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修看不過眼了,搖搖頭,手指輕彈,一連串冰針從指尖激發,三塊地十幾隻地鼠翻個滾就倒在地上。
“你們用冰係法術,冰針。”雷修提醒了句。
孟宇立刻站住,運轉靈力,手指對著最近的地鼠,可惜他慢了,冰針剛剛激發,地鼠已經竄出去了。
真是……雷修指尖再飛出去十幾枚冰針,每塊地裡現在能活動的,就四五隻地鼠了。
“來來,都下去練練。”雷修閒得無聊,起了調教的心態。
“看吧,我說冇事吧。”厲一依推了方曉梅一把,“我和前輩說,讓他重點照顧你,保證地鼠不會爬到你腳上。”
方曉梅抓著厲一依的胳膊,扭頭瞧著雷修:“前輩……”
“去吧去吧。”雷修不耐煩地揮揮手,“給你看著。”
雷修神識往地裡一罩,還殘存的幾隻地鼠行動都慢了半拍,跌跌撞撞的,正適合才動用法術的孟宇幾人。
見地鼠行動慢了,自己跑開也來得及了,方曉梅的膽子也大了兩分。
他們隻是冇動用過法術,更冇有實戰經驗,有雷修在旁邊看著,隻需要靜下心來,成果立刻就顯現出來。
五六支冰針,總會有一支落在地鼠身上的,就算冇有命中眼睛,也總是擊中了。
厲一依站在地頭看得心裡火熱,水係的那幾個冰針冰錐術翻來覆去在心裡熟悉好幾遍了。
隻不好下去和孟宇幾人搶了。
地中間打地鼠正打得不亦樂乎的孟宇忽然身子一歪,雷修“嗤”了聲,半空中靈力彙成一張大手,直接拎著孟宇的領子將人拎出來。
“是不是有病啊,不知道留點靈力?”
孟宇被扔到地上,手腳都發軟,卻也不害怕,笑著道謝:“謝謝前輩,我這不是第一次動用法術麼,忘了。”
厲一依想起她第一次製符也是這樣,心裡好笑,又拿出一瓶養氣丹塞在孟宇手裡,拍拍他的肩膀。
“謝謝你把場地空出來,你放心,我給你看著去。”
“哎哎,給我留幾隻。”孟宇急忙忙塞嘴裡一粒靈丹,趕緊閉上眼睛打坐。
厲一依摩拳擦掌,終於有了她英雄用武之地了。
冰針術在心裡再過了一遍,手指輕彈。
指尖微涼,一枚冰冷的銀針倏地從指尖激發,鑽進地鼠身邊半尺遠的地麵內。
“噗!”孟宇服下靈丹卻也不專心,看到厲一依同他先前一樣,也笑起來。
“趕緊打坐!”雷修彈了下孟宇的腦袋。
孟宇吐下舌頭,安靜下來。
厲一依自己也覺得好笑,第二枚冰針在指尖凝成,激發之時,手指已經微微調整方向。
但地鼠也在動,冰針再次擦著地鼠一身毛皮,鑽進地麵。
“有進步。”楚寧誇了句道。
卻偷偷扔出個遲緩術在地鼠身上,地鼠的移動更加緩慢了。
第三枚冰針終於穿過了地鼠的頭部。
厲一依開心地拍拍手,有心跑過去拎起地鼠看看自己的戰果,卻知道麵對地鼠,她和方曉梅的膽子差不了多少。
那玩意遠看著還可以,離得近了也不是不行,但用手拎……還是算了吧。
得聯絡攝物了。
厲一依給自己的修煉計劃裡又添了一項。
一連施發了三個冰針術,水係靈力頗有消耗,厲一依暗暗運轉功法,催動其它幾係靈力全都轉化為水係。
施法的速度逐漸快起來。
如果不刻意尋找地鼠眼睛,命中率還是很高,如果是幾支冰針同時激發,總有一大半會落在地鼠身上的。
知道有楚寧雷修在這裡,不會讓地鼠糟蹋了種子,厲一依乾脆就隻當熟悉法術了。
從一支冰針到幾支冰針同時激發,從單發到連發,法術施發的速度越來越快,也逐漸摸到了門道,準確率也開始上升。
到後來,神識與法術配合得也有模有樣起來。
山上,趙亞通過傀儡,將外門靈田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看著他的這些學生、弟子在靈田內手忙腳亂的,不由也微笑起來。
待看到地裡最後隻還有厲一依在認真捕殺地鼠,趙亞的笑容慢慢凝固在臉上。
這個弟子總是有出乎他意料的時候,也許就是天意了。
半夜,地鼠不再出現,厲一依體內的靈力也終於消耗得差不多了。
可奇怪的卻是,她明明冇有運行功法,卻感覺到體內的靈力在緩緩恢複。
雖然速度很慢,但確實是在恢複。
這讓厲一依雀躍的心冷卻下來。
“累了?”楚寧還陪著厲一依,敏銳地察覺了厲一依情緒的變化。
“不是。我是想很快就是明天了,我還冇做計劃。”厲一依笑下,掩藏心中的疑惑。
“我剛剛將外門任務都看了一遍,我幫你——我應該把劉特助帶來,這個是他的長項,我的日程都是他安排的。”楚寧笑著道。
厲一依也笑了,“你這算不算假公濟私啊。”
楚寧一本正經地道:“不算假公濟私,算是壓榨。不過我可以額外給劉特助再付一份特助的工資,以後你有事也可以直接找他。”
厲一依轉頭瞧著楚寧。
淡淡的月光落在楚寧的臉上,讓他的眉眼多了些柔和。
“謝謝。”厲一依輕聲說道。
楚寧微微吃驚。
“今天我很開心。”
厲一依笑容綻放。
這是穿越以來厲一依最開心的一天。
她心裡知道,不是因為這一天的充實,而是因為這個晚上。
她不是在為了生存修煉,也不是為了報答師門練習法術。
從來到這個世界,她第一次這麼開心,這麼放鬆。
楚寧的心怦然而動。
神符仙山在月下是美的,可微笑的厲一依,纔是最美的。
他貪婪地用視線描繪著厲一依的眉眼,想要將這一刻加深在記憶裡。
這個晚上,本來打算修煉的楚寧,第一次靜不下心來,也不想靜下來。
他拎出了珍藏的靈酒,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將酒推給雷修。
“雷修,我陷進去了。”
雷修坐到楚寧的對麵,也給自己倒了杯。
“這麼快就陷進去了?我記得半個月前你還不以為然。”
他陪楚寧喝茶的時候多,喝酒,隻有屈指可數的幾次。
修者酒香,雷修臉上全是幸災樂禍:“誰說的了,養女親生的都無所謂,是卓家的就可以。哎呀,卓家?卓家是誰?哪個是卓家?”
楚寧慢慢地將酒喝儘。
靈酒酒香綿長,回味無窮,他心裡回味的卻是厲一依的笑容。
好半天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斜了雷修一眼:“你也不用笑話我。
除非你一輩子都冇遇見合適的,不然,這種隻要心裡一想,就是魂牽縈繞的感覺,你早晚要體會。”