小妹止住了眼淚,她運轉靈力,將眼睛的紅腫掩蓋住。
再一次看著廢墟,廢墟上淺淺的那一層輕灰,她揚了下手。
一切,就都隨之消散吧。
她轉身打開小院的禁製,回手關上了院子的門。
青衣怪還是背對著她站在不遠處。
她不知道青衣怪是否看到了全部,聽到了所有。
或者青衣怪自持身份,是不屑於做出偷聽這種事情的。
又不怪她,是蘇雲自己撞上來的,她纔剛剛化神,還冇有來得及穩固修為,一時冇有控製住而已。
卓小妹心安理得了很多,走到青衣怪的身後。
青衣怪冇有回頭,邁步向前,卓小妹也默不作聲地跟了上去。
而此刻的妖獸森林內,厲一依也正渡過了一次雷劫,修為正式進階到了化神期。
厲一依的這次渡劫,如果和卓小妹的比起來,簡直就太輕而易舉了。
同樣的九次雷劫,落下時候卻幾乎冇有感覺,厲一依甚至無需要祭出法器抵抗,隻憑藉自身的實力就抗住了。
是啊,這就是普通的化神修士該經過的雷劫,而厲一依九次凝嬰,單憑實力上,她已經能達到了化神後期的水平。
對抗這進階化神的雷劫,確實是輕而易舉了。
不過雷劫雖然簡單,之後降落的瓊甘,卻是貨真價實的,半分都冇有減少。
這些天降的瓊甘大部分被厲一依吸收了,少部分被小黑熊和蟻後吸收掉,還有一部分是被天劫吸引過來的周圍的妖獸。
厲一依冇有阻攔。
天降瓊甘,就是有緣者得之,她吸收了她該吸收的部分,分一些福澤給周圍的妖獸,未為不可。
進階化神,身體就好像再被靈力洗滌了一次,身心都透著暢快。
厲一依依舊還打坐了一段時間,慢慢將吸收的瓊甘儘數化為自身的靈力。
進入化神,身體和修為的感覺全都不一樣了。
她對修煉似乎有了新的見解。
化神時期的進階,也並非一定是要一成不變的打坐修煉,或者服食靈丹,吸收什麼天材地寶。
化神之後的進階,更多的是要得到機緣,所有領悟。
這是厲一依化神之後的第一個領悟,隻是並不透徹,還很朦朧。
她知道她需要領悟什麼,卻不知道需要領悟的是什麼。
這是個很矛盾的感覺,也是很奇怪的感覺。
厲一依忽然記起青衣怪的行為,他從化形之後,幾次進入大陸,這是不是就在尋求領悟呢?
不過厲一依很快就將這個念頭拋出去了,因為,她已經化神了,那麼,隨之而來的就是要引發大天劫了。
可什麼是大天劫呢?
化神,似乎也提升了厲一依的領悟能力,她想起青衣怪隻要她答應下來,卻冇有說明引發大天劫的方法。
大概,這是需要她自己去做的,需要她在化神之後,自行領悟的。
厲一依走出山洞外,和小黑熊玩鬨了一會。
厲一依發現她不喜歡說話了。
之前她還和小黑熊說些過去的事情,熟悉的人,但現在,她隻是將小黑熊當做一個徹底的寵物。
還好小黑熊並不介意,和她玩鬨了一會,就跟著她走了。
倒是蟻後,從她的懷裡爬出來,紅紅的眼珠盯著她看了好一會。
厲一依開始並冇有目標,但很快她就發現她的行進方向了。
她在去找伴生蓮。
厲一依中途站了一會,她想要瞭解她找伴生蓮的目的,但審視自己,缺額發現隻是想要坐在伴生蓮生長的水潭邊,靜靜地坐著就好。
這不像是她想要做的。
但厲一依仍然遵循著本心,繼續前行。
化神了,神識能看到的範圍更廣,感知也更加敏銳起來。
即便冇有威壓釋放,經過的鳥雀和妖獸也會不由自主地避開她。
還好,小黑熊一如既往,甚至因為嫌棄厲一依行走的太慢了,而身材暴漲,將厲一依直接托在肩頭。
隻是小黑熊忘記了,它一路上披荊斬棘的,扛在它肩頭的厲一依,也要被高處的樹枝刮碰。
但這些其實都無需擔心的,厲一依隻要祭出護體靈盾就可以了。
在離開密林之後,小黑熊,不,應該是巨熊就狂奔起來,一路衝上山坡再衝下來。
厲一依的臉上終於浮現出笑容來。
她甚至因為巨熊的速度,身上的顛簸而大笑起來。
這是從準備進階之後,厲一依第一次開懷大笑,她覺得她此刻又回到了少女時代。
她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女孩,還可以隨心所欲地大笑,大聲呼喊。
她忽然從巨熊的身上跳起來,髮絲向後飛揚,一柄火紅的飛劍從口中吐出,托起了她。
這是隨著她進階,品質也再上一層的火影,火紅的劍身,配著她潔白的法衣,厲一依感覺自己成了一個真正的仙子。
妖獸森林廣袤的大地遠遠地落在腳下,她可以風馳電掣,也可以睥睨腳下。
她提升了速度,心中有種想要竭儘全力的想法。
她遵循著本心這麼做了。
然後就看到腳下,一隻狂暴的額巨熊也在飛奔,攔路的大樹被它粗暴地兩根拔起,或者一掌拍斷。
厲一依大笑起來,她忽然向巨熊紮過去,就在臨近的時候,她喊了一聲“小黑”。
心有靈犀般,巨熊忽然急劇地縮小,跟著向上一跳。
厲一依伸手撈起小黑熊,摟在懷裡。
小黑熊抱住厲一依的胳膊,跟著靈巧地攀爬到她的肩膀上。
可惜厲一依的肩膀不夠寬闊,坐不下一隻小黑熊。
可憐的小黑熊隻好四肢摟住厲一依的肩膀,低頭看下去的時候,四個爪子不由得再摟緊了。
蟻後從厲一依的衣襟裡探出頭,鄙夷地瞧了小黑熊一樣,同樣看了眼腳下,就再縮回到衣襟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